杜笠看着杜杏儿,压根不信,“姐,你有没有钱我还不知道吗。”
杜杏儿不服气,“把院子里的药材卖了不就有钱了。”
“那东西真能卖钱?”杜笠充满怀疑,他从来没听过有人能在南山上挖出卖钱的东西,她姐是不是给谁骗了。
杜杏儿也不解释,事实胜于雄辩,等他见到结果自然就会相信她的话。
翌日清早。
还没等杜杏儿睡醒,杜笠就哐哐敲响了房门,催着她起床。
此刻坐在牛车上的杜杏儿,眼皮还半耷拉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们坐的是邵家的牛车,除了他们几个,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叔叔婶婶。
“姐,你别睡了!”杜笠看周围的人都在看杜杏儿偷笑,赶紧把人叫起来。
杜杏儿被杜笠这么一吓,倒是清醒了几分。
抬头一看,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不过她很快就发觉,众人的目光更多的落在杜笠身上,而且带了些莫名的意味。
什么情况?
杜杏儿看看她和杜笠,以及边上的闻骁,他们也穿什么奇装异服,这些人到底在看什么。
很快,其中有位婶子似乎是忍不住了,低声问道,“笠小子,你跟小玉的婚事,吹了?”
杜笠神色一僵,点点头。
“好端端的,怎么就吹了?”婶子好奇的不得了,毕竟两家的亲事一年前就定了下来,只是碍于杜杏儿才没有正式成婚,怎么突然之间就不成了呢。
具体的原因,杜笠也不好讲,只是沉默。
偏生此时,突然响起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哼,汪家冤枉人。”
所有人朝前看去,一个半大小子躺在驾车人的后面,突然露了个头。
杜杏儿一眼就认出,这还是就是上次帮了她的大树。
“大树,大人说事情,小孩子不要插嘴。”
被人训斥,大树相当不高兴,叫嚷起来,“我都看到了,小玉姐姐问杜大哥为什么不喜欢她,杜大哥说她冤枉他姐姐!”
这几日,杜家和汪家的纠纷并没有传到外面,所以村里人大多不知道内情,听了大树的话,几人纷纷找杜笠求证。
杜笠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反正就是退了。”
杜家的人不肯说,这些人也嫌大树是小孩了,又转过头问他。
上镇子的路本就无聊,多半靠着闲聊打发,有了这个一个话题,八卦的婶子们怎可能放过,非得刨根问底。
而大树不清楚的地方,杜杏儿则是给了些似是而非又令人浮想联翩的答案。
很快,这件事在村民的嘴里就变成了,汪小玉攀上高枝,嫌弃杜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退亲,就设法栽赃杜杏儿,逼迫杜家退亲还白捡了一两银子。
虽说与事实有出入,可杜杏儿乐见其成,只是闻骁的眼神如果可以和善一些就好了。
杜杏儿忍了半天,最终忍不下去地瞪了闻骁一眼,他不过是个系统赠送的工具人,别乱发表意见。
从三冬村去镇上,先是要经过一座桥,然后从河集村的边上过,然后才能到县城。
“你们说,汪家能攀上什么好亲,难不成是齐家。”
“齐家?她婶子,你想什么呢,齐家能看得上汪小玉。”
杜杏儿听了半天,发现婶子们口中的齐家似乎是个极厉害的,可她怎么从来没听过。
“几位婶子,这个齐家是什么来头?”
车上几人有一瞬间的堂皇,随后叹了口气,“也难怪你不知道,说起来你们跟齐家也是沾着亲的。”
在几人的叙述中,杜杏儿大致了解了一些关于齐家的事。
三冬村的河对岸就是河集村,河集村比起三冬村来说不知繁荣了多少倍,这个村里子里的大户就是齐家。
齐家这个家族,家大业大,族里有不少人在外经商,通往三冬村的桥就是齐家出钱修建的,而且现在每年也是齐家出钱维护。
更令人羡慕的是,齐家还有族学,族里的男孩子到一定年龄就会到族学读书,他们齐家已经培养出好几个读书人了。
要知道在乡下,读书可是件令人仰望的事,一般的家庭哪里供得起孩子读书,有时候攒上一年的钱,连文房四宝都买不齐,更别提念私塾了。
村里的姑娘做梦都想嫁到齐家,只是齐家眼光高,哪里看得上三冬村的姑娘。
至于说杜家和齐家的渊源,原来杜永正还有一个弟弟,给齐家招赘去了。
杜老爷子觉得儿子入赘太过丢人,还是冲着钱去的齐家,恼怒不已,从此以后全然当做没有这个儿子,在家里提都不提。
所以杜杏儿和杜笠对于这个所谓的叔叔已经几乎没有印象。
一路闲聊,路上的时间也不觉漫长,一车人抵达了镇上。
这个镇子名叫元丰镇,跟杜杏儿以前旅游去过的古镇比较类似,不过规模要小一些,街道也没有那么漂亮,到处都灰蒙蒙的,一看就是常年无人打扫。
之前杜杏儿落水的时候,余氏就是带着她来县城看的病,所以杜笠认得去医馆的路。
整个镇上只有一间医馆,叫做仁善堂,开的街口不错,在三岔路口的中心位置,非常容易找。
门口的小学徒看到杜笠一行人过来,笑着招呼,“这位小哥,看来你姐姐的病好了。”
因为杜杏儿的体型太有标志性,所以这位小学徒对她印象很深。
杜杏儿寒暄了几句,直入主题,从闻骁的背篓里拿出板蓝根递给小学徒,“我这里有一些中药材,不知道你们收不收。”
小学徒打开蓝布包看了一眼,“板蓝根啊,品质好的话我们是收的,不过这种常见药材,价格给不高,这得先跟姑娘说清楚。”
杜杏儿觉得这个小学徒说话有条有理,挺好沟通的样子,点头道,“这个我们也知道,按正常价格给就好。”
小学徒笑了笑,“几位稍等,我去把师父请来。”
涉及到钱的事情,小学徒一个人做不了主,还是需要师父决定。
小学徒的师父,正是仁善堂的当家陶大夫。
看过杜杏儿带来的板蓝根之后,陶大夫表示可以收,让小学徒去称重去了。
“姑娘带来的板蓝根品质不错,下次若是还是,大可送来,这种药材我们常年都收。”陶大夫发须花白,不过精神头不错,看上去挺健康的一个小老头。
过称之后,小学徒道,“一共是四斤,一百二十文。”
杜笠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在镇上给人干活,壮劳力一天也就三十文,他姐上山挖了些草回来,就能卖出一百二十文,抵得上四天的工钱了。
收到钱,杜杏儿又道,“我家亲戚受了点伤,能不能麻烦大夫给他看看。”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闻骁跟着大夫进了后堂,片刻后,陶大夫出来道,“这位兄弟受的都是皮外伤,不妨事,开些补气的药喝喝就好。”
陶大夫开的药,一副就是二十文,按照一天一副的量,大夫建议最好喝上半个月,如此算下来就是三百文。
想了想,杜杏儿决定先开上五天的量,不过闻骁却拒绝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