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敌人冲了过来。
“趴下!”武安邦一脚将站立着的军工踹倒,同时向着后面一点的地方退入灌木丛里。
斜对面高地的一挺弹鼓式轻机枪开始向他们这里打来点射。
队伍没法走。
天边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
“你听,又他娘的打炮了,轰隆轰隆的。我们没有增援,这次一定要吃亏。”高个子军工趴着在地,往上三两下爬到土坎处对他的搭档说。
“炮不是向我们这里打的,远着呢。放心吧,你们扶我起来,我看看情况!”向前进说,企图立起来。
“你别动,逞强不得。”矮个子说。
向前进说他需要观察周围情况。
“我观察好了。”灌木和草丛太深,对方不敢站起来,哪能发现到什么。
“你能看到什么?敌人的方位在哪里?他娘的我们看不到敌人,白遭鬼打了。”高个子正说着,当的一声,一颗子弹敲打在他的头盔边沿,吓得他大气也不敢出。
此时天地间充斥着的沉闷雷声越来越响,地皮也似乎跟着震动起来。敌人的点射一直在进行,子弹不停地打在大家身边。
看来敌人很狡猾,故意压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好拖着大家一顿重创。地形及火力均对向前进他们不利,敌人稳操胜券,打得好如意算盘。
此时武安邦已经运动到山岭上,这时看清了对面山头上敌人的一挺轻机枪架在一块岩石上,向着他们这里进行压制射击,目的是不让他们将伤员抬上去。
不然从他们的角度,居高临下,一枪一个,早把大家解决了。只要拖住他们一两分钟,那么就会有更多的其他人受到伤亡。
没有过多犹豫,看到目标路后武安邦立刻一梭子放了过去。
那名机枪手正趴在岩石上,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下面的两名军工身上,不提防这里武安邦已经绕到了上面,向他搂了火。
好几颗子弹击中他上身,他只是感觉像被蚂蚁啮了,整个人歪在一边,瞬间便丧失了战斗力。
“你们两个赶快把伤员抬上来,我在上面,干掉那家伙了。动作快一点,前面的人已经下山去了一阵了。”武安邦焦急地说道。
“好的!兄弟伙,你行不行?”矮个子军工看着他的伙伴眯着眼,问道。
“可以的,只是刚才子弹撞击力大了点,还好眼睛没事。你先把担架抬起来!”
武安邦在上面一边掩护,一边帮着拉动担架。很快伤员被安全运送了上去。
大家边打边撤,敌人也不敢追击,眼下是他们撤离的时刻,延误不得。
大家各取所需,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当附近部队接到他们的报告赶来增援时,没看到一个人,敌我双方的人马都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军工们熟悉路径,下午三点多钟带领大家到了一前线救护转运站。
伤员们立刻被抬进防空洞里去,剩下的人则在另外的一个掩蔽部里休息。
炮声还在响,且听起来很近的样子。
对于那轰隆隆的高密度炮响,没有人太留意。吃了点干粮,喝了开水后,暖气似乎在躯体里回升了些,大家饥寒交迫而又疲惫不堪的感觉才好了些。
把鞋脱下来,倒出里面的水;但没有干净的衣服换,只能挤干了水分再穿上身。
可能是过于疲惫,只见好些人裹着雨衣,浑身发抖着倒在地上,没多久便呼呼大睡过去。
这里有武安邦的一个老乡,负责转运接待工作的。
这时抽空拿来一听牛肉罐头,递给他,看着他们几个说:“这是我自己的,其他的都是战备的,不能乱拿。你们不用客气,算我招待,没别的。”
趁大家来分食,又陪武安邦聊了两句。
“你们当侦察兵的又苦又累,比突击队员还难,可不容易。唉,你们这次好像有好几个人受伤得重了。”
在分享他招待的几个人点了点头。
老乡看着武安邦说道:“真希望你一直都会没事,当兵大家一起好好的来,退伍也一起好好的回去。”
武安邦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一块牛肉正往嘴里塞,闻言呵呵一笑:“这个可难说了,谁知道以后的事情?”
枪弹不长眼。
“不过当兵打仗,哪有不受伤亡的,我也算看淡了,不在乎了。你们也不安全,特工常常偷袭你们。总之大家小心在意,其他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呵呵,我先对付了它,消灭了再说,不然等会没得吃了。”武安邦说。
其他的几个战友都笑起来,说:“你慢慢说,别忙!给你留着呢。这牛肉罐头真是好东西!”
“可惜昨天来了别的老乡,给他们消灭了一些,不然你们就可以多享受些。”这个老乡用手扯着唇上的浓密胡子,又说道:“武安邦,刚才说到特工,你还记得那个叫周伟宏的老乡不?前几天牺牲了!”
“周伟宏?不记得了。”武安邦努力思索,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来,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老乡坐在一个弹箱上,一手支在膝盖头一手继续扯着他的倒霉的胡子,慢慢地说:“就是瘦瘦的个,脸上有颗痣的那个。从新兵连出来后我们所有老乡中分派得最好的,先是在团部……”
“啊,想起来了。放电影的!这活儿不错啊,安全的很。”武安邦吃惊地望着他,“怎么牺牲的?他好像是家里的独子哦。团部遭到偷袭了?”
“不是啊。不过说起来,这人也是完全讲命运。当初他觉得在团部呆着没意思,就主动要求下一线连队。”
大家都在听着。
“在一线部队里的那个指导员有次跟他有点过节,他心里一直不太舒服,就跟上级别别扭扭的。有次彻底跟指导员闹翻,还将他打了,于是就被关了禁闭。”
这兵当的,敢打上级指导员。
“我们知道他出事后还去看了他,他被关在一个防空洞里好几天,也很后悔。但出来后又拒不认错,上级没法,只得把他派军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