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鸿见张硕的小脸苍白,忍着痛还要挣扎起来,不由语气一软:“那便罚跪半个时辰,下去!”
张硕欲要再言,韩鸿道:“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你若再多言,本王不介意加重处罚。”
小元磕头退去,到门外的院子里跪好,张硕无力的趴在枕头上:“王爷,臣妾的伤已经上过药了,不用再麻烦。”
韩鸿嗯了一声,掌下发力,隔着薄被在张硕的背上重重的揉按着。
冷不防的下狠手,张硕疼得想晕,身子弯成了弓。
嗷嗷···他错了,韩鸿不是想占便宜,而是想下死手,想借机报复。
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岂会贪恋一个离家出走的女人?
“王爷轻点,痛死了。”
挂在外面檐廊下的鸟雀被吓得在笼子里乱飞,叽叽喳喳。锦鳞卫们心下一颤,王爷干什么了,惹得王妃痛得毫无风姿?
这声音实在是惨啊!
钱栋高兴的直搓手,等回去之后他要给李祝写信,相信来年春天,韩王府便会迎来小世子或者小郡主了。
韩鸿冷道:“不将淤血推开,如何好得快?”
张硕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王爷,不用如此上心,臣妾宁愿好得慢些,”也总比在伤口上撒辣椒水的好。
韩鸿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语气平常:“是谁伤的你?”
张硕一时忘了疼痛,韩鸿与彦如本就剑拔弩张,借机寻事。他若供出彦如,韩鸿绝对会扣上一顶伤害皇族的罪名,与皇族沾边的罪名没有小罪,不是杀头便是诛九族。
“是···是臣妾不小心摔倒了,也是最近运气不好,怨不得旁人。”
韩鸿语带嘲讽:“王妃的意思是最近与本王在一起运气不好?”
说话时,韩鸿温暖的大手已经到了光滑的肩部,张硕打了一个激灵,被疼痛袭击的脑子清明了些。
“王爷误会,臣妾说的是最近两天,并非是遇到王爷之后。”
韩鸿的大手落下,肌肤本身都感受到了危险,不安的抽动几下,韩鸿的心中划过一抹异样,眸光暗了暗,动作丝毫没有变动。
“那是在遇到门主之后了?”
急得要起身,心口一凉,张硕连忙抓紧薄被,羞得满脸通红。两年时间,原主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营养,身材修长,小笼包成了大包子,有时候走路都难受。
韩鸿呼吸一滞,不得不说赵萌的性子变了,连带身体的变化也很大,她应该不会再说出小笼包三个字了吧?
“此事与彦如无关,王爷不要误会了。”
韩鸿:“本王说与门主有关了吗?”
张硕:······
他忘了,不仅在身手上打不过韩鸿,言语上也是手下败将,所以不论什么时候见到人,总会不由控制认怂。
“王爷当然没说,是臣妾误会了。”
韩鸿:“你的伤没好,暂时不要吃鱼虾一类。”
张硕:“谢谢王爷关心,臣妾会记住的。”
华清院中,彦如得知韩鸿去给张硕疗伤,心里烦躁不安,有一股无名火在燃烧,喝了一杯茶,渐渐冷静下来。
人家是夫妻,互相关心,久在一起很正常,她一个女子有吃醋的必要吗?
“主子,不好了!”一个人影从院中的竹林里一跃而下,悄然避开了锦鳞卫。
彦如打开门:“怎么回事?”
来人一身粗布长袍,上面有些油渍,面容油腻,像是一个普通的厨师。
“回主子,南城和北城的人同时过来报信,分部出了问题,咱们的买卖让人半道截胡了。”
彦如眼中厉光乍现:“不必多管,这些人的生意以后不用接。”
那人有些为难:“门主,两个分部的生意几乎同时被人截胡,您觉得正常吗?”
彦如冷笑:“我心中有数,不管是分部还是总部,最近这阶段行事需谨慎小心,别出岔子。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那人来无影去无踪,锦鳞卫即便看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一只杯子在彦如的掌心里化为齑粉,一个翻手,飘洒落地。
韩鸿的意图很明显,可惜用错了算盘,低估张硕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她是不会离开的。
张硕如坐针毡,面对满桌的珍馐美味,打不起任何精神,见彦如走来,瑟缩了一下,女神成为妻子有风险啊!
但是,挡不住他喜欢啊!
彦如手中提着一壶酒,扔到张硕手中:“此酒活血化瘀,明日一早,身上的伤便会恢复如初。”
张硕接住有些冲击力的酒壶,尴尬的笑道:“彦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不小心跌了一下,都是小伤,抹点药膏便好了。”
小心,别说漏嘴,旁边有人想要抓把柄呢!
彦如像是没看见张硕的眼神示意,做到一旁,韩鸿的对面,道:“我知晓王妃的意思,这酒很有效,我已经让人温过,现在用正合适。”
张硕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药味和酒味窜入鼻中,直冲后脑勺,上头的想要流泪。
“这酒中有蛇吗?”
彦如想了一下,道:“好像有吧!”
张硕苦着脸:“等吃完饭再喝,我担心喝完会没胃口吃饭。”
韩鸿心里好笑又无奈,赵萌在凌绝门门主面前,真实的情绪自然而然的流露,而跟他在一起,则大多是小心奉承,时刻戒备。
难道他很可怕吗?
吃了没一会儿,外面传来轻微的吵闹声,彦如起身往外走,站在台阶上:“诸位,此人是凌绝门的人,是来找我的,还请放行。”
凌绝门属于江湖势力,影响深远,于朝廷于民有功,皇帝几次表彰,凌绝门皆接受,却不愿意入朝为官,朝廷的人谁不给三分颜面?
韩鸿走出来,张硕走在前头:“彦如是本王妃的兄长,都是一家人,你们都退下吧!王爷你说呢?”
韩鸿点了一下头,张硕松了口气,看来在外人面前,韩鸿还是给他这个王妃几分薄面的。
彦如回华清院,张硕兴致缺缺,韩鸿胃口不错,喝了半壶酒,俊脸微红。
张硕心里直哆嗦,来此三月有余,夏秋来,韩鸿身边一个暖床的都没有,今天他受伤,不下心被看去几眼,韩鸿不会兽性大发,找他出火吧?
“王爷,小酌怡情,喝多伤身,还是少喝些的好。”
韩鸿张开微微搭着的眼皮,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萌萌呆呆,像是一只兔子。
张硕转移目光,搓了搓脸,他疯了,一只老虎,怎么会变成兔子呢?
韩鸿:“怎么很关心本王?”
张硕:“自然···”
韩鸿:“那为何扔下本王两年多不管不顾,连一个消息也无?”
说完,抓起酒壶,仰着脖子,对着壶嘴灌,晶莹的酒水顺着唇角流下,滴落在白色的衣襟上,散发出阵阵浓香。
张硕:······
韩鸿的酒量不好?这么快便开始说酒话了吗?
“王爷别喝了,你醉了。”
张硕忍痛起身,要夺下韩鸿手中的酒壶,韩鸿见此举高酒壶,停在张硕够不着的半空,仰着脸把一壶酒喝了个干净。
韩鸿傻笑,晃了晃酒壶,洋洋得意:“看看本王都喝没了,本王没醉。”
脚下不知踩中什么,张硕大叫,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韩鸿当即扔掉酒壶,上去要拉住赵萌,谁知喝多了,人没拉住,反而跟着一起摔倒在地。
张硕后脑勺着地,摔了一个结结实实,双眼冒金星,惨叫还没发出,一道高大的阴影覆盖而来,再次受到撞击,本就疼痛的身体像是散架,局部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是祸不单行吗?
“臣妾要死了,王爷快起来。”看着人清瘦的很,怎么那么沉啊?
韩鸿含糊不清:“是吗?那能说话应该还没死吧?”
张硕怒火腾腾:“王爷,臣妾现在没死,可离死也不远了,您快起来!”
韩鸿摸了摸耳朵,有些委屈:“别那么大声,震到本王的耳朵了,本王···这就起来。”
张硕:······
您倒是起来啊,怎么一动不动?
韩鸿双手支撑,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挣扎半天,像是一块面团似的站不起来,又重重的趴在张硕身上。
张硕一声闷哼,咬牙道:“王爷是故意的吗?”
她的大包子还在发育期,接连受到撞击,疼死了。
韩鸿摇头:“本王也不知为何浑身软绵绵的,起不来了怎么办啊?”
张硕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上的疼痛轻了些,不知是否是喝了彦如带来的酒的原因,她困了,好想睡觉。
彦如没跟他说酒有助眠的功效啊!
韩鸿醉酒不知东西,他又提不起劲,都怀疑彦如是韩鸿的神助攻,明明他们是生死相交啊!
“小元,小元···”
半天没动静,张硕后知后觉,小元跪了一个时辰,膝盖淤青红肿,他让人休息,不用过来了。
“雅菲,雅菲?”
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人又不在,一个个的想要干什么?
“钱栋,钱栋··”
“别吵了,本王头疼。”韩鸿揉着太阳穴,声音中满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