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拍了一下脑袋:“车到山前必有路,韩鸿身为亲王,掌管实权,不会一直在一个小地方耗着,迟早会回去。”
彦如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也许我们可以找些事情让韩王闲不下来···”
张硕一怔:“不行,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彦如去忙自己的事,至于剩下的我来!”
彦如眼神一厉:“怎么怕我会伤了韩王,舍不得?”
张硕拿起半块萝卜糕放在嘴里,含糊不清道:“怎么会呢?你想多了!”
彦如冷哼:“张薛的事情交给我,会没事的。”
当晚,张硕三人住在县早已置办的院子里,躺在一片月季花之下的凉席上,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韩鸿想不到他们会留下。
狡兔还三窟,何况是不缺银子的他们?
韩鸿在一处客栈中,握着手中的玉佩回想着和赵萌的点点滴滴,如果可以重来,他会怎么选择?
他依然不会接受大婚之前的赵萌,只会喜欢现在的赵萌,一前一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大婚后的赵萌机智可爱,会带来许多惊喜惊吓,让人无法抗拒。
赵萌是他的,注定一辈子都是。
睡梦中的张硕打了一个寒噤,呼吸不稳,醒来后望着窗外失神,怎么也睡不着!
吃过早饭,张硕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小元见她是熊猫眼,忧心忡忡,张硕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一切都在掌控中,放心有我!”
小元点头:“嗯,主子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
张硕想到张薛被韩鸿抓走,睡了半个时辰,与彦如留下的两人再次出去打探消息,看看能否将人揪出来。
他不能把所有难事都丢给彦如。
韩鸿如同嚼蜡的吃着早饭,钱栋敲门进来,后关上门行礼:“王爷,荷香村来消息,昨日那家人并没有回去,应该还在县城。”
韩鸿吐出一个字查,脑中想起壮汉一家的种种,疑惑丛生,心里有一股怪异,好像在哪里见过壮汉?
一天时间,锦鳞卫的人把张硕的事情查明白了。
韩鸿看着一页页资料,悔得肠子拧了几节,那个壮汉就是赵萌,可恶,明明身体的本能已经感应到熟悉的气息,用膳愉快,食欲大开,为何脑袋反应不过来呢?
当看到杂交水稻和杂交小麦是出自赵萌的手时,那一颗发苦的心变得清甜,充满澎湃之感。
钱栋擦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水,接到资料便第一时间报告给王爷,王爷的脸色怎么一会黑一会红?王妃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比离家出走还要折磨人吗?
韩鸿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半天才道:“让曹知县过来!”
钱栋不敢耽搁,刚走出房门又转回来:“王爷,是悄悄带人过来,还是光明正大的带过来?”
韩鸿沉思了一会儿:“悄悄带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京城中没有凝霞阁,他不相信赵萌会冒着暴露的危险,而找威远侯府的人了解情况,那么是谁将他的消息告知给赵萌的?
脑中不由想起假扮赵萌婆娘的女子,哪怕掩饰的再好,一些融到骨子里的东西也会在举手投足间显露出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厉害女子?
赵萌与她是怎样的关系?
赵萌,你掩盖自身多少才华?可知杂交水稻和杂交小麦一经问世,会给粮食缺乏的大越王朝带来多大的影响?
张硕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心里隐隐感觉不妙,要有大事发生,立即让查找消息的人都回来,暂时不要在官府面前晃悠,尤其是锦鳞卫。
曹知县得知锦鳞卫找上门,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他一个偏远地区的父母官,杂交小麦的业绩被压下,也没犯大事,让人闻风丧胆的锦鳞卫怎么找上他了呢?
难道是年前办理甘兴堂的案子,惊动上面的大人物?也不是,天下能调动锦鳞卫的人只有皇上,以及锦鳞卫指挥使。
他做了什么啊?
来到客栈,曹知县的双腿颤抖得越发厉害,若非有人挡着,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曹知县心中打鼓,站在门外一个呼吸,便被叫了进去,见到一身玄色袍服的韩鸿,跪下行礼:“梦和县县令曹峰见过韩王殿下。”
韩鸿微微抬着下巴:“你识得本王?”
曹知县有些激动:“下官是永和十九年的榜眼,有幸见过韩王殿下一眼。韩王殿下风姿卓越,下官过目不忘。”
钱栋:······
这话怎么听着不得劲呢?算了,王爷都没表示,他多心干什么?
韩鸿神色淡淡:“曹县令倒是好记性。”
曹知县连忙道不敢不敢,接着便没了下文,韩王一言不发的把玩着一块玉佩,神态不冷不热,周围却像压了一座大山,喘息都困难。
韩王突然驾临梦和县,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总不是他真的得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但是,无论得罪什么人,也请不动韩王出面!
见曹知县的汗水从额头唰唰往下落,却不敢擦拭,钱栋把一份资料递过去:“这上面写的可属实?”
曹知县双手接过资料,逐字逐句看着,心底紧绷的那根弦松了,原来不是他做错事,是杂交水稻一事。
这么隐秘的事情,韩王怎会得知?他还想借此飞黄腾达,没想到好梦这么快到头了。
“确有此事,不过在上年出了纰漏,下官本想再核实一年,技术足够成熟之后上报朝廷,请韩王殿下明察!”
韩鸿:“提出技术的人是谁?”
曹知县想把所有好处都揽到自己身上,可转念一想,韩王殿下来到梦和县定然比他知道的时间要长,以锦鳞卫的手段,县里发生的大事瞒不住,索性如实道来。
“回韩王殿下,提出技术之人来自荷香村,此人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是廊城学子,到此游历,见村民食不果腹,便免费传授杂交水稻的技术,大公无私,令人钦佩!”
钱栋:······
曹知县所说的人真是王妃本人吗?王妃出自贵族,不知民间疾苦,连农田都没去过一次,为何懂得提高粮食产量的技术?
王爷为何一副理所当然?难道是他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