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福宫中,珍妃得知赵萌前往御书房告状时,怒气滚滚,想要撬开赵萌的脑子好好看看,里面长了什么东西,女眷能去御书房那种地方吗?
又拖她儿子的后腿,该死!
听到南蛮大公主非她儿子不嫁时,珍妃眼中暴露了太多信息,张硕小心的观察着,发现珍妃的心不安于室,一看便是非常有想法的女子。
韩鸿能看出来李钰嫁人的动机不纯,身为宫斗翘楚的珍妃岂会不明白?可珍妃眼里众多的情绪中,得意和权利是最明显的。
张硕看了一眼韩鸿,正好对上赵萌审视的目光,韩鸿道:“母妃,经过今天一事,父皇怕是会给赵萌找两个教导嬷嬷···”
珍妃神色一敛,眼中一片清明,责怪的看了赵萌一眼:“这件事情母妃会帮你们看着,不过你们还是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才是。”
张硕:“多谢母妃!”
珍妃:“今天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次发生,幸好没事,否则连鸿儿都会被你连累。”
张硕起身屈膝:“儿臣不敢了!”
珍妃打量赵萌几眼:“你身子可是养好了?”
张硕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催生的节奏啊!
“母妃,儿臣表面看着无碍,可太医说内里虚的厉害,还需要调养一阵子,不过母妃放心,等王爷的伤势一好,臣妾会立即安排,当然若是由母妃安排,儿臣更为欢喜!”
珍妃面露古怪之色,赵萌说的是心里话?
她也是糊涂了,儿子接二连三受伤,房事若是过于平凡,不利于伤势恢复,反而会伤害内里。
韩鸿瞪了赵萌一眼,刚要说话,珍妃道:“此事先不着急,母妃心中有数,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你们一个个的也省点心,母妃一把年纪了,见不得你们受伤。”
珍妃的责怪是真,关心也是真,张硕能感受到慈母爱儿,他是被爱屋及乌了。
韩鸿有些动容:“母妃放心,儿臣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让母妃担忧。”
珍妃嗔怪:“你上次也是这么说,可做到了吗?算了,这次你父皇有危险,你这个儿子要是袖手旁观,母妃还饶不了你呢!”
韩鸿笑道:“母妃说得是,父皇若是受伤,母妃指不定比儿臣更为忧心。”
珍妃作势要打,半道上又收回手:“这话若是被你父皇听去,还不剥了你的皮?”
韩鸿:“父皇才不会···”
“什么话让朕听到,会剥了老三的皮?”皇帝声音愉快,大步从外面走来,打断韩鸿的话。
张硕:······
皇帝不是要和毛动羽说事吗?这么快说完了?
三人起身行礼:“见过皇上(父皇)”
皇帝扶起珍妃:“爱妃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刚刚你们都在说什么?”
珍妃有些不好意思:“皇上,都是这孩子胆肥,连臣妾也敢打趣,皇上来得及时,替妾好好处罚一番,也好知晓轻重。都这么大了,还和孩子一般!”
皇帝饶有兴致:“老三,你说什么了?”
韩鸿笑着将事情说了一遍,皇帝听后没恼怒,反而很高兴:“你母妃说得对,是该惩罚你,最近闲着没事,连你母妃也开始打趣了。”
韩鸿:“父皇,儿臣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您和母妃便是想惩罚儿臣,也要等儿臣身上的伤痊愈才是。”
珍妃面色染了几分红意:“臣妾的那份惩罚就免了吧!”
韩鸿:“多谢母妃!”
皇帝哈哈大笑:“慈母多败儿,瞧你把老三宠成什么样子了?”
珍妃飞出去一个不满的小眼神:“老三如今这个样子,哪里是臣妾宠出来的,还不是因为皇上。”
皇帝:“是是,都是朕不好,老三,念你伤势未愈,这顿处罚便暂且放着,若有再犯,一并处罚。”
航海:“多谢父皇!”
张硕剥着松子,颗颗饱满香脆,皇帝也是一个平常的老父亲,需要天伦之乐,需要夫妻和睦,温暖在巅峰权利孤独的心。
宋来德默默在皇帝背后,脸上带笑,皇上今儿来到华福宫,有点不同寻常,哪怕是在皇后那儿,与太子一起时,也没这般放松开怀过。
一向冷漠的韩王,今儿倒是有了烟火气,不管是谈起家事,还是朝堂之事,都说得头头是道,变化之大,是因为一直在吃吃喝喝的韩王妃?
在后宫中,就没见过有哪个女眷这么能吃的,虽说能吃是福,可韩王妃吃的也太多了些。
宋来德想到一人,食量比韩王妃的还大,不过是个男人,已经死了。
御书房中的人情味,在那人死之后,一下散去好多,没人分担皇上的火力,也不会有人用三言两语便劝说动皇上改变心意,更不会有人三更半夜提醒皇上休息。
昙花一现啊!
中宫,皇后坐在龙凤榻上,拿起针线,绣两年前丢下的荷包,因为保存的好,看不出来颜色的分化,一针一线,缓慢而优雅。
钱嬷嬷走进来:“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皇后嗯了一声,钱嬷嬷站在一旁,太子一身明黄色蟒袍,行色匆匆,进来时暖意融融,见皇后身边有几个小宫女侍候,敛了行色。
“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皇后放下手中的荷包针线,抬起头:“无须多礼!”
太子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皇后一笑:“去将小厨房里早炖好的鱼翅羹端来,太子这些时日清瘦许多,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能劳累了。”
钱嬷嬷亲自下去,没一会儿便捧着一个托盘进来,将两盅鱼翅羹摆放在皇后和太子面前,后遣散了小宫女,自己走到门外候着。
太子为皇后打开盅盖,鲜香扑鼻,没有一点鱼腥味,道:“母后先用。”
皇后拿起银勺喝了一口,道:“看你心事重重,查案进展的不顺利?”
太子苦涩一笑:“什么都瞒不过母后,案子的进展确实不顺利。”
皇后眉心微不可查的蹙起:“锦鳞卫什么样的案子没办过,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没有线索?”
太子被戳中了心窝,以往锦鳞卫办案迅速狠辣,偏偏他领头的两个案子,不是拖泥带水,便是进展缓慢,若非了解锦鳞卫,他都怀疑整个锦鳞卫的人对他这个储君不满,故意为之。
“母后说得不错,可是这次的案件极难处理,毛动羽带伤查案,整个锦鳞卫分工合作,不敢懈怠,即便如此,案子也没有多大进展。”
皇后:“那两个刺客呢?以锦鳞卫的手段,从刺客口中得不到一点线索?”
提到这个,太子的眉心皱紧:“那两个刺客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儿臣还亲自审问过,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什么酷刑都用过了,就是不说一句话,几次想要自杀,都被看管的锦鳞卫发现,若非严格,早成两个死人了。”
皇后搅动着汤羹,什么样的人有不惧生死的耐性?
“刺客的身份知晓了吗?”
太子摇头:“刺客一句话不说,身上也没有证明身份的物件。”
皇后:“稍安勿躁,若是连锦鳞卫都拿此案毫无办法,身为储君, 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即便办事进展缓慢,也没有人敢有意见。”
太子咂摸着不敢有意见,也就是会有意见,只是不敢提出来。
“儿臣不焦躁,让母后担忧了!听闻父皇去了华福宫,老三和老三媳妇都在,还留用了午膳?”
皇后心里像是被数根羽毛挠过一般,生出些许的小烦躁,太子这语气是怪她身为中宫皇后,却管不了皇上?
呵呵···皇上想要去哪,是她一个妇人能够管住的?
“不错,老三与老三媳妇今日入宫,在进华福宫之前,来给本宫请安过了。”
太子面色有些难看,老三办事,当真是滴水不漏,想要寻个错处都难。
“母后,老三办案快速,这一对比,儿臣便落了下风,是否会影响···”
不等太子把话说完,皇后扔下手中的银勺,有些严厉道:“你是大跃王朝的储君,是未来的皇帝,任何事情都有下面的臣子办理,身为天子,只需要掌控朝政,选贤任能,分辨是非,把握人心,看清大局即可。”
“若事事亲力亲为,能忙得过来吗?你父皇春秋鼎盛,见不得手足自相残杀,太子若是心里不平衡,大可以去触犯你父皇的底线,看看结果如何?”
太子当即起身行礼:“儿臣不敢!”
皇后拉起太子,慈爱道:“为君之道太多,你父皇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至于旁人做的再好,也夺不去太子之位,你担心什么?”
太子:······
为何他有危机感,母后没有呢?
“儿臣明白,多谢母后开导!”
皇后拉着人坐下:“再喝几口,没必要为了几个不相关的人而感到烦恼,你太子之位稳固,大跃王朝遵循立嫡立长,你在朝中也无大过,谁能撼动你的太子之位?”
“若是见不得旁人好,或者为旁人的优秀而烦恼,大可不必,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