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鳞卫副指挥使刑方押送两个刺客过来行礼:“皇上,这两人是仅存的活口,其他刺客都死了,是臣等无能,求皇上责罚!”
刺客的下巴已被卸掉,眼中满是仇恨倔强,皇帝道:“拉到锦鳞卫牢狱,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撬开他们的嘴,朕要知晓幕后指使。”
这一伙人手眼通天,与劫走废国师的人是否有牵连?
锦鳞卫感觉压力山大,刑部有最好的断案能手韩王,再不济也有大理寺卿,皇上为何将最棘手的案子都丢给锦鳞卫啊?
咳咳···
咳嗽声不合时宜响起,毛动羽在一名锦鳞卫的搀扶下走过来,颤颤巍巍跪下:“皇上,这么大一件案子,仅凭锦鳞卫怕是在短时间内无法破获,臣又有伤在身,此次锦鳞卫也有伤亡,还请皇上派人与锦鳞卫一同调查!”
刑方几乎要感动哭了,老大受伤颇重,几乎要晕厥过去,还念着锦鳞卫, 怎么能不感动呢?
皇帝扫向众人,众人瑟缩,他们可没能耐调查这么大案子,也没有经验,皇上千万别乱点鸳鸯谱啊!
咳咳···
韩鸿捂嘴,张硕当即拿帕子去擦拭,结果看到几滴红梅般的血惊道:“王爷吐血了?”
众人看去,韩王面色比纸还白,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清理,皮肉翻滚,两个太医止了半天血,也没止住,十分骇人。
皇帝道:“韩王的伤势如何?”
徐太医:“回皇上,韩王殿下之前便身受重伤,还未痊愈,此次与刺客打斗激烈,触动之前的伤口,又增添其他伤势,失血过多,气虚体弱,状况委实不好!”
皇帝:“要想尽一切办法医好韩王的伤势,像以前一般,否则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太医们:······
又不是他们弄伤的韩王,哪一次他们没有奋力救人?为何还要提着脑袋干活?
徐太医的牛脾气又上来了:“皇上,病人伤势的痊愈速度不仅在于医者,也要病人配合,请皇上理解!”
皇帝扫了一眼徐太医,在他的印象中,太医院何时有这么一个犟驴?
“韩王若是不配合,你们只管告诉朕,朕不信他敢不配合!”
太医们大喜过望,皇上终于明白他们的苦处,并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徐太医的牛性也不是一无是处。
韩鸿不满:“父皇,儿臣哪一次没有遵循医嘱?”
皇帝语气缓和许多:“你遵医嘱就好,回府之后好好歇着,朕准你两个月假期。”
韩鸿由衷高兴:“多谢父皇!”
众人:······
断案能手放假,那么皇上会让谁调查这个案子?
太子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可他身为太子,有些时候便是察觉出危险和苦难来临,也不能逃避。
若非亲眼看见老三的伤势,他都怀疑老三是故意躲避这个烫手山芋。
皇帝没有犹豫:“此事由太子和刘王一起调查,朕给你们一个月期限,必须查清楚。”
太子有所准备,内心苦哈哈,面上也要表现出愿意为父皇分忧的诚恳:“儿臣遵旨!”
刘王有些抗拒:“父皇,儿臣没有查过案子,调查此事怕是会帮倒忙,父皇能否免了···免了儿臣参与其中。”
贤妃此时若在此,定会忍不住敲打自己的儿子:“皇上让你调查,是天大的好事。若办事不利,上头有太子顶着,下头有锦鳞卫担着,你一个不上不下的怕什么?若是查出来,你忙前忙后,总能得到好处,分一杯羹,把这等好事往外推,儿子你是不是傻啊?”
皇帝一瞪:“你想抗旨不尊?”
刘王:“儿臣不敢!”
这时仵作进来行礼:“皇上,张硕此人确实已死,致命伤是木刺贯穿腹部,致使内脏受损,流血过多,无力回天。”
皇帝:“摆驾回宫!”
“恭送皇上!”
上了马车,张硕有种重获新生之感,每一口呼吸都感觉通畅自由,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终于移开。
从此张硕的身份再也不能用,悲催,自己连身份都没了。
韩鸿从进入马车的那一刻,眼睛便一直粘在赵萌身上,货真价实,就是胖了一圈,小脸倒是没有变化。
“王爷是想要在臣妾的脸上盯出一个洞吗?”
韩鸿:······
多日不见,见面便如此煞风景?
“王妃看不见一腔情谊?”
张硕重获自由的喜悦在这句话后变得荡然无存,为了能够彻底恢复自由,他决定找个时机,与韩鸿好好说说他的来历,以他对韩鸿的了解,相信即便知晓真相,韩鸿也不会杀人泄愤。
“王爷,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人和事情都是表面性的,而非事实,王爷不妨擦亮眼睛仔细看看。”
韩鸿:“王妃,本王确定事情的真相,就在眼前心里。”
张硕也不反驳:“王爷,知晓那些刺客是谁的人吗?”
韩鸿摇头:“天下敢刺杀父皇的人没有几个,相信以锦鳞卫的手段,很快便能查清真相。”
张硕:“王爷觉得这些刺客与刺杀我们的人有区别吗?”
韩鸿:“王妃觉得呢?”
“王爷,王妃姐姐,等等妾啊!”
马车外突然传来秦薇的声音,张硕让人停车,秦薇发髻凌乱,裙摆上满是灰尘,外面的灰白色绣白梅花纹的大氅更不用说了。
“妹妹这是···”
秦薇泪流满面:“王妃姐姐,妾差点就见不到王爷和姐姐了。”
寒风阵阵,张硕拉人上来,见到受伤的韩鸿,秦薇又抽泣起来:“见过王爷!”
韩鸿嗯了一声,秦薇缩在张硕旁边,心里又怨又气又惊又吓,她以为王爷待她不好,也能在危险关头不会丢下她,谁知王爷不仅丢下她不管,事后连找她的打算都没有,可见有多么忽视她。
张硕送过去半盏茶:“妹妹这是受到什么委屈了?”
秦薇喝了一口热茶,又处于温暖安全的环境中,动乱的心慢慢冷静下来,道:“在酒楼中遇见刺客了,若非那些刺客有目的性的杀人,王妃姐姐怕是再也见不到妹妹了。”
张硕摸摸她的头:“ 那些刺客都死了,妹妹只管放宽心,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秦薇突然抱住张硕嚎啕大哭:“王妃姐姐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呢?害妹妹找得好苦啊!”
张硕:······
第一次有女人投怀送抱,心情有些小奇怪!
“我错了行不行,你先放开我。”
秦薇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把人抱得更紧,韩鸿目光如刀,恨不得立刻劈了那双环抱住赵萌腰身的手:“秦侧妃,你哭哭啼啼,是在抱怨本王扔下你们不管?”
“这次的刺客是冲着父皇来的,本王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过去,身边人手不够,本王也没告知过王妃,难不成秦侧妃觉得父皇的命不重要?”
秦薇打了一个寒噤,不敢再哭:“妾没有这个意思,王爷不要误会。”
韩鸿:“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薇:“妾···妾的脚磨破了,还被木刺扎了几下,很疼,下次不会了。”
韩鸿:“停车!”
张硕与秦薇一起看向韩鸿,停车干什么?
钱栋在前面道:“王爷,有何吩咐?”
韩鸿:“秦侧妃的脚受伤了,你带下去,去附近的医馆瞧瞧。”
钱栋:······
他一个外男,还是一个已婚外男,带着秦侧妃去看病合适吗?
秦薇吓得面无人色,立即坐好:“王爷,妾的脚伤已经不疼了,能够坚持到王府,不用劳烦钱副将!”
张硕没想那么多:“受伤不是别的,还是早些去看大夫的好,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秦薇:······
赵萌的大度果然都是装出来的,此时王爷也在,她不信王爷没听明白赵萌的意思,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
“不用了,多谢王妃姐姐!”
张硕要掀开秦薇的裙摆,吓得秦薇急急往后退缩,花容失色:“王妃姐姐不要,妹妹的伤无碍,真的!”
赵萌不会以为她在说谎吧?
张硕见秦薇像是受惊的小白兔,而他像大灰狼,缩回手搓了两下:“妹妹不用在意,看一下不会有什么的。”
秦薇:“在王爷和王妃姐姐面前脱鞋,且在马车中,不成体统,还望王妃姐姐莫要强求。”
张硕:“好,我不动了,你乖乖坐好。”
马车缓缓前进,韩鸿闭目养神,手臂上的疼痛以及流血过多,面色几近透明,额头不时流汗,张硕想要视而不见,可良心过不去,认命的过去伺候。
秦薇见此,以为大好的机会来了,想要靠近,皆被韩鸿挡了回去。
为什么?明知赵萌是个心机女,不怀好意,王爷为何还会喜欢?
韩鸿累极,头靠在张硕的肩上睡着了,秦薇心中越发不平,同样是女子,王爷无视她彻底,却对赵萌处处关怀备至,她好想问问,她差在哪儿?
可是王爷看上去十分虚弱,她没那个胆,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