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搓着手:“还好你家主子聪慧,不然还不知结果怎么样呢!”
小云:“主子说此举太过大胆,万一没有幕后之人,一切都是巧合,这出戏该怎么唱下去呢?”
张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们觉得没有幕后指使?”
第二天,得知贼人进大理寺牢房,悄无声息的杀了新晋的逍遥伯,京城中像是炸开了锅。
有关在大理寺官员的家里更急,纷纷上折子,申斥大理寺的不作为,要求重兵把守,贼人猖狂至极,必须揪出来严惩,给大家一个说法。
皇帝想揉眉心,发现最近揉眉心的动作频繁,且在上朝期间,便忍住了。
“这件事情朕已经知晓,交由韩王处理,刘王协助。太子早日交接南蛮的进贡事宜,燕王与礼部鸿胪寺协助,不得有半分差池。”
“最近的事情多,诸位爱卿要约束好自家人,不可再闹出乱子,否则便不是关入大牢那么简单,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事事都要朕处理,朝廷要你们何用?退潮!”
众臣噤若寒蝉,纷纷跪下请罪,皇上一般不说重话,都在点子和决策上,这次的混乱看来真惹恼了皇上,才会大发雷霆。
在京城几代为官的家族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个纨绔呢?龙生九子,还各个不同。
于是散朝后,众臣回到家中,勒令家中子嗣最近一阶时间不准出去沾花惹草,斗鸡走狗,打架斗殴,若是被发现,不管是有脸的还是没脸的,皆家法处置,情节严重到住大牢的,直接开祠堂除族,再严重的,连同家人一起除族。
后宫中,贤妃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怒,她儿子还在养病,虽不发热,可人到现在根本下不来床,皇上下了这么一道旨意是有几个意思?
她只是多口那么一提,抱怨韩王办案拖沓,结果皇上第二天便让她儿子跟着一起查案,是有多偏心多记仇啊?
一时京城治安前所未有的好,百姓们对南蛮的好感度上升了几个点,也是在友好的基础上,至于上升到喜欢的地步,想都不要想。
逍遥伯府挂满白幡,在寒风中格外瑟缩萧条,朝廷对于刺杀一事的态度模棱两可,逍遥伯的嫌疑没有排除,朝中前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十分悲凉。
凌绝门在江湖上一呼百应,不管是门主的寿辰,还是一些其他大事,来往之人络绎不绝,礼物能堆满库房,门主来到朝中不到两天,便人死如灯灭,还背负污名,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凌绝门中的大人物聚在灵堂,义愤填膺,自家门主功夫高深,竟在大牢中被贼人杀害,身中数刀,是奇耻大辱啊!
凌绝门共有八位长老,分管信息、刑堂、刺杀、财物、食宿、接待、工造、人事调动等八个部门,像是一个小朝廷。各个部门相互配合,合理调配,使得凌绝门的存在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今日门主被杀,等于是群龙无首,八大长老齐聚,商量对策,无论如何也要为门主报仇雪恨,第二便是推举出新的门主,两样事情皆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需要大量时间和人力物力。
“门主做了多少为国为民的好事,朝廷册封本是好事,没想到三天时间不到,门主便被人陷害,冤杀在牢狱之中,怎么说朝廷都有错在先,势必要为门主讨一个公道。”食宿部长老恨道。
财务部长老附和:“不错,门主武功高强,贼人再如何胆大包天,也该知晓门主的身份,能进大理寺牢狱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看来是做足准备,背景强大,需要调查清楚,找朝廷讨要公道。”
刑堂长老:“奶奶的,门主都被人乱刀砍死,你们一个个的还有心情说些没用的,照我说直接上朝堂找皇帝老儿讨要说法,誓死为门主报仇!”
财物部长老:“稍安勿躁,等门主的丧事办完以后再动不迟。若是放着门主的尸身不管,你们居心何在?”
食宿部长老眼神幽深:“你说的对,门主尸身不可久停,需要前往宿城老陵安葬,只是这一来一回需要的时间不短,门主的仇就这么算了?”
人事部长老:“有这些时间足够我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门主也好安葬,就这么定吧!”
夜晚是最好的保护伞,逍遥伯府沉寂如水,灵堂上的一口红木棺椁极为醒目,不断有人烧纸烧香。
一个身材清瘦的人提着香盒和纸钱走进来,与人换班,悲伤的跪坐在火盆前,不断的往里面烧纸钱,鼻下的香烛味熏人。
他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恨意和怒火,悄声道:“母老虎,可有想到自己会早死?你的心上人消失了,如今你死了也不来见你最后一面,心里可是舒服?”
“当初你们连手之时可有想到会有今日?可后悔得罪过我?可惜,我不能亲手杀敌,让你死早了,否则你多活几日,会看到凌绝门四分五裂,你身败名裂,背负污名而活!”
“不过你放心,便是你死了,所有事情一样会进行,早晚等到那个负心汉出来为止。不,我会把他练成虫人,变为行尸走肉,生生世世禁锢他的灵魂,不得重新做人,可好?”
没有回答,只有烛花的爆裂声,那人口角流露出阴狠的笑意,看得人汗毛倒竖。
“不好,一点都不好!多日未见,国师大人一向可好?”
清朗的声音在灵堂内乍然响起,绯月不可思议的看向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哈哈···再见是阴阳相隔,惊喜吗?”
绯月的双眸似是毒蛇盯住自己的猎物一般,心心念念的人,也是害她最深的人,此时一身锦缎棉袍,发束银冠,只静静的站着,便能吸引人的全部心神。
也是奇怪了,她与他见面不过数次,且是敌我相对,明知是他在演戏,为何还会对此人心动不已呢?
张硕走到棺椁前,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像是抚摸着情人的脸庞,深情流露。
绯月带着人皮面具的一张脸近乎扭曲:“若是真的情深不悔,何不一头撞上去,追随而去呢?”
张硕抬起头,深情的看着绯月:“方才我听闻有人想要将我制作成虫人,如同行尸走肉,生生世世禁锢在身边,不离不弃,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卦了?”
“难道真的不喜欢我了?”
绯月的声音中狠辣十足:“喜欢?你根本不知喜欢为何物?更不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