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猝然觉得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眼前昏黄的灯光根本就照不见任何东西!
我没料到这一切,不敢相信前一时刻还与我你侬我侬的沈洪,将在下一秒若无其事地跟另外一个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他说“我们就这样一直和平相处下去该多好,”那个热度,似乎还在我耳边萦绕!
但,沈洪也一直说,他不过与我玩玩,也许,这才是真相!
我几乎怔定了一分钟,才回过神来,看向朴惠贤,假装平静地问:“朴惠贤小姐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
朴惠贤嫩脸上,一种胜利在望的喜色浮起,若无其事:“我是真心想帮你,与其输给那个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的何汝琪,不如输给你,我心服口服。”语锋利落,“如果你不赶紧回去,也许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朴惠贤太过于聪明,想看我和何汝琪两两相斗,然后她好从中渔利……
但我确实紧张了,因为我不想让自己还没有争取,就被迫放弃了,凡事都要试一试,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还有,我想证实沈洪是不是我生命中该争取的那个人。
我平淡一笑,从容地说:“谢谢朴惠贤小姐的帮助,即使到世界末日,我也会相信前一秒钟的真心,如果他真的喜欢别人,我多一份努力也无所谓!不过,”嘴角微弯,“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来这里喝咖啡,而是找时间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如果沈洪对我不真心,对你又能有几分真感情?!我们不过都是一场游戏过后,最后的失败者,谁笑谁都不是一样?!”
瞬间,朴惠贤的脸色刹白,紧捏着咖啡匙的纤长玉指颤抖,盯着咖啡杯发怔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眼中有隐隐的泪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呵,沈洪先生跟我,连游戏都没有过……”下一秒钟,声音里多出一份真诚,“你赶快回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不再掩饰,起身真诚地朝她鞠一躬:“那我先回去了,谢谢朴惠贤小姐告诉我这消息!”转身,即刻离去……
回酒店路上,我急速订好回国的机票,可还有工作没完成,只好订次日下午的机票,留一个上午来完成工作,还有对张俊奎未完成的承诺……
清晨的阳光,漫天盖地的绚烂,可我的心情,还像深夜般冰冷而黯淡无光。
找个借口,我报告了李正勋准备回国的消息,把手上所有的工作火速交给雷霆钧,约上韩乔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咖啡厅是上次李正勋带我来过的那一间,两个人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位置是我预定好的,也提前把单买了,以备走的时候不必过多纠葛。
韩乔仍一袭女王风范的大衣,披肩独特,坐下后,眼神竟如昨晚我见朴惠贤时的怔愣和疑惑。
我话不多说,从包里掏出张在庆夫妇给石恒福的那封问候信,放到韩乔面前,那同时也是一封拜访的预约函。
韩乔不明所以,满腹置疑地看我,缓缓地打开信件,一读,瞬时脸色大变,粉嫩的脸甚至气得发抖,瞪我的美眸睁大,语气强硬:“你给我这信什么意思,要向我宣战吗?!”
我淡淡地摇摇头,轻声说:“我现在自顾不暇,哪有时间跟你宣什么战?!”语气温柔真诚,“这是张社长让张会长写给我养父的信,张社长确实有意让我继续刺激你。但我不想伤害张家的人,这些日子,他们待我都很真诚!”
我叹了一口气,将与张俊奎认识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如果韩乔小姐真的在乎张社长,为什么不早点结束这漫长的拉锯战?!两个人相爱,何苦要伤害对方?!这日子过的,你迁我让,怎会不甜蜜?你怎么知道,下次对方的刺激,会不会变成真的?如果我不是与张社长有约在先,他帮我进入贵国的交际圈,而我助他刺激你,我要真是与张社长携手共进的人,你敢保证我不会得逞吗?”
韩乔呆愣地听了很久,此刻,美目流波,定睛看了我好久,才沉声艰难的说:“方特助,”擦了擦冷汗,“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为什么对别人那么好,平时还能装得那么满不在乎?!”
她微低头,又抬起,“其实我也不想总刺激俊奎,可我担心他一不看见我,就会打别的女人的主意,所以才对他若即若离。我想让他对我关注得更多一些!”
她对我完全放下了敌意,“你说的我怎会不明白,可我已经习惯了,怎样放下身架去讨好他?”
我苦笑:“你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也许他会受宠若惊,比从前更爱你呢?或许,爱也有成就感,让对方快乐,自己难道还难受不成?!韩乔小姐是拥有真正爱情的人,这一点,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韩乔赞同的点点头,似乎想起了张俊奎平时对自己乖乖顺从的模样,笑意扬起:“好,我明白了!谢谢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担心,我们会幸福的!”
我把那封信收回包里,平静依旧:“如果韩乔小姐真的认同了我,希望我回国后,能听到你和张社长的好消息!这封信,到时候也许就用不上了,权当给我留个纪念吧!”
我站起身,给韩乔鞠一躬,“我已经订了下午回国的机票,现在去跟张家人道个别,你要一起去吗?”
韩乔也起身,脸色已经变得和善,和我全无芥蒂般:“那祝你一路顺风!张家那里我就不去了,下午还有节目要录制,我就不送你了,多保重!”
她鞠躬回礼,与我道别,我毫不犹豫地离开咖啡厅,前往美织……
美织办公室里,张在庆听我说完突然要回国的消息,脸上一阵错愕。
片刻后,他恢复平静,知道无法挽留我,便交待我到家里去看爷爷奶奶,我便又一风尘,急匆匆赶往张家的韩式别院……
东城。依然是阳光和煦。
忙碌了大半个上午,沈洪终于忙完沈氏集团这边计划中的工作,又急匆匆地赶往成琪传媒。
在会议室里,谭树强和江玉立坐在主位的右下首等着他。一见沈洪大步雍容地走来,谭树强和江玉立都不由自由地起身,恭敬地迎向沈洪,齐声说:“沈总,您来了!”
对谭树强而言,沈洪不仅拥有比他更好的家世,还有比他更完美的相貌和体型,更重要的是,沈洪的才学和魄力是他鞭马所不能及的,他打心眼里崇拜这比他强大不知多少倍的人。
而江玉立,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通过自己的爱好和所长,不懈努力,利用何汝琪这个杠杆,终于走到了今天,但还只是个新人,没有成名作品或者成就被世人所知。
沈洪对她来说,真是那遥不可及的星星,连作梦都不曾敢想,现在却可以和他坐在一起谈事,她哪还不知道谨慎小心。如果能被沈洪认可,那她的前程将会比锦绣还要灿烂。
比起经常对她呼来喝去的何汝琪,沈洪客气得多了。沈洪挥挥手,示意他俩坐下,他向主位走来,安若泰山般稳稳地坐下,凤目如星般神采慑人,盯着两个人的脸。
谭树强貌似潘安,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一股阳刚劲力,有些唯唯诺诺,幸亏他缺乏的不是才学,而是历练。
看来,何汝琪以前对他习惯了颐指气使,没有把他的真本领用在刀刃上,白白浪费了大好人才。
沈洪还没有找到谭树强之所以一直留在成琪传媒的原因——谭树强的家庭条件虽不算很好,也不是很差,他家里有三兄弟,他是老二,哥哥自己有一个小公司,弟弟在公司里帮忙,事业虽不算大成,但衣食无忧,父母亲当然不用他发愁。
照理说,成琪传媒这样的公司,他已经知根知底,换成任何正常人,早就辞职不干了,可谭树强依然坚持留下。唯一的解释是,谭树强对公司或者人十分在意,所以不肯走。
而面前的江玉立,沈洪第一次正面认真地看清她的面容,那是一具娇羞欲滴的女性柔躯,在她美丽的脸上,有股我见犹怜的怯弱。事实上,沈洪从她滴溜溜转的杏目中,看到了比其他人更多的精明,甚至有种邪性,这令他感到不舒服。
“谭副总,你先说吧,最近工作进展怎么样?”沈洪开口,首先问的是谭树强的新发展计划,眼神里带着期望,语气恳切,“我和何总讨论过了,要是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措施,我们按你的计划执行!”
沈洪这么说,谭树强更慎重,稍微削长的脸上神采绽放,慢慢地说:“公司的积痹由来以久,以前都是何总作主,我也插不上话。”小心地审度沈洪的脸色,“我以前也提过类似的方案,何总都否决了,没有采纳,我现在提出来,会不会过时了?”
谭树强如此谨慎,这与何汝琪过去对他的高压态势不无关系。
沈洪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反而鼓励他:“有什么想法,你尽管提,何总是何总,我是我!现在何总在医院忙着照顾何老先生,分身乏术,之前已经统一开会说明了,成琪这段时间由我掌管,既然何总放心把一切交给我,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闻言,谭树强俊秀的黑眸里突然发亮,像见到了希望般,神情严肃和顺,提起精神,说:“现在公司的状况沈总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江玉立的身份与他们两个人不同,他的话不宜说得太直白,“我认为公司首先要进行一**洗牌,把所有不适合继续留在公司的人清理出去,调整部门结构,再招一些新人进来;然后把这些年公司的业务理过一遍,把不盈利的业务处理掉,引进新业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