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
李闲云来到首府。
来到出口处,李峰正在门口等他。
接了李闲云,李峰道:“荆长盛还有三十分钟上飞机。”
“很好。”李闲云一笑。
与李峰一路走出机场,来到车里。
李峰做司机,李闲云坐在后排,召出三姑道:“教你的台词,你都记住了?”
“记住啦。”韦三姑没好气的回答。
李闲云把写好的台词往座椅靠垫上一贴,当做提词器使用:“那就按这个来吧。”
说着拿起手机。
片刻,一个声音响起:“哪位?”
“易胜传媒李闲云,想和你们董事长通话。”
过一会儿,一把沉稳厚重的声音响起:“李闲云?”
“是的荆董事长,很抱歉就这么直接联系您,我希望能和您聊一下关于院线的问题。”李闲云直接道。
荆长盛之前没见过李闲云,显然没想到李闲云会给自己打电话,不由愣了愣,随后道:“这事你应该找孙军良去谈,他负责具体业务。”
“所以您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和您谈吗?”李闲云轻笑:“荆董事长,让我们开门见山吧。我希望盛达退出星海众城院线,这样彼此也可以保留一些交情。”
荆长盛哼了一声:“年轻人就是狂妄。”
说着他直接挂断电话。
看看手机,李闲云乐了:“你也挺狂的嘛,这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和你说话?”
李峰也笑了:“人家见的都是总统级别的。”
“切。”李闲云不屑,道:“三姑,他的声音记下来了?”
“当然。”韦三姑已发出荆长盛的声音。
“很好。”
李闲云没再说话,只是闭目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韩光策的电话打来:“老大,荆长盛的飞机起飞了。”
“嗯。”
李闲云重新拿起一个新手机,这次拨打的是孙军良的电话。
荆长盛的声音响起:“我是荆长盛,给我接孙军良。”
片刻后电话中响起孙军良的声音:“老大?”
“是我。”
“真是您?怎么用这个电话联系我?”
三姑已道:“事情紧急,上面的政策有变,立刻把所有盛达院线的股份卖掉。”
“你说什么?”孙军良愕然。
三姑已不耐烦道:“你是聋子吗?我说政策有变,立刻卖掉星海众城的所有股份,退出院线。我现在正去米国,那边的情况有变化,需要大量资金,你在我下飞机前处理好这事。”
“到底什么情况?”孙军良懵逼了。
怎么一下子就这么急?
李闲云手指下滑,指向另一行。
在这之前,李闲云已经将孙军良可能提到的各种问题都设想了一遍。
韦三姑:“你是要我什么事都向你汇报吗?”
孙军良忙道:“不是,但仓促之下不好卖啊。”
李闲云手指再移。
“那是你的问题,赶快解决!”
孙军良愕然无语,终究只好道:“好吧,我这就安排。最低多少钱?”
“只要不低于60亿就行。”
我去,这价钱就太便宜了。
孙军良道:“那行,要不您让总公司给我发份邮件。”
“我都亲自给你打电话了,你还邮有什么邮?现在立刻联系!”
“是,我知道了。”孙军良无奈挂断电话。
通话中断,李峰问:“能行吗?”
“不知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李闲云随意道。
用韦三姑冒充荆长盛,让孙军良出售股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首先这种事必须有流程,没有流程,孙军良不会随意行动。
李闲云也是在赌——孙军良是荆长盛的狗腿,他会无条件执行荆长盛的一切命令,包括无视流程。
而现在荆长盛的飞机已经起飞,高空不好打电话,所以孙军良没有求证的机会了。
但如果事情没能在荆长盛下飞机之前谈拢,只要在那之后他们联系上了,事情就会穿帮。
荆长盛去米国,需要飞行七个小时。
这七个小时,就是解决问题的时间。
这使得李闲云心中也很着急。
他只能希望孙军良尽快打电话给自己。
但这个电话必须是孙军良主动打给自己。
所以李闲云也只能是默默等待着。
整整等了约莫一个小时,李闲云已经进入酒店,才终于等来孙军良的电话。
老头笑呵呵道:“闲云啊,我看你朋友圈,刚到首府?”
李闲云是难得发朋友圈的,但是这次为他孙军良例外了一下。
李闲云笑道:“嗯,公司有点事需要我过来处理一下。”
“急吗?不急的话,我想请你吃顿饭。”
“孙总有约,那肯定你的事第一啊。”李闲云笑道。
半个小时后。
李闲云和孙军良在酒店的一间小贵宾厅里见面。
这次老小子总算没再玩窃听的那套。
他开门见山:“盛达传媒愿意出售星海众城的股份。”
李闲云笑道:“哎呦,孙总您终于高抬贵手了啊。什么价钱?”
“100亿。”孙军良道。
老子让你卖的是60!
杂碎!
李闲云大笑:“你在开玩笑?你这是在给我按五百亿估值算呢?”
孙军良凑过来:“实话告诉你吧,要不了多久,国家就会发布政策……”
操!
这时候你拿这个来跟我说事?
李闲云冷笑:“政策的事我不懂,你的实话我也不敢信。反正100亿太多,我要是按这个給你退股,股东就先得把我撕了。”
“不用退股,那太麻烦,我的意思是你直接买下来。”孙军良道。
拿钱退股是要从公司走账的,所以必须经过股东们的许可。
荆长盛要求他立刻办好这事,那就只能跳过股东大会。
而跳过股东大会的唯一方法,就是别人自己出资买下股份。
这样出多少钱就和其他股东无关了,毕竟这不会动用到公司里的钱,不涉及利益输送。
“你真看得起我。”这刻李闲云冷笑。
“你已经出售了大量资产,星海院线现在账面上趴着二百多亿,你拿到盛达的股份,手里的股份就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二,分红就能回几十亿。”
“说的就好像是你送我的钱似的。”李闲云不屑:“得了伙计,你要真想卖,就给个实诚价。别拿政策跟我说事,我也不是没有门路的,我听到的消息和你恰恰相反……上面可能要对院线下手。”
什么?
孙军良诧异看李闲云。
不可能啊。
上面不可能这么做的呀。
可是想想荆长盛的电话,孙军良又隐约觉得好像有道理。
当一个人无耻到一定程度,就什么样的谎言都敢撒,为了达到各自的目的,无论是李闲云还是孙军良,都在无耻的撒着瞒天大谎,甚至不惜往国家头上泼脏水,端的就看谁更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