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高空凌冽的寒风,在安德鲁的耳边呼啸。
安德鲁用了三个呼吸的时间,接受了自己落在了一个弑姐、弑夫的变态女魔头的手里的事实。
然后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咋办?
"我劝你不要动什么歪脑筋。"凯瑟琳的声音冷冷响起,"你对我还有用处,我暂时不会杀你,但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痛苦到求着我杀了你!所以,别动歪脑筋,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
"哦,知道了。"安德鲁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手脚暂时动弹不得,但还能说话,于是反问道,"你怎么突然转向了?"
没感觉错的话,凯瑟琳原本急速朝西飞行,看起来应该是要前往西边的魔法公会的势力范围,去寻求古斯等三大地火学者的庇护。
然而就在刚才,凯瑟琳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而朝北,同时急剧地压低了飞行高度,从穿梭在高空的云间,变成了穿梭于王庭北方的连绵雪山的山间。
"怎么,你不明白为什么吗?"凯瑟琳冷笑,"之前在王庭谈判的时候,你这小鬼可是跳得很啊。"
安德鲁没吭声。
就听到凯瑟琳接着说道:"傻子都知道我会朝西跑,然而真一直朝西的话,我逃不到古斯他们来接应我,就会被我父亲追上!受伤之后的我,速度上已经不足以甩开他了。"
安德鲁"嗯"了一声,接口道:"所以你先做出了朝西逃跑的假象,再突然转向,这样才能彻底摆脱贝鲁会长的追击?"
"不然呢。"凯瑟琳一边说,一边拎着安德鲁,缓缓降落到了地面上。
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带着安德鲁深入到大雪山的极深处了,也不知道比安德鲁之前被关押的冰狱所在的位置要更深入多少。
安德鲁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知道大概率是指望不上贝鲁会长他们追上来解救自己了。
想了一下,主动开口说道:"你一直在流血啊,需要帮忙么?"
说着目光落在了凯瑟琳的断臂处。
凯瑟琳不由微微一怔,应该是没想到安德鲁作为俘虏居然会主动提出帮她做治疗,别看她嘴上对安德鲁冷嘲热讽的,闭上眼睛只听她说话,根本听不出什么异样,但实际上她受伤极重,有可能跌落境界的那种程度。
"...也好。"凯瑟琳点了点头,淡淡道,"谅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她松开安德鲁,随后自行盘坐在雪地上,单手扯下了上衣,露出用"触目惊心"已经不足以形容的那断臂处的伤口,以及...用完美才能形容的令人血脉贲张的上身曲线。
"来吧。"凯瑟琳看向安德鲁,勾了勾手指头。
安德鲁在骤然看到凯瑟琳完全赤着的上身时,脸色微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走上前去,以一种极为专业的职业态度,开始为凯瑟琳的断臂处,做治疗。
近距离、乃至零距离地观察和感受凯瑟琳,可以看到:"无形刃火"和"灭火之火"这两种奇火,同时在她体表浮现,且彼此间剧烈地互斥着,以她的身体作为战场,相互厮杀。
若非大片大片的冰纹在凯瑟琳的皮肤底下时隐时现,极大调和了两种奇火之间的互斥反应,安德鲁甚至怀疑凯瑟琳的身子会在两种奇火的持续对冲之中,逐渐走向崩溃!
"所以说,这就是你杀你丈夫的原因么?"
安德鲁一边将大片五阶的治疗水魔法洒在凯瑟琳的伤口上,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你身为猩红骑士,却能同时拥有两种奇火,就是靠这王庭传承的源自远古泰坦一族的富含强大生命力的冰纹?"
"你这套话技术也太粗劣了。"
凯瑟琳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我杀我丈夫,确实是为了这冰纹传承,需要它来调和两种奇火之间的互斥对冲。但,获得奇火的方式,和冰纹无关..."
说到这,凯瑟琳顿了一下,微微偏头,眯着眼睛看安德鲁,"你看我这断掉的手臂,还能重续么?"
安德鲁不答反问:"我帮你重新续上手臂,令断臂重生的话,你就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获得两种奇火的?"
凯瑟琳本来一直是一副生死看淡的模样,此时听到安德鲁说到令她"断臂重生",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掩饰得很好的惊喜和火热。
她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只要你能帮我续上我的手臂,那什么都好说!你和我父亲一样,也想知道我究竟是怎么获得两种奇火的?可以啊,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获得奇火的方式,和我这冰纹是没关系的。事实上,让战职者获得魔法师的奇火,这概念最初是由魔法公会提出来的,也就是那'血炼计划';。后来我父亲也想让猩红骑士能够获得奇火,就想办法弄到了一份'血炼计划';的档案,以之为参考,研究出了'龙醒药剂';。但无论是血炼计划,还是龙醒药剂,都不算是成功的项目。"
"所以你研究出了第三种方式?"安德鲁问。
"不,我只是把'血炼计划';和'龙醒药剂';结合起来使用,然后你猜怎么着——就成了!"
凯瑟琳笑得有些得意,还有些恶趣味,"父亲他想要知道我获得奇火的秘密,这才给了我逃跑脱身的机会,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什么秘密,我就只是做了个简单的加法。真要说有什么秘密的话,就是在执行血炼计划的项目的过程中,要把强度,再翻五倍以上。"
"你在开玩笑?"安德鲁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之前在前往王庭的飞艇上,自己可是亲身试过龙醒药剂的,也从查理院长口中听说了一些关于"龙醒药剂源自血炼计划"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两个项目,安德鲁本就知道一些。
没记错的话,那血炼计划之所以被魔法公会放弃,就是因为过程太过血腥残酷,风险极高,高到和收获不成正比。
龙醒药剂以血炼计划作为参考,已经大幅度强化了安全性的情况下,之前在飞艇上都让安德鲁受了很大的罪。
凯瑟琳却说她同时使用血炼计划和龙醒药剂,而且是翻五倍的剂量?!
"你...是怎么挺过来的?"安德鲁这次不是在借着疗伤的机会套话收集情报了,而是认真地问,真心地想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