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神都。
新的皇宫更加的巍峨耸立,几乎是之前的皇宫两倍有余,为此神都的地界也扩充了许多,几步门外就是青门县。
这一次大改不仅改了皇宫,还改了京城的格局,之前的内外城,外城分为长安、长乐两个县城。现在则是有四个县城, 最大的是长安县,几乎是其他的三个县的总合,新增了两个县分别是神都县和商县。
整个皇宫就像一只猛虎趴在神都百姓之上,怒目看着下方的一切,随时都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下方的人吞噬。
身居大庆三大宰辅职位之一的陆云曼站在宫墙之上,士卒都已经散开,这个宫墙之上, 只有她一个人。
一只鸽子缓缓落在了宫墙之内,到了她的手上, 从容地将那鸽子腿上的信笺拿起来,看过之后,脸色瞬间变了。
疾步走下来,身旁的护卫军立刻同行,她穿过外围的大殿,直奔天帝所居住的宫中走去,可是这一次,她却被拦了下来。
拦住她的是一个女子,年纪很轻的女子,她束着斜斜的长发,一根鞭子从左肩膀上滑落下来,盘在胸口,仰着头微笑着站在陆云曼的面前。
“放肆!何人敢拦住宰辅去路!”护卫直接拔刀。
“慢。”陆云曼背着手看着那个女子,“你找我?”
“不是。”女子仍然保持着微笑, 似乎这个笑容就是她平静的表情,笑得很僵硬,却又不得不笑, 就像是一张拓在脸上的面具,就连她说话,这个笑容都没有变过,轻声躬身道,“是我家主人找你。”
“我现在有很急的事情,要去禀报天帝。”陆云曼眯着眼睛道。
“我家主人,找你。”那女子仍然保持着那副笑容。
这幅笑容若是第一次看,会觉得很热情也很美好,可是看多了就会有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必须是现在?”陆云曼又问道。
“我家主人,找你。”那女子仍然机械式的回答道。
“好,带路。”陆云曼道。
那些护卫这才收刀。
“你们退下吧,我独自去。”陆云曼道。
护卫喏了一声,便散了去。
女子带着陆云曼从皇宫的正门走了出去,一路上关隘并没有阻拦,直到他们上了一架漆黑的马车。
“他找我做什么?”陆云曼问道。
“主人没有告诉我。”女子微微笑道,“只是要找到宰辅,请宰辅亲自来见面。”
陆云曼带着诡异的眼睛看了看女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思考的时候就会闭上眼睛,无论在哪里,无论有没有危险, 一定要闭上眼睛,因为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心就可以静下来,整个人也可以放松。因为思考已经变成了她的工作,需要每时每刻都在思考。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停在了长安县城,县府衙门门口。
长安县衙。
陆云曼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看着那块堂中正大光明的牌匾,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在这里。”那女子伸出手来,示意陆云曼走这里。
门口人并不少,估计都是因为神都新颁布的政策,来领取官府印章的税票,而通过拱门则可以走向内院。陆云曼步伐并不快,穿过拱门之后,便是一个很大的鱼塘,鱼塘只有一条鱼在肆意游着,而鱼塘的旁边摆放着一个摇椅,摇椅上面坐着一个人,一本书盖在他的脸上。
若是郑年在此一定会喊一声师爷,以此来看到师爷猛然惊醒随后吓一跳,将书摔在地上,怒气冲冲捡起书丢过来。
可是他并不在。
陆云曼信步走了去,低着头躬身道,“大司马。”
“嗯?”翁白魁茫然的醒来,将脸上的书挪开,露出了那张比较平淡的面容,“来了……”
“嗯,听闻你找我。”陆云曼欠着身子。
她本不必这样,大司马是大庆朝中从一品,而现在陆云曼身居三大宰辅的中宰辅,是正一品,按照官阶来说,自己要比这翁白魁还要大上半级。
可是她又必须这样,因为面前的这个人,还有另一个身份,另一个两个人必须都保密的身份。
“信呢?”翁白魁仍然言简意赅。
陆云曼在他的眼前不会隐藏,因为她知道无论怎么藏,都不可能藏起来任何一个秘密,于是将方才从城楼之上信鸽之中取出的那个信纸从怀中拿出,递给了翁白魁。
翁白魁并没有伸手接过,表情似乎已经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了,而是轻轻一弹,将那信纸弹在了池塘之中,原本睡着的小鱼突然跃起,将那信纸吃到了肚子里。
“大司马……您这是?”陆云曼喃喃道。
“时未。”翁白魁再次靠在了摇椅上。
那椅子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陆云曼皱了皱眉,“时候未到?这件事情……您知道?”
翁白魁点点头。
“郑年还活着!若是这件事情天帝知道的话……”陆云曼闭上了眼睛,她需要思考。
“会乱。”翁白魁道。
猛然陆云曼睁开了眼睛,“您的意思,天帝为了找到他,会出事的。”
翁白魁点点头。
“可是根据我对天帝的了解,她不是一个如此冒失的人,况且现在大权在我,那一份本就不纯粹的感情,似乎对她并没有什么意义。”陆云曼道。
“气运。”翁白魁道。
“气运?”陆云曼皱眉,正当此时,身后传出了一个徐徐的脚步声。
还是那个面带笑容的女子,她躬身将一封书信交给了陆云曼。
陆云曼接过之后打开,读了起来。
“国之气运,蕴藏无穷,百炁至尊,万道之首,镇国压民之用,天下只有三道可破。”
到这里,她浑身一抖,“其一,传承炁法,以炁化命,传承过千年,便可与其相敌。”
“其二,传承道法,以道领悟大千世界,以道入仙,便可与其相敌。”
“其三,仙之侠炁,与火同根,与水同源,与金同属,与木同生,与土同存。便可尽破气运之术。”
“您的意思……这郑年身上的赤炁,便是这传说之中的仙之侠炁?”陆云曼道。
翁白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