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房间里面早已经熄灭了灯。
青门县的县太爷将手里的火把丢在了地上,随后大步踩了上去。
一行少说也有八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入了酒楼之内,他们的步伐很轻,并不像是一伙山匪,更像是一伙训练有素的军队。
为首的县太爷申大由侧手弯刀,第一个踏步进入了客栈里面。
身后的人已经变更了装束,以暗绿色的麻布为衣,手持钢刀,第一时间进入客栈之后左右排序,各司其职,直奔客房而去。
申大由则是带着七个八个人直奔四楼而去。
将木门推开,申大由大步走了进去。
好在吴德夫人睡觉还是比较轻的,她立刻惊醒,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屋子的人,立刻动手去推搡身边的吴德。
可是吴德睡的早已不省人事,最后在申大由将茶泼在吴德头上的时候,他才猛然惊醒。捂着头,坐了起来,“啊……这是……作甚?”
申大由一巴掌抽在了吴德脸上,问道,“认识我么?”
吴德被扇懵了,先是捂着脸呆滞了一瞬,随后顿时暴起,怒道,“你可知道本将军是谁!你个小小县令竟敢如此……你为何在此?”
此时的吴德才慢慢明白了过来,面前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申大由叹着身子抚摸着吴德的肩膀,又看了看卷缩在床头的吴德夫人,嘿嘿一笑,“大将军,别来无恙啊,我知道你肯定不记得我了,但是我总还记得你啊。”
“你……你是谁……”吴德皱着眉道。
“我叫申大由,告诉过你了,当时你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申大由笑道,“我提点一下,四年前你统领京城守备示意,有一支六十人的队伍,因为你喝酒疏忽,结果导致妖乱京城,问责到你的时候,你是如何脱罪的?”
吴德看着申大由,“……我……将……”
“你篡改了值守的班次,将我顶了上去,随后我被流放,带着手下六十个兄弟流放,你记得么?”申大由道,“这三个字,你亲手写了上去,可是今日你却忘了。”
“申大由……申大由……”吴德不住的念着这个名字,表情越来越恐惧,随后狰狞地看着他,“被流放的人,怎么可能回来!你……你……”
“想起来了?”申大由哈哈一笑,“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和吴将军见见面,叙叙旧,当年你和魏红雪可害得我好苦啊!”
“我们六十多个弟兄一路流芳,到了大荒之时,已然剩下十三人,结果遇到了碎银谷。”申大由道,“是碎银谷给了我们新生。”
“你……居然加入了那些谋逆之人!”吴德大叫道。
“谋逆?”申大由怒道,“大荒十三郡,全部是大周的领土,可是你们在做什么?若没有碎银谷,这十三郡的百姓早就死完了!”
“我的地位不高,只是一个守备军的小卒,我能看到的是大周皇城之内夜夜笙歌,京城之中侯服玉食,而大荒、北疆、南蜀皆是民不聊生。在你们的眼中,他们本就不是人,既然不是人,为何不能反!”申大由直接将长刀穿过了吴德夫人的衣服上,将她吊起,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吴德夫人哪儿见过如此阵仗,早就吓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嘴里不住的打颤。
吴德死死的盯着申大由,泄气道,“你想要什么?”
“京城守备图。”申大由道。
“你敢上京?”吴德不由得一怔,“一帮乌合之众,即便是给你守备图又能如何?难不成你还真的能打入京城?可笑至极!”
申大由用刀挑着吴德夫人的脸,冷冷道,“拿出来,饶你不死。”
“我大周将领从不畏惧,要图没有,要命一条!”吴德叫道。
“好!”申大由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门外走入了一伙人。
手中提着的正是吴德的副将和副将夫人。
一脚将副将踹在了地上,申大由走到了副将面前,打着哈欠问道,“你作为他的副将,一定知道京都守备图在哪。”
“我……我……”副将怕极了,他看着吴德,哆哆嗦嗦道,“我……我不知道。”
“哈哈哈。”申大由笑道,“你去将图取来,他死,你活着,我带着我的兄弟们从此撤出青门县境内,你就是最大的功臣,回去便可取而代之,若是你再说不知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在你死之前,还能玩玩你的夫人。”
副将怔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狰狞着看向申大由,“我……我……”
“你给我闭嘴!”吴德当即抓起长刀,可是连一步都没有走出去,就被申大由拦了下来,一刀直接斩去了他持刀的臂膀。
吴德跪在地上惨叫着,满地打滚。
鲜血喷洒在四周。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一定要珍惜。”申大由的长刀已然沾满鲜血,提着刀走进副将,蹲了下来,将长刀放在了他的指头上。
左手大拇指。
还未等副将说话,直接将那拇指割了下来!
“啊!”副将的嘴张到极大,即便如此仍然无法缓解疼痛,他抓着手臂满地翻滚,大叫着,“我去!我去!我知道在哪儿!我知道,我知道……我……我知道……”
当副将慌忙跑出去之后,申大由才走到了吴德的面前,“给我们的吴大将军包扎一下,千万别让大将军死了,后面的事情,还要大将军亲自出马呢。”
几个人将吴德押走。
“三爷,这几个女人怎么办?”一人问道。
“随便玩。”申大由淡淡道。
“是!”那人喜上眉梢,带着欲哭无泪的吴德夫人和副将夫人走出了房间。
“楼下那帮舞女已经抓住了。”另一人道。
“留着给大哥二哥吧,他们不喜欢这人妇。”申大由喝着茶,轻声问道,“人头呢?”
“一百名守备军,一个人没少,在门外准备着呢。”一人道,“但是……”
“我不喜欢这两个字,直接说。”申大由道。
“衙门口那二十多个小厮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都回了京城。”那人说道,“而且在一楼住着的人,也不知去向了。”
“一帮废物,不用管了。”申大由抄起手旁的大刀,径直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京城里俞堂主已经说了,长安县县令并不配合我们,所以有机会找到他,杀了吧。”
“是!”手下人道。
等到申大由众人来到客栈外面的时候,青门县的客栈外的地上跪满了守备军的士卒,十个一排,一共十排。
申大由直接将刀高举过头顶,厉声问道,“有没有人要加入碎银谷的?”
无一人说话。
他竟是直接将面前的三人斩首。
再将长刀举起,“有没有人要加入碎银谷的?”
还是无一人说话。
再一次,长刀落下,竟是连同周遭的几个申大由的手下都一同出刀,瞬间十人惨死,头颅落地。
“最后一遍。”申大由说了四个字,此时众多的碎银谷手下走入了行列里,面带喜色,有说有笑手持长刀,在面前的士卒头颅上比对着。
“我!”
“我我我我!”
“还有我!”
瞬间崩溃的人有很多,在周遭的烘托下,几乎没有一个人再坚挺下来,全部投降。
“啧啧啧……”申大由感叹着,“我其实是最喜欢降军的人,但是……错就错在,你们是守备军的将士。”
“斩!”申大由并没有给任何一个人机会。
长刀落下。
一刀接着一刀。
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