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苗快快笑道:“凡人无时无刻不在幻想。不错,可惜你并不了解人。大多数人喜欢完成一件事的成就感。她们喜欢这个过程,对结果却往往不太看重。其实我也喜欢煮菜,不过我更喜欢看着自己煮出来的菜被别人认可,而不是煮了东西只给自己吃。”
“我不会喜欢幻境的。我思念思洁,但是思洁已经死了。我没有必要和一个魂魄,在这幻境中生活在一起。我只是想念她而已。至于我的妹妹,那就更简单了。如果想她,我自然会去见她,有必要在幻想中和她相见么?”
‘您’听着苗快快的说话,脸孔抽搐了数下。他的话音也开始变得森冷:“那好吧。既然你不喜欢这个比天堂条件更优越的幻境。那么,你就后悔去吧,离开这里,马上到鬼蜮去!相信你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后悔今天所说的话!因为你将在鬼蜮里度过自己的残生,在里面等着你自己的亲人,朋友,一个一个地死去,再来陪你!”
他话里带话,以苗快快过人的聪明,马上就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您’的意思是,苗快快再也回不去人界,只能够在幻境里面生活,或者,就是去鬼蜮徘徊,直到他的父母,他的小妹,他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一个接一个地来到鬼蜮同他见面。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苗快快心里一冷,但是口气仍然相当的不屑:“我为什么要受你的安排,留在鬼蜮或者是幻境?这,简直就是荒谬之谈!你,不过一个虚幻的个体!我甚至不知道,你那脑袋的下面,你的白袍里面,是不是一具虚幻的不真实的身体?就凭你虚幻的身体,你又怎样指挥我?”苗快快冷冷地回应他。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喜欢受别人的指挥。人生,就是自己的人生。生命,就是自己的生命。只有自己可以计划自己的一生,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指挥自己!
“嘎嘎嘎嘎嘎!”‘您’在苗快快的对面发出好一阵的怪笑!
“虚幻么?呵呵!”‘您’又冷笑了两声。“在我的眼中,世界上还真没有什么真实的,和永恒的事情!你面前的美食,早晚有变质的一刻。即使你不断地叫你的厨子做新鲜的菜肴出来,同样的美食,你即使不去吃它,看着它,你早晚也回厌倦。事情么?食物么?即使是永恒的,你又忍受得了么?”
“那么人呢?在我的有生之年里,我所面对的一切,难道不是永恒的么?”
‘您’又一阵怪笑。“人么?人更是虚幻的!你知道的,物体,是不会骗人的。可是人呢?人却是会骗人的!试问,你走在一条没有人的大街上,街头没有一个人在,有一张大钞放在你面前的地上几个小时。你会拣么?拣了以后,你又会对别人说你拣了钱么?”
“一个女子,和单位里的同事,某一个帅哥,有了一段感情。虽然只是牵手,只是拥抱,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你说,这个算不算是有错呢?一个男人,因为生活的枯燥,因为工作上的烦恼,因为内心的空虚,偷偷摸摸地,一个月,或者是几个月,去一次两次发廊,吃一次廉价的‘快餐’,他又会以为自己有错么?又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自己的亲人么?人,活着就是虚伪的!”
苗快快愣了一愣。这个话题谈得太深,实在是无法驳斥。呆了一会,他才反驳道:“有时候,这是一些善意的谎言。”
“呵呵!”‘您’又是一阵狂笑。“没有什么是真实可信的。人,总是希望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是完美的,希望自己在别人得到眼中是一个优秀的人,而不是一个被别人所鄙视,不被别人认可不被别人尊敬的人,是一个好人。于是人们总是不断的在说谎,不断地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说谎,本来就是不对的,你又怎么区别善意和恶意的区别?”
苗快快无语......
“你,曾经在恋爱的时候喜欢过另一个女孩子么?不要否认!即使是貌似很纯情的女孩子,也会相约去看帅哥。即使心里有自己喜爱的男生,她们仍然会去看帅哥,美其名曰‘养眼’。‘养眼’之后呢?若是像那张丢在地上没有人去捡拾的钞票一样,会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做出一点什么事情么?这个是谁也不能够保证的事情!”
“即使你和一个女孩子相爱,在一起。你又能保证自己不曾怀念过过去的女友?你又知道你的女友有没有在你的怀抱里想念她的第一个男友么?”
“一家单位里,领导可以利用职权卡下属的油。一个乡村里,村长乡长可以强迫村民和自己睡觉,甚至是指定某一个女孩陪自己睡觉。没有人敢告他,因为他可以让这一家人永远没有出头的日子,永远过不上好日子。”
“我鄙视人类,鄙视人类肮脏的内心!”
‘您’发了好大一番牢骚,然后指着苗快快,瞪大了他的眼睛:“人的灵魂,只有在离开了肉体之后,只有在完全放弃了自尊之后,才可能真正的纯洁!”
苗快快在‘您’的直视下垂下了眼睑,不敢直视他。
“现在,你总该明白人世间的丑陋了吧?”‘您’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通,然后就展开自己的怀抱:“来,到我的怀抱里来吧,我的孩子!来我的幻境吧!来这里,你才能找到真正的纯洁!”
“不!”苗快快呆了片刻,忽然吼道:“不!”他抬起头来看着‘您’的眼睛,想着自己的小妹,自己的家人,感觉对人世间难以割舍,有点无奈,又有点难过。一切......不是你说放就能放弃的!
“我还是选择在人世间沉沦。我只是个凡人,上天创生我的时候,我就是一个凡人。我的思想没有那么崇高,我亦不需要绝对的纯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