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华夏社进行私有化改造的同时,大都南方,保定路的官道上,人马嘶鸣,一支威武的行军队伍正在行军。其中有辫发的蒙古人,有样貌与中原汉人迥然不同的色目人,有穿着蒙古军服的汉军。虽然队伍没有一刻停歇,有些军士的嘴唇渴的干裂,但是没有一人掉队,更没有互相交谈玩笑,确实是一支精锐之师。
队伍中间,一队精锐骑兵护卫着一个色目人样貌的将领快速的行进着,这时从行军队伍的前方来了一员军官将领说道:“阿里海牙大人,大军已然连续行军五个时辰了,是不是歇息一会。”回答他的是色目将领一鞭子,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骂,不过畏于严苛的军法,只能偷偷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
那色目人将领就是忽必烈的色目大将阿里海牙,就在今年刚刚镇压了湖广地区的宋二王的起x义,又转军攻取了琼州万安,吉阳,正在他准备一鼓作气将琼州全部占领时,突然接到了忽必烈的军令,紧接着又接到了去年刚刚打败和林叛军又回到征宋前线的丞相伯颜的军令,命他即刻率领麾下大军七万人前往大都。
接到命令后,阿里海牙的军队全员一人双骑,每日行进上百里,日夜兼程,不到一月,便从天涯海角对岸的湖广行省,再从湖光行省一路穿行,赶到了中书行省的保定路。一路上折损的马匹高达数千匹,不过阿里海牙并不在意,只要能够最快赶到大都,这些损失都不算什么。
阿里海牙之所以不顾一切的强行行军,当然不是多忠诚,而是为了色目人在蒙元朝堂的中的地位,准确的说是蒙元朝堂中西域派的利益。朝堂上,西域派的代表当然就是阿合马了,虽然圣眷正隆,但是除了忽必烈之外,所有人都讨厌这个贪财的色目人。现在忽必烈在还好,如果有一天忽必烈不在了,那西域派在蒙元朝堂估计没有任何力量了。所以,阿里海牙必须第一个达到大都,为西域派在忽必烈面前加分。即使麾下士兵怨声载道,他也不为所动,继续命令队伍加快速度。
同时,在阿里海牙队伍的东方,河间府,也有一只队伍正在行军。fj参知政事唆都与fj左丞蒲寿庚正在队伍之中,他们也接到忽必烈的军令,命二人率领三万大军押运泉州精铁铸造的兵器等物资前往大都。
相比较阿里海牙那边的气氛,这里就轻松多了。毕竟除了fj本地的道路南行,过了仙霞关一路都是易于行军的官道,而后又乘船从大运河沿河而上,再从陆路转运。唆都原本是忽必烈的宿卫,当然是想尽快赶到大都。但是无奈,虽然道路易行,可是他们携带的物资太过笨重,即使唆都急的直跳脚,但行军速度就是提不上去。
“唆都大人,现在已经到了河间府了,距离大都不过几日,你也不必太过着急了。”就在唆都焦急万分之时,一旁的蒲寿庚小心的劝慰道。他原本不过是一介海商,趁着蒙元征宋时勾结蒙元,屠杀南宋宗室,今年积功至fj左丞。所以虽然他与唆都职位相当,但是说话间依然带着小心。毕竟唆都是正牌蒙古人,还是忽必烈的宿卫。
“左丞大人,大汗的军令可是不看人的,哪怕迟了迟了一刻钟,无论是谁也都人头难保,你还是省点力气,快些行军吧。”唆都看都没看蒲寿庚,眼睛盯着那些散乱的fj汉军,气的牙疼,要不是fj的蒙古军队要参与与南宋行朝的最后打击,哪里轮的上这些从南宋投降过来的汉军来大都。
蒲寿庚面上并没有变现出什么,但是心中大怒,两人官位相同,唆都竟然用如此轻慢的态度回答自己,不过想想唆都的身份,继续微笑着说道“唆都大人,这几日的信使咱们也问了,那华夏社贼寇并没有再袭扰大都,等我们将那些东西运到,之前靠着兵器之利的贼寇决然不是百战天下的蒙古精锐的对手。”
“左丞大人不要说了!此乃机密,怎可在大庭广众之地随意谈论。”唆都愤怒的看着蒲寿庚,心中大骂,真是个白痴。他们运来的东西可是忽必烈对付华夏社的利器,从铸造到运输,都是最高机密的程度来运作。
蒲寿庚脸上受教,心中却也是大骂唆都这土包子,不就是一些精铁铸造的兵器嘛,即使作用比较特殊,又不是什么大事,真是大惊小怪。这次蒲寿庚也不再说话,唆都也趁机让手下的亲兵四处查巡,一有偷懒就是几鞭子下去,行军速度倒是快了几分。
这两路大军合计十万人,这只是忽必烈征调军队的一部分。另外还有从陕x西行省征召的十万蒙古精锐以及从辽阳行省征召的五万蒙古精锐和十五万辽东各族精锐。总计三十五万大军,而且跟之前的不一样,战斗力比较差的汉军只有唆都蒲寿庚率领的那三万运输队伍,其他的汉军都是久经战场的精锐。而蒙古,色目人以及辽东各族也都是百战余兵,情势对于华夏社危及。
就在蒙古人准备着精兵利器,企图将华夏社一举扫灭的时候。张准接到了一份电报,看着电报里的内容,张准笑着对收到消息来到会议室的四大委员会的成员说道:“忽必烈这次是花了血本了,除了征宋元帅,丞相伯颜的主力大军没有动之外,能动的精锐都被他调集到大都了。竟然还有蒲寿庚这个家伙,也是厉害,竟然找到这么多的色目工匠,用精铁铸造了这么多的弓x弩。我估计,虽然比不上咱们民兵用的,也算不错了。”
高锦听到张准这么多,却是面色的严肃的站起来,对着张准行了一礼,然后正色说道:“社长,那蒲寿庚不可小觑,此人世居泉州,那是海上豪商,在那fj的色目商人中也算得上领头人。这次从海外之国找来精铁,再召集无数能工巧匠,制造出来的兵器,咱们可不能轻敌。”
张准听他说完,也不在笑了,虽然知道蒲寿庚制造的武器也就那回事,但是高锦说的也要注意,现在连他这个社长都这么轻视蒙古人,那底下的官兵们估计就可想而知了。
“张一水,你们军事委员会要注意战士们的轻敌思想,虽然咱们武器先进,可是人数比蒙古人少太多了。”张一水点点头。
就在张准准备商讨一下这次作战的具体计划时,迟到的沈东新从外面面色古怪的进来了,走到会议室,对张准说:“社长,有几个号称是南宋官员的人求见。”
张准有些奇怪和好奇,来了快一年了,只闻其声的南宋朝廷竟然万里迢迢的派人来找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远来是客,张准点点头:“请他们进来吧,大家伙一起听听,这南宋朝廷有什么打算。”
说话间,沈东新将四个文人模样的人带入了会议室,领头的是一个神色倨傲的年轻人,其余的三个中年人像是他的属下。张准有些好奇,这年轻人不简单啊。只见那个年轻人从怀中掏出绢书,然后开口读了起来。
“闻义民张准,国事颓废之时,提兵大同,风霜已寒,征驭良苦。天下义军皆为朝廷栋梁,今派宗室一人统帅中原义军。缓急之际,卿军全由照管。戒饬军马,训练整齐,体军南下,拱卫行朝。如卿体国,岂待多言。付张准。”
张准听着年轻人说完这些,似乎没反应过来,掏了掏耳朵。这南宋小皇帝是傻?指望一个便条就能将华夏社全盘接受?
张准没反应过来,可是其他人反应过来了,苏升第一个站来起来:“我等久居此地,只闻前朝是金,而后是元,未曾听得南宋。”
然后就是吴迪,他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直接叫骂到:“迷了心窍的狗贼,那南宋与我家社长有何关系,竟敢说出如此荒谬之语。”
那年轻人却听都不听,看着上首的张准,傲然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张准,还不速速将此地的军民印鉴交于我。”
“哈哈哈哈,我说这此怎地如此耳熟,原来是付岳飞的翻版啊,你们家小皇帝真把我当做岳飞了?”张准总觉得这小子说的一大堆话耳熟,仔细想了想,原来是宋高宗给岳飞的便条付岳飞。
“大胆!竟敢如此!”那年轻人气的面色煞白,指着张准说不出话来。
这年轻人名叫赵(shen),乃是南宋宗室。蒲寿庚设宴杀宗室那天,他身体不舒服,便没有赴宴,这才逃得一命。到了行朝之后,坐吃等死而已。后来听闻蒙古人大都的探子回报华夏社的消息,心中忽的想出一个主意,讨要一副圣旨前来接受华夏寨。
富贵险中求,在他看来,只要是汉人都会听从南宋朝廷的诏令。可惜小皇帝还不识字,最后他只能求得太后手书一封,不过他觉得对付张准这个小贼寇头目也是绰绰有余了。带上三个也想求得一份富贵的行朝散官,四人一路艰险,数月时间才到了大同。
到了大同之后,看着繁华的市井以及如织的人潮,赵满脸通红,他万万没想到,如今天下竟然还有这么繁华安稳的地方,心中谋夺华夏寨的心思更加坚定了!于是发生了这一幕。
张准看着眼前的赵,叹了一口气,“真是作死阿,来人,送赵先生去监狱一游。”张准话音刚落,屋外的护卫冲了进来,将吓的脸色苍白的赵拉了出去。
将赵这个逗逼打发走,张准用标准的露出四颗牙齿的笑容对着剩下的三人说道:“不知三位先生,是要吃板刀面,还是要吃混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