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燃火箭!引燃火箭!”一个蒙古将领大声的下令。现在只要消灭掉总管府中的华夏军,至于财物那就无所谓了。刚刚这些人也听说了,华夏军是乘坐一种机械从天而降的,估计还会有其他华夏军降落。不把他们全部消灭,成x都府乃至整个西川就危险了。所以,才会下令直接点燃弓箭,企图烧死总管府里的华夏军。
元军士兵们从后方拖过一个个木桶,里面装满了一张张麻布。这些浸泡了动植物脂肪的麻缠裹到箭头上,点燃后发射出去。在箭矢的发射过程中,火箭箭头上的外焰也是不燃烧的,但过一会儿它就会再燃烧起来,因为脂肪的燃点较低,可借助原来燃烧产生的内部温度自燃。这样就不会发生火箭在飞行过程中,火焰自动熄灭的情况。
骆永丰在外面看的仔细,心中一紧。他明白,外面的那些元军将领的耐心终于消耗殆尽了。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紧张。他拍了拍身边53式重机枪手的肩膀:“射界延伸到一千米,通知所有火力点的重机枪,班用机枪,使用有效射程的最远距离和最高射速进行射击!”
华夏军使用的53式重机枪,有效射程是1000米,56式班用机枪,有效射程是800米。刚刚的战斗中,骆永丰为了将元军吸引到更近的距离,命令所有重机枪,班用机枪控制射速和射程。现在才是这些杀人机器真正发威的时候。听到骆永丰的命令,之前被限制了威力的机枪手们狠狠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元军,快速的调整了手中的武器。
一架53式重机枪被安放在屯田总管府的假山上,这处假山原本是蒙元官员附庸风雅的成果,但是现在却成了收割元军士兵的最佳火力点。高出围墙不少的假山顶,是一块巨大坚固的湖石,足够重机枪在上面展开。重机枪的射手调整设计诸元后,瞄准远处一个个装满引火物的木桶,然后扣动了扳机。巨大的响声和后坐力,将巨石上的灰尘震飞,落下,再次震飞。
打出节奏感的重机枪,将一发发致命的弹药,以每分钟350发的速度泼洒到元军头上。正在排队领取引燃物的元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撕裂成了碎块。木桶也被重机枪弹药中的曳光弹点燃,火焰轰的一声窜了起来,木桶中的动物油脂也飞溅到四周。那些被重机枪打中胳膊和腿,没有死亡的元军拼命的想要逃走,可是那些动物油脂溅落到他们的身上后,如同跗骨之蛆,不管怎么打滚拍打也都熄灭不了。
巨大的交战声连远处的成x都府都能听见,城中百姓有些担忧的躲在家中,等待着结果。而蒙元将领,官员则胆战心惊的聚集在成x都路总管府中商议。成x都路总管张廷瑞坐在最上方,有些六神无主。这也难怪,作为文官,管理地方,教化牧民是他的长项。看到底下乱七八糟的议论声,张廷瑞拍了拍桌子,才将嘈杂声压下。
“诸位都是大汗所看重的臣子,所以才将成x都府这样的川西重镇交给你我。行省的诸位大人或在大都未归,或者下落不明。现在华夏贼猖獗,竟然不顾雨季难行,直驱成x都府城。从重x庆府到成x都府,一路上的驻军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难道华夏贼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张廷瑞摆足了上官的架势,企图将黑锅甩到军方的头上。
听到他这么说,成x都路都元帅府,都元帅刘恩不干了。作为如今成x都路驻扎的最高军事长官,刘恩肯定是不能背着这个黑锅。而且说实话,得知钓鱼城和重x庆路被破之后,刘恩已经下令下所有能收拢的兵力往成x都府集中,另外在重x庆到成x都的各处府县都设立了快马警报。只要华夏军进兵来犯,他就一定会收到消息。现在张廷瑞这么说,摆明是要推卸责任,甚至有指责有人暗中帮助华夏军,这让刘恩怎么能忍。
“呵呵,张总管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我都元帅府近期在各处都设下了快马,防备华夏贼偷袭。这次华夏贼突然出现在华阳,我看这事十分蹊跷。我都元帅府管军而已,地方政事还需要张总管多加管束才是。”
刘恩的都元帅从二品,而张廷瑞这个一路总管是正三品,虽然有一品之差,但两人分属军政,往日里也都是平级相待。可现在,刘恩一副教训下官的样子,让张廷瑞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好了,张廷瑞,刘恩,你们都是大汗的重臣,就不要互相攻击了。”成x都路达鲁花赤秃立不带歹看到情况混乱,只好开口劝说。虽说他与张廷瑞同级,可是作为正牌子蒙古人,刘恩两人平常也是用下官之礼对待他的。听到他这么说,刘恩和张廷瑞就闭上了嘴,不过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华夏贼阻挡住,至于他们是怎么来的。等打退华夏贼,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府城周边大军云集,就算华夏贼的火器厉害,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看还是从奥鲁中签发一些新兵,奥鲁你看可好?”赤秃立不带歹不像是一般蒙古高官,日常整理军政要务,他属于稳妥温和派。
成x都路奥鲁官也里可温那闻言也点点头,蒙元户籍中的军户都归各路奥鲁官府管领,凡签发丁壮,替换老弱,供应军需,赡养征戍军人老小,处理军户间的民事纠纷等等,都由奥鲁官府直接管理,不受地方路府州县管辖。各路奥鲁官府自成系统,受中央枢密院节制。所以刚刚赤秃立不带歹是用商量的语气与也里可温那商量,而不是命令。
也里可温那开口说道:“签发奥鲁之内兵力本应该由中书省枢密院下令,或可由行省枢密院在紧急时擅权签发。如今安西王任命的四x川行省枢密使李德辉在钓鱼城兵败,下落不明,也只好请赤秃立不带歹大人下令,本奥鲁才好签发。”
“那是自然,本官这就用印,不知道奥鲁可签发多少。”
也里可温那在脑海中算了算能够签发兵力,有些苦恼:“现在成x都府周边可以签发的汉军不过5000人左右,不过这些汉军兵甲齐备,两个时辰便可签发赴军。”
赤秃立不带歹叹了口气:“唉,没想到华夏贼进军如此之快,成x都路各地兵马太过分散。如今能够汇集于成x府府的,有刘恩都元帅的蒙汉大军七万余人,各地撤回的探马赤军两万余人,川中各路蒙汉杂军三四万人。5000人,杯水车薪而已,不过也只好如此了。”
刘恩在一旁说道:“达鲁花赤大人,前去华阳的援军现在战况如何,是否有回报。这些杂军原本各有所属,有败军,有各府县驻军。我就怕...”
还没等刘恩说完,从外面传来一声声通传声,一名元军百户长从外面跑进屋内,看到满屋子的二品,三品官,一下子单膝跪倒在地:“前去华阳的援军损失惨重,三四万人,如今只剩下一半人了!”
“什么?”
“怎么会这么样!?”
满屋皆惊,谁也没料到兵力折损如此严重。赤秃立不带歹起身厉声喝问:“你是如何得知折损如此严重的,这才多久。另外,华夏贼从什么地方到达的华阳。”
“达鲁花赤大人,华夏贼拒守在军民屯田总管府衙中,人数不明。他们是从天而降的,据说乘坐的是一种可以飞在天空中的房子。我们到达之后,立刻就投入了进攻,很快就靠近了距离总管府一百多步的地方,然后就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勇士们的尸体堆积如山,为了阻挡华夏贼的火器,我们只能将尸体堆在一起。流出的鲜血已经将华阳染红,还请大人快快派出援军。”这个百户长精神恍惚的回答着,似乎还没有从噩梦中惊醒。
赤秃立不带歹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他心中十分恐惧。援军过去才多久,双方接战也才多久。三四万人竟然连一个总管府都没有攻下来。虽然刚刚的报信人说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但是去过屯田总管的赤秃立不带歹知道,总管府衙里最多也就能容纳两三千人。以一敌十,华夏军竟然还杀伤了一半的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消化掉刚刚得到的消息,刘恩首先说道:“现在不是派去援军的问题,而是如何将华阳的剩余兵力全部收拢到府城的问题。华阳既然已失,那府城就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了。我的大军还在十几里之外驻扎,赶到府城也还需要时间,还请达鲁花赤大人下令,允许都元帅府的大军入城。”
赤秃立不带歹不再犹豫:“下令,府城周边所有的兵力进城,巩固城防。奥鲁也尽快签发新兵,能签发多少就签发多少。入城之后,都元帅府的大军与探马赤军分割驻守城墙,签发的新兵在城内维持持续。但有烧杀抢掠,违法乱纪的,立斩不赦。张廷瑞总管,你且负责城内大军的物资供应,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