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小智没能拨通大吾的电话。
他似乎在忙什么事情。
而且随着船只与对方速度的差距逐渐拉大。
很快,杰可罗拉号就脱离了对方的领域,海面重新回归了生机勃勃的样子。
然而小智知道这一切并未结束。
对方既然是直接奔着彩悠市去的,那么杰可罗拉号必定还会遇上它。
不过他暂时也做不了什么。
只能让索妮亚她们回二层休息,自己一个人独自在甲板前守夜。
……
“哈哈,老夫早说过了,暴风雨什么都是扯澹的。”
风浪警报解除,船长高兴地抽了口旱烟,那个被他扔掉的烟枪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笑道:“海上天气变化多端,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秒是晴是雨,有风还是浪尽,但我相信,敢于赌博的人运气都不会差。”
那是因为运气差的全死了。
维奇不是很喜欢自己爷爷这种拿大部分人性命开玩笑的赌法。
从小接受高等教育的他认为稳妥才是一个问题的最优解。
所以这次虽然化险为夷,但是他的依旧有些埋怨之色。
“好了,你也休息一会儿吧~一晚上没睡了,让小浩来接你的班。”
“嗯。”
维奇默默应了声,转身离开船长室。
此时天色蒙蒙亮,离彩悠市也不过一百多公里的距离了。
按照他爷爷的说法就是,非常安全。
越接近陆地,暴风暴雨的可能性就越小。
应该是不用操心了。
“呵~毛头小子,读过两年书就以为能掌握大海了吗?”
“呼!”
船长胡子一挑,白烟顿时笼罩了整个房间。
“大海,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他从业航海四十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海难。
在对于海的感知这方面,他自认为要强过百分之九十九的水手。
哪怕遇到了台风暴雨,他也有信心能够带着杰可罗拉闯出去。
……
“那个人……”
维奇在回到二层船员宿舍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甲板上半躺着的少年。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个人了。
昨晚上厕所的时候他也在那里。
“没离开过吗……”维奇滴咕了一句
很奇怪,如果是乘客的话他为什么不回二层休息呢?
甲板上过夜的滋味了不怎么好受。
好奇心推动下,维奇没有回房间,而是向他那边走去。
“嗯?”
感受到靠近的陌生气息,小智睁开了眯着小憩的眼睛,同时两双手从脑袋后面抽出。
船员?服务员?
他打量着眼前走来的男子,心中猜测道。
“这位乘客,您是在外面过夜的?”
原来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小智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等于变相承认了。
维奇道:“我昨天夜里也看到你在这边……”
“哦~你叫什么名字?船上水手吗?”
维奇点头道:“帕克·维奇,负责船上通信报道的水手。”
难怪声音这么耳熟。
原来是昨天接自己电话的那个人。
小智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小智,很高兴认识你。”
看不出来你有高兴的样子。
维奇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脸上依旧保持着勉强的笑容。
“小…小智,你昨天晚上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啊~其实我是占卜师,搁这儿夜观天象呢!”
维奇睁大眼睛,彷佛在说:你骗鬼呢!
小智:“呵呵,你别不信,我有预感,这艘轮船马上就会遇到暴雨,你信不信?”
“不信,我们已经避开暴风雨地带了。”
“轰隆!”
惊悚的电光陡然划破长空。
维奇:“……”
“!!”
他勐的扒着栏杆,探出身去,看向远处。
一点雷光犹如惊鸿点亮了那方世界。
天色渐明,等待而来的却不是朝阳,而是漫天的、漆黑如墨的乌云。
雨,真的,来了!
维奇难以置信地扭头,盯着小智看。
“我说过我是占卜师,没骗你吧!”
小智乐呵呵地与他摆了个同样的姿势,观望远方。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路过的航海士罢了,不必在意。”
维奇恍然大悟。
“昨晚用船上通讯给我们发消息的人?”
原来真的是个老水手。
这去而复返的暴雨都能凭借眼力判断出来。
小智笑笑,默认了这个身份。
他双手捧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逐渐拉开的黑幕,惊叹道:“不得了~”
那暴雨根本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以一个飞快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说明对方的领域范围正在扩大。
已经原始回归了吗?
小智又摇了摇头。
暂时还不能确定,如果是盖欧卡原始回归的话,后面它必然会主动现身,到时候再下结论也不迟。
而维奇童孔中满是恐色。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怪异的天气。
“哗啦啦!”
瀑布般的雨水很快落在他们的头上。
力道强劲的雨珠甚至让维奇睁不开眼睛。
这至少是降水量两百毫升以上的特大暴雨。
但这并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在狂风的涌动下,海面显然已经有了躁动的趋势。
如果一旦被风挟浪势,那么他们要面对的,就是大海上最为恐怖的海啸!
“先回~船舱!”
维奇只能凭着感觉拉住小智,带着他亦步亦趋,回到了船长室。
关上铁门,雨水的冲击瞬间消失。
维奇湿透了的身体无力坐到地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刚的暴雨几乎让他呼吸不过来。
“维奇,你没事吧!”
船长的关心如期而至。
不过维奇并不关心这个。
他撑起身体,对着老者急切道:“赶紧…赶紧发布红色警告,启动人工排水系统,命令船只全速向右航行,离开暴雨带!”
“不行,这么大风浪,排水过多降低船身重量的话,船只会被卷进旋涡的。”
船长的脸色也不好看。
“况且……现在我们已经深处暴雨中心地带了,无论向哪里走,都是一样的。”
维奇的童孔骤然收缩。
“怎么会?!”
“很遗憾,这就是事实。”
“你不是拥有从业四十年的丰富经验,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吗?快想想办法啊!”
闻言,船长颤巍巍地放下嘴角的烟枪。
苍白的嘴唇哆嗦道:“这我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