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充满童的游戏, 一扇华美的大门,指向的解密文字却是触目惊心的求救信号。
而这扇大门的背后,没有想象之中会突然袭击的怪物,也没有血流成河的场景, 有的只是一座大理石铸造的旋转阶梯, 如同基因螺旋链一般, 通往未知但既定的上层。
美丽精致的天浮雕点缀雪白的扶手。
像是一座通往天堂的阶梯。
大门开启的瞬间, 一枚金色的水滴悬浮于安无咎的面前。
在他伸出手, 指尖触到水滴的那一刻, 一阵光芒之下, 水滴化作四枚印有不同信息的碎片。
[consecration]
[our]
[shall]
[!]
“刚刚的四个字符藏在这里面。”沈惕指了指,字母全是大写。
“嗯, 这应该密钥有关。”安无咎望那些碎片, 轻声念出这些单词的含义,“‘奉献’、‘我们的’、‘应’……”
起来是几个暂时毫无关联的词汇。
他们站在原地,身后突然出现吴悠的声音。
安无咎收好碎片, 过头, 见南杉与吴悠肩在廊之中。但在此之前,他们根都没有遇到过。
南杉伸出一只来笼的手,举了举,笑眯眯打招呼, “来你们找到去第二层的路了。”
安无咎也微微点了下头。
沈惕模仿南杉的打招呼方式, 但手抬得多有些敷衍,比起打招呼,更像是坐在拍卖会上举手竞拍的高傲公子哥。
“无咎哥。”吴悠快步上前,“我们进入他的工作间之后,在焚烧炉里找到了这些碎片。”
他毫无保留地朝安无咎摊开手, 掌心是他收集到的碎片。
一旁的南杉得有些心酸,自己怎么也算是这个小朋友肩作战的战友,可在他的话里连个姓名都没有。
于是他特意在吴悠伸手后,对安无咎补充:“对,是我们找到的。我叫南杉。”
安无咎抬眼了他,“我记得你的名字。”
这个怎么也奇奇怪怪的。
“我们也有啊。”沈惕抓住安无咎的手腕,还因为他的伤抓得靠上些,动作很轻,“你把手伸开,给他我们的。”
安无咎此刻只沉浸在查吴悠得到的碎片这件事上。
他南杉找到的只有一块,是[burned]。
安无咎很快将shallburned结合起来,因为是被动语态,只能是[……应当被烧死]。
“放在你那里吧。”吴悠直接递给他,脸上是绝对的信任。
南杉笼手打量身旁的他,心里老在在想,没想到这个扑克脸小男孩还是个小忠犬,怎么在他的面前只会冷漠吐槽。
来眼前这位长发帅哥很是靠得住,长得十分善良的样子。
可善良的家伙,在这吃的地方,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呢?
安无咎同意了吴悠的提议。
迎面,他一抬头便到了转角处过来的另外三,杨尔慈、钟益柔乔希。正要询问钟益柔传声器的问题,没想到对方一见到自己跟见了鬼一样,躲到了杨尔慈的身后。
“你们小心!这个安无咎有可能是假的!”
安无咎有些莫名,侧过脸身边的沈惕对视了一下,然后又向钟益柔。
沈惕直接说,“你搞错了吧?”
“难道还有一个我吗?”
大家都有些莫名,原平静的气氛中生出一丝诡异。
钟益柔也杨尔慈身后站了出来,试探性地询问安无咎:“上一场游戏里……我第二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沈惕吴悠听到这个问题都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
“这谁记得住啊。”
“你都把这个游戏玩成变装游戏了。”
安无咎想了想,又了一眼沈惕的脸。
“他的眼睛颜色有点像,算是……薄荷色吧。”
居然的记得。
是一点也不直男啊。
钟益柔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然后又咳嗽两声,“那我问你,地堡里沈惕睡了你……”
“手铐。”安无咎几乎是第一时间打断了她,“你别问了我都记得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储物阈里给你拿出来。”
他的声音莫名其妙地小了下来,说话快得连断句都没了,像是十分心虚似的。
“哦!”南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无咎先生绿眼睛先生是这关系啊。”
吴悠露出一副我知道的表情,但也没有替他们否认。
无在意安无咎的独自否定。钟益柔为自己找到了的他而高兴,杨尔慈松了口气,乔希耳朵很红,其他露出腼腆的笑,而南杉隔安无咎跟沈惕表情眼沟通他们二的关系。
重聚之后,大家惴惴不安的心都放下许多,尽管谁也不说。
“我们先上去吧。”安无咎没了办法,“上去第二层之后,要交换一下在第一层获得的信息,因为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是被一些幻觉强行分开了。”
于是大家一同进这扇大门,登上阶梯,旋转楼梯靠墙一册挂了许许多多的照片,全是小孩子的笑脸,每一张都很可爱。
可越是可爱,越是令安无咎感到心寒。
第二层的大门同样是一扇精致的浮雕大门。推开之前,安无咎想或许一楼是类似的,没想到的打开之后,到的却是色彩缤纷的景象,粉色的地板,蓝色的天花板,墙壁上各式各样的儿童绘图,画各个童话故事的主角。
除此之外,充满童童趣的廊之中,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小熊,似乎是个机器。但他只会向前向后,且只能跳跃,无法行说话。
当大家都进入第二层后,那扇通往一层的大门轰然关闭。
第一层的干净、空荡不同,这一层门口的指示牌充满了童话色彩,一个向左的指示牌,上面写[彩虹宝贝],指向右侧的指示牌则写[双倍天]。两个牌子上都镶嵌了一圈宝石一样的迷你彩灯,十分吸眼球。
“我们先整理一下信息。”杨尔慈开口,语气冷静,“而且不要分开。我怀疑只要我们分开,这里会分裂出子空间,我们无知无觉地进去,找不到其他。”
钟益柔点点头,“我之前是落单了,而且遇到了一个长得无咎一模一样的家伙。”
安无咎的眼睛睁大了些,表露惊讶的方式也很内敛。
“所以你切断了我的讯号。”
“是不小心弄断的,我当时不知道哪个是的,哪个是假的,所以向站在我面前的安无咎套话。”
钟益柔双手叉腰,“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之前有很慌张地对他喊无咎,但他好像没注意到,后来我叫他吴悠,他也没反驳,那个时候我知道他是假的了。”
安无咎不理解:“是npc吗?可如果伪装身份是圣坛给出的任务,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被伪装的身份信息。”
“所有我才觉得奇怪。”钟益柔提醒其他,“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别的玩家的分身,大家千万要小心。要不是尔慈救了我,我恐怕要被假无咎掐死了。”
对钟益柔自来熟的称呼,杨尔慈抿了抿嘴唇。
而安无咎却产生了另一个疑问,“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像杨尔慈之前猜想的那样,的确,安无咎与沈惕无论在四角廊徘徊多久,都找不到其他任何玩家,钟益柔也只遇到了假的自己。
“我是乔希一起的,因为意外我的传声器连上钟益柔,我听到她有危险,但我们找不到她。”
乔希补充道:“最可怕的是我们在监控室里其他的房间廊,一个也没有。后来我们一起出去,了几圈,见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特别诡异的九宫格。”
沈惕道:“我们也到了。”
“诸位,那是我弄的。”南杉开口,向其他解释自己吴悠遇到的事,包括他九宫八卦与奇门遁法解开鬼打墙的经过。
“可能像杨小姐说的,这里不是一般的地方,或许会因为我们做出的不同选择,分类出不同的平行空间,在这些空间里,我们不到其他。哪怕她站在我们的眼前做下一个记号,因为空间错位,我们也不到。”
沈惕点点头,“所以是因为你的九宫八卦,这些平行的空间才有了交点。”
“没错。大家只有都经过九宫阵,才能相遇,进入同一个空间。这场开放分裂的幻局才能闭合。”
安无咎沉思片刻,将自己得到的碎片信息给其他。大家交换了一下彼此不同空间找到的线索。再已经得知焚烧炉一事后,再听到钟益柔说起那个吊诡的睡眠屋,也不足为奇了。
吴悠听完,点了点头,“原来你身上的白大褂不代表医生,也不代表研究员……是守太平间的啊。”
“最让我觉得细思极恐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钟益柔十分顺手的杨尔慈的白大褂口袋里拿出一个硬盘。
“这是尔慈找到的,我的指纹权限才能打开,里面是我的工作日志,可之前那个假无咎是这个信息骗的我。他告诉我他找到了我的工作日志,要我跟他一起过去。”
安无咎立刻反应过来什么,“所以,这个假的我,知道更多有关这所收容中心的事。”
“没错。”杨尔慈推测,“他不仅知道,而且非常熟悉。能直接把钟益柔带到指定的房间行凶,说他很清楚哪个房间有他需要的皮鞭。”
“工作日志里写了什么?”沈惕问。
“是很多小孩子的信息,上面有录入的时间原因。时间应该是死亡时间,原因罗马数字的一二三四来代替了,没有十分确的,除了一特殊的,是直接写的。”
安无咎皱了皱眉,“是什么?”
“异化。”钟益柔道。
南杉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我的工作日志里也有这个词。”
“这里的异化肯定不只是社会学哲学的概念,虽然我们都在不断地被科技异化。”杨尔慈意味深长地说。
“我想这里应当跟某秘的西方宗教有关。”南杉解释说,“这异化是到非的过程,比如说,变成怪物。”
安无咎的眼前忽然闪过那个粘液球怪。
“你的意思是,有的孩子发生了‘异化’现象,所以被销毁了。”沈惕说完,又以一不太理解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不是要被销毁呢?”
“大概要归咎于类天然的排异心理了。”南杉笑眯眯又补了一句,“当然了,我们道教追求的可是建立大同世界,主张齐物平等,不齐而齐……”
“你是来传教的吗?”吴悠冷不丁说了句。
南杉平地笑了笑,“当然不是。我们道教不求普世,只求内心自在,天合一。”
见他老在在说了一通,吴悠也不好反驳,只当他孔雀又开屏了。
他们讨论完第一层的信息,于是也集合了目前e层获得的全部碎片,大概率是那个密钥的信息。
可钟益柔打开日志后也只获得了一片,印[hell],意为地狱。
目前的碎片组成不了什么,他们只好把目光放在目前身处的、收容中心的第二层。
那个小熊机器已经转了一圈,又一次蹦跶到他们的眼前,再甩开他们。
在众讨论完毕后,沉默的那几秒,这瑰丽的童话廊里出现一个声音,合成的痕迹很显。
[我在。]
安无咎皱了皱眉。其他也十分疑惑,面面相觑。
[我在。]
那个声音再次重复。
[需要什么帮助吗?请您吩咐。]
乔希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很小声地说:“你们觉得,这个……像不像那家的工智能系统啊。”
“可是根没有喊他啊。”钟益柔脸都皱了起来。
在他们窃窃私语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或说,是某应。
[没问题,即将为您播放歌曲。]
忽然间,廊中再一次播放出清脆甜美的童谣,是许多孩子合唱的一首经典英文儿歌,旋律十分悦耳。
[伦敦大桥倒下来,倒下来,倒下来……]
众都抬头循声音望向画满了星星与湖泊的天花板。
可安无咎感到有什么一闪而过,侧过头。
他见一个长出两只头的小男孩,站在[彩虹宝贝]那一端的廊上。他的两个头朝不同方向歪了歪,对他微笑。
下一秒,消失不见了。
[……伦敦大桥倒下来,我美丽的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