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这种时候, 阮渔越冷静。
身为唯一一个矛盾集合体,她是所有的交集。
“星河,系统, 你们,我。”她用吃完饭的筷子在地面画了一个三角形,将己放在正中心。
“系统不知道星河做什么,你们不知道们俩想做什么, 而星河无法告知我想什么。不过现在,最后一给我了。”
虽然依然不清晰, 模糊得命, 但至少有了一个目标。
阮渔指了指系统, 跟连朔聂云道:“系统说,离银尾星兑换异世界的时是三半, 很大一原因在于离银尾星最近的那道时空裂隙。”
系统在拿出星河之门的时候解释,三半大概是不被时空裂隙察觉并影响的最大时限。
每一次银尾星度过的时长是不一样的, 但根据系统这话,可以很明显地发现, 时空裂隙并非只认定银尾星时。
或许,正是由于会穿破时空,所以受到的影响是多方面的——银尾星, 以及, 异世界。
这个猜测在基地内已经有人提出了,系统也肯定了这个说法。
这会儿, 她神严肃:“我知道, 三半以后,说不定迫于无奈,就算没拿到石头, 我们依然会去。”
可是……
“那下一次呢?既然知道这里有石头,星河如果非不可,难道不会送我来一趟吗?”
石头的作用还是没探明,阮渔倾向于是对银尾星利好的,但没有证据。
这一块送去,阮渔有很强烈的直觉,到时候一定能搞明白石头到底是什么用。
但无法否认,也可能是糟糕的影响。
如果带去的是灾难……那她就是千古罪人。
连朔:“系统在,你不会死。”
他说的是陈述句。
阮渔一愣,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下:“是啊,怎么?”
聂云明白了:“你不死,就必须拿到这个石头,否则将会无止境。”
这句话很好理解。
系统在任务进行中会保护宿,这是在一始就套出来的信息。
阮渔是能绑定一辈子,将会无大病无大痛,可谓是安然一生。
就算被恶意攻击,有人想杀死她,凭借系统的能力,也足够保她不死。
在这方面来讲,系统可以说是最靠谱的保镖。
无人能敌的那种。
唯一不晓得的是,核·弹会不会连带阮渔带系统给轰没了。
但目前,沧兰洲并不会这么对待阮渔。
而阮渔不死,这带不走石头,星河就会让她来一次。
石头对星河很重,一定得到,所以才让阮渔频繁穿越。
阮渔身上肯定有谜团,起码她在穿越一事上,是唯一的选择。
——这是当前所有人公认的。
为什么是她呢?
外星人也好,因为系统会保护她也罢,归根结底,阮渔都是仅有的关键。
连朔:“对。”
阮渔沉默。
当最渴望的东西就在眼前,你会放弃吗?
己够不到,旁边有高个子,你会不会试图多催两次恳求帮忙?
阮渔现在就是这个高个子。
“如果星球上只有我一个人……”那我或许会直接带着石头去。
可现在银尾星亿万人,她不能赌这个直觉和幸运。
连朔的语气很平静,析着可能的后果:“我们会在银尾星和这个之穿梭,然后在某一引起星河的不满,于是承担报复后果。”
聂云:“也可能用不到星河,那道裂隙不是一直虎视眈眈吗?先引起的注意也说不定。”
这倒不是劝阮渔下决定,而是三人在针对已有条件进行简单的析探讨。
系统最害怕的就是被时空裂隙吞噬。
早先提起,神那边在寻找可以让银尾星替换过去的时空,但这样的操作难度系数高,目前没有反馈。
阮渔:“全是死路。”
她不高兴了。
系统在此时出声:【我不知道星河的意图,也无法辨别未知物体的具体性质,但,星河没有私心,不会恶意伤害新宇宙时空与星球】
阮渔抬头,看向系统。
系统:【其实,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强调,石头是无害的】
不清楚阮渔等人到底把己看做什么,出于守则,有很多内容是不被允许告知宿的。
每一个系统在出厂时深埋的设置,是探索发现新时空,寻找并记录新世界、新文化,以“线”定位新宇宙,从而拓展原维度空内对于多维的储存。
系统有亿万个,原处的星繁空存着的数据更是无数。
神除了管理系统,更多的是维护能量池的稳定,以及处理宇宙突发事宜。
比如永远消弭不了的时空裂隙,比如暴动的宇宙能量,比如变异濒临爆炸的世界位面……
还有就像是银尾星这样,身处时空裂隙边缘,不处理将会在未来的某一被吞噬,从而扩大时空裂隙范围,为其补充能量。
对于这类事宜,有两种解决方式:一是神来修补,解决裂隙;是裂隙暂时无法补全,危险性过高,寻找平行时空替换银尾星。
系统不清楚为什么神说补不了,但神总不会说错。
事实上,后勤门的专司神御一来此看了看,发现银尾星身能量过于混乱,世界线出现模糊交错,加上离那道裂隙近,任何神级别的能量体靠近,都易于引起并加速银尾星能量混乱的程度,从而使得时空裂隙迅速扩展吞噬。
不过他离的距离远,只是遥遥地看了一眼,因为星河在这里守得严密,他凑不过去。
事实上,他起码能离近的。
至于为何放心离也不管,甚至给善后科己的下属复裂隙暂时无法修补但是没有危险,则是因为星河在此。
星河是什么呢?
正如系统所言,是独立的,是由的,是能量庞大的。
还是与远远高于神级别的,无法被掌控的最后一道防线。
系统:【如果用你们的小说来讲,是世外高人】
平时不出,一旦出,管的都是最危险的事。
系统的年岁还是短,如果有神在这里,会告诉阮渔,换算银尾星的时,距离现在最近的47亿年前某次宇宙混乱,就是星河处理的。
由时空裂隙引起的近七千八百万个宇宙位面混乱,最狡诈的黑暗能量借助这次机会,几乎快接近原维度空了。
如果不是星河在,早就没系统啥事儿了——都得被毁了个干净。
系统:【我联系不上星河,但是我可以保证,是无害的,热爱、守护着宇宙】
就像是,阮渔无法跟沧兰洲的最高领导人接触,可她知道,他是在守护着沧兰洲的,真诚并热切地为了沧兰洲变得更好而努力和坚持。
领导人也不知道她,在系统出现之前。可他也知道,阮渔不会做伤害沧兰洲的事。
而这样交付的默默信任,在以往的十多年里,一直存在着。
系统:【我们无意对宿所在的宇宙做出什么破坏,事实上,如果你当初不把我的存在告知他人,我和你只是会在娱乐圈发光发热罢了】
说到这儿,系统显得有些郁卒。
这些话,系统曾经跟阮渔说过,她也全然告知了基地。
阮渔当初觉得系统傻,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她特别纳闷系统都不能控制宿的吗?你都不限制她的嘴吗?这岂不是很活该?
系统:大爷的,那也不知道你说了别人就能信啊!说了你这人性格真的很有毛病诶!
所以,在与系统的互相利用方面,沧兰洲处于防备、担忧与掺杂着一安心之中,不至于恐慌到完全无法应对。
山洞内一片沉默。
半晌后,阮渔:“你能不能联通基地那边?”
这话很明显是在系统,连朔聂云两人下意识抬头看向瞧不见的半空系统。
系统更丧了:【你是唯一的锚,你走了,我就没坐标了】
原本是可以的,现在不行,都不知道目前所处的时空在哪里,处于迷茫走失中。
阮渔:“……”
她不禁感叹:“真废啊。”
刚才那一堆话,完全没p用啊。
系统:【……】
聂云:“有没有什么装置,可以锁住和盛放石头?”
先带去研究一下?
阮渔:“有吗?”
系统:【在未探明物质成与构成的基础上,没有】
阮渔让拓一下思维:“找个能装任何物质的?”
系统果断道:【不存在这样的容器】
木箱子可以装很多东西,但装不下腐蚀性较强的液体;玻璃可以装很多液体,但装不了紫外线。
可是液氮能存储生物组织使其依然具备活性,在特殊复杂的设备内连光都能被短暂储存。
不存在能装下一切而不消失、不影响的容器。
只有在清楚物体储存条件的基础上,才能找到合适的容器。
这条路又堵死了,连试试的机会都没。
阮渔刚想说那我们苟过这三天半,看看能不能直接去,到基地里跟他们聊聊商量一下,看后续的发展。
念头起来的瞬,话还没说出口,心脏就突然剧烈疼痛。
阮渔直接向一侧倒去,被眼明快的连朔一下子扶住。
她张口急促地呼吸,双揪着己的心口,背青筋暴起,眉头紧皱,额头上都隐隐有着血管出现。
这疼痛让她完全无法发声。
聂云在下一刻利索起身两秒跪蹲在了阮渔另一侧,撑着她避免倒地。
连朔马上解她的上衣查看。
系统:【阮渔!阮渔你没事吧!身体各项数据正常没有任何病症出现心跳怎么这么快啊卧槽!】
也慌了。
阮渔已经无法说话了。
这剧痛来得快走得也快,三钟后她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心跳逐渐恢复平稳,呼吸也慢了下来。
连朔和聂云根据所学知识在对阮渔进行一系列急救,但这里没有仪器他俩更不是专业医生,三钟内似乎没有任何的效果。
聂云从己身上翻出来了一个简单的医疗包,里面甚至有着药剂和无针注射器。
“没事了。”阮渔艰难伸,抓住左侧的连朔,阻止了他的动作。
聂云紧张地看着她,观察阮渔的脸色,发现确实好转了不少,这才将里正在挑选的药瓶放下。
她力气小,声音也小,但连朔立刻就听到了,马上停了下来。
“你还好吗?”连朔。
阮渔:“嗯。”
聂云撑着她的背将人微微抬起。
连朔皱眉:“我不记得你有长期病症,你也没有族史。”
她是一个健康的普通人。
阮渔笑了笑:“对,我很健康。”
聂云替她拢了拢衣服,保证体温不被外界的寒冷带走。
阮渔:“但被报复了吧。”
不知道是来石头还是星河的报复。
如果直觉,她认为是石头。
因为星河似乎没这么细致,好像很多都管不了。
连朔:“……”
聂云:“……”
人对视一眼。
系统:【!!!】
休息了片刻,阮渔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看向系统,调侃道:“你这不行啊,说好的能护我周全,立刻就被打脸了。”
刚才系统叭叭了一长串阮渔的身体数据,就差出片子给医生了,结果她都难受到呼吸困难话都说不出来,系统愣是得出了一个身体无恙的结论。
系统“哇”的一声就哭了。
阮渔摸了一把委屈的狗头。
“看来,”阮渔喟叹,“还是带去啊。”
可是吧,我这个人挺叛逆的,你这么急切,是不是有鬼啊?
跟不会说话的东西接触,真的麻烦了,连交流都不行。
至少,你给我个准信啊。
阮渔叹气。
你是什么,有何用处,跟我的星球什么关系。
就会催催催,你又不是甲方,我更不是乙方。
阮渔抓了把头发,将乱掉的头发收拢好,重新扎了个马尾辫,顺便盘了上去。
聂云一直担心地看着她,见阮渔跟刚才判若两人,不由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阮渔:“很好,正常状态,还能吃两碗饭。”
连朔:“……”
那这个说法就很朴素,还容易让人相信她真的好了。
阮渔现在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她随便地往后一坐,双腿盘起。
“很明显,我们遇到了难题。”
穿越一都不好玩,没薅成羊毛就算了,还被反薅了一下。
阮渔撇撇嘴:“不心。”
她倒是心大,这会儿已经不把两次濒死体验放在心上了,想到了别的地方。
果然啊,什么大半年的安逸,暴风雨前果然是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