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的起因是因妾室而起,还请亲家公亲家母把那俩丫头和那位妾氏叫出来,阿秀身为楼家的嫡长儿媳妇,又是我司徒家的嫡女,这种事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司徒催面笑眼不笑的道。
“夫人,”喜丫俯耳在萧真身边道:“这人跟人说话可真是麻烦,这半个时辰了才入主题,难怪阿南族长让我放心,说他派出的人一定能查出真相来,这么长的时间再复杂的真相也能查出来了。”
萧真的视线正落在楼家嫁入司徒家的那位嫡长女身上,虽不是那种沉鱼落雁之美,但也有菱花绽放时那赏心悦目之姿,她一直都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调节着两家的气氛,耐人寻味的是,她看阿秀的目光有些冷淡,按理说阿秀与她没有冲突,司徒南待她也不会差,她就算无亲近之意,也不至于这般淡。
还有一个,对于她和喜丫,这位楼家嫡长女竟是一眼也没给,是她和喜丫的存在感太低,还是她很不屑?
在这个注重礼教的时代,后者似乎不太可能。
“夫人,你在想什么呢?”
喜丫轻声问。
“喜丫,你有没有觉得阿南的媳妇儿挺奇怪的?”
萧真示意喜丫看那楼家嫡长女。
喜丫认真看了看,摇摇头。
就在大家等着那俩丫头和妾室进来时,司徒秀身子晃了晃,突然晕倒在地,萧真眼快,上前几步就扶住了她。
楼常肖让下人赶紧去请大夫。
司徒催看到女儿晕倒,原本一直假装和气的面庞瞬间沉了下来,司徒南的脸色也极差,看着亲人被楼家的人扶进房里,他们如今却不便进去,心情可以说很复杂。
在司徒秀被大夫诊治时,那俩丫头和妾室也来了,妾室一身的娇弱,脸色挺苍白,倒不像是装的。
萧真探了探这女子的身体,确实受了损,小产是事实。
俩丫头一口咬定就是司徒秀推了小妾,害得小妾小产,还说是少夫人给妾室下了绝子汤,直到另外一个丫头出来做证,说她远远看到推了小妾一把的其实是这俩丫头的其中一个,那俩丫头心神一慌,言辞开始不一致起来,最后竟然相互推诿,互相指责是对方推了小妾。
楼家父母的脸色时红时白,精彩极了。
楼常肖坐着一言不发,双手紧握椅子双把可以看出内心不平静。
许是萧真的注意实在太过了,楼家嫡长这才抬眸看向了萧真,勉强牵出了一丝笑容来,很快笑容僵硬在脸上,只因萧真朝她翻了个白眼。
楼家嫡女不对劲,这是萧真的第一感觉,还有就是那贵妾,在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的就望向了楼家嫡女,明显,俩人的关系应该是很不错的。
推的事与司徒秀无关,下绝子药的事司徒崔一提起要严查,楼家就开始说好话,很明显,这事楼家是打算就这样揭过了,没有说起司徒秀的委屈,也没有提起该怎么处理那两个丫头与妾室。
萧真看司徒南是想站起来为妹妹说句话的,只不过才有这个动作就被妻子按住了,也不知道那楼家嫡女说了什么,司徒南的眸光明显是犹豫了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萧真能够想像到那女人说了什么,是让司徒南为司徒秀以后在楼家的未来考虑云云。
“大人,我女儿怎么样了?”
见大夫出来,司徒崔赶紧上前问。
“恭喜恭喜,你女儿有身孕了。”
大夫笑呵呵的话。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了下,楼常肖直接进屋看妻子去了。
萧真微微挑了挑眉,呵,是该说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还是真不是时候呢?
“你说什么?
我儿媳妇有了身孕?”
楼母激动的问道。
“是啊,已经快三个月了,只不过小娘子的身体有些孱弱,你们得给她好好补一补。”
大夫边说边从药箱里拿出纸笔来写方子。
“好,好,一定好好补补。”
楼家有后,楼父当然也高兴:“这孩子也真是的,自己有了身孕竟然不知道。”
“就是啊,年轻人真是什么也不懂。”
柳母眉眼绽放,笑得合不拢嘴:“大夫,您可把出是男娃还是女娃?”
“脉向太弱,把不出来,再说把出来也不见得准,况且,小娘子那么年轻,你们也不用这般着急。”
太夫是过来人,大户人家向来看重子嗣,也见怪不怪了。
萧真和喜丫先从屋里走了出来,这屋子里的气氛从一开始的冷眼相对到现在的喜气洋洋,实在是尴尬的紧。
“也不知道那楼家人是怎么想的,先前这么对阿秀,一听阿秀有了身孕笑得那个亲切,仿佛先前的事不存在般,真膈应人。”
喜丫踢着路上的碎石:“不过阿南公子真厉害,还真给她找出人来做证了。”
“看看你那碎玉。”
萧真道。
“对对对。”
喜丫赶紧将碎玉拿了出来,高兴的道:“颜色恢复了,阿秀姑娘应该没事了。”
看着颜色变回正常的碎玉,萧真拧了拧眉,难道她这回不来的话,阿秀会死吗?
就为了楼家的那几句话?
“夫人,阿秀姑娘好像没戴我送给她的那枝玉簪子,她向来喜欢这玉簪子,以前不管什么时候都戴着的。”
喜丫说道。
此时,司徒崔与司徒南走了出来,看到萧真赶紧过来行礼。
“你媳妇呢?”
萧真没见着楼家嫡女出来。
“念儿说她要在家里陪陪阿秀。”
司徒南道:“他们年纪相仿,又是姑嫂的关系,有念儿陪着,我和爹都放心。”
楼家的马车就在外面,马车够宽敞,四人一同上了马车。
“姑婆怎么突然来了?”
司徒南问道,姑婆只要回来肯定是先回家里的,没想这次直接来到了阿秀这儿。
萧真挥挥手,说了另一个话题:“这不重要。
我问你们,阿秀在楼家这样被欺负,你们就算了?”
司徒南沉默着。
说到女儿,司徒崔满脸心疼:“能如何呢?
现在她已经是楼家的人,又怀了楼家的骨肉,只要楼家日后能真心待她,先前的事就既往不咎了。”
萧真冷哼一声。
司徒南见萧真的脸色有些臭,赶紧问道:“不知姑婆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
自然是和离。
他们这会好,是因为阿秀肚子里怀了孩子,并不是对阿秀好。”
萧真没好气的道:“你们应该看得出来。”
“姑婆,楼家家大业大,还有一位姑姑在皇宫做着皇妃,司徒家族若想在京城站稳脚跟,科举之后入朝为官,楼家的支持”司徒南见萧真不耐的挥了挥手,没再往下说下去。
下一刻,司徒南与司徒崔惊呆的看着突然消失在马车内的两人。
萧真第一次在司徒家面前使用法力消失,实在是被他们气的不轻,喜丫在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人类的思维她也不明白,好像他们更注重于家族的利益,个人的利益随时能被牺牲,为什么呢?
利益真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可以牺牲一个人的一生去换?
不明白。
“你也瞧见了,人间的事随意插手结果被气的是我们自己。”
萧真是恨铁不成钢的,她并不怪司徒崔与司徒南,阿秀有了孩子她不可能再离开楼家,人间规矩如此,但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些打破规矩一次呢?
“夫人,咱们回魔界吧,人间的事咱们就不管了。”
喜丫说道。
萧真突然停住了脚步:“方才他们好像说到了科举,是吧?”
喜丫点点头。
“魔君上回也说过今年要参加科举?”
喜丫想了想,又点点头。
“可他都没有看书,能考得出来吗?”
萧真一手摸着下颚琢磨着。
一道轻哼声伴随着清冷的音质传来:“原来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话音刚落,心魔出现在了萧真与喜丫的面前,一身长青色的常服,玉冠束发,笑容清浅,温柔的目光只专注的落在萧真身上。
喜丫赶紧施了个礼:“参,见过老爷。”
“你们偷偷出来,也不叫我一声。”
心魔处理好公务去找妻子,到处都找不着,神识探了一下妻子的气息才发现她跑到人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