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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鼠王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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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沉默着等长孙的回答。

长孙万贯自豪道:“公子, 在下虽然不会法术,也未曾修炼,但是在打探消息和处理内务上很有一手, 您的这个组织建成以后, 不管招来的是什么人, 我都能给您管住了!”

“嗯……”朱标摸着下巴, “那钱呢?你会赚钱吗?”

似乎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要求,长孙万贯愣了一下,随即情绪立刻被调动起来, 毕竟长久以来,与朱标的身份相同的人,多会在乎人力和粮食, 说要钱的确实不常见。

他激动道:“能能能!这当然能!赚多少都没问题!”

“你夸下这样的海口,真的明白自己说了什么?”

“自然。”长孙万贯跪在地上,拱着手,那张还有点不成熟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好像把什么事掌握在手心里一样的自信,继续道,“您若是找来一个本事很大却不能管理的人,岂不是白搭?像我这样在修为上什么都不会的, 才最好。因为我绝不会因为瞧不起手下的人, 而闹出事情来, 也不至于功高震主。”

这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而且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如果让一个高手来掌握一个满是奇人异士的组织, 很难说他会不会自傲自满, 他本人无事,上位者的猜忌却又难以避免。即使上位者宽容大度,这样的组织在隐患下也绝不会长久。

火还在烧着, 干草燃了一大半,就快尽了,空气里开始飘一点黑灰的余烬。

朱标瞥一眼火光,收回视线,问道:“你的身世如何?为什么会来应天城?”

长孙万贯在刚才已经交代过自己的家庭,朱标问的显然是他家破人亡后的情况。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看见他瞧了一眼火堆,以为朱标想吃自己的烤地瓜,赶紧从里面扒拉出一个来,拍拍灰,也不嫌烫,任由自己的指头发红,把它送到了朱标手里。

朱标又在一阵沉默后接过了食物,也蹲在地上,开始剥皮,一边剥一边啃。

两个人就这么一边蹲着一边说话。

“元帅是在路上捡到属下的。”长孙万贯看出朱标对自己已有些满意了,顺着杆子就向上爬,开始自称属下,“他见属下能说会道,伶牙俐齿,又极端不要脸,觉得属下是个人才,就派人问了属下的意愿,告知属下公子的情况,把属下带过来的。”

……这人起码很诚实。

朱标下定了决心,把手里的地瓜皮扔进火堆里,对着长孙交代道:“你拿着我的牌子,去找人要银子,先把基本的东西买回来,纸墨笔砚,还有桌椅板凳,宿舍和食堂也建起来。”

宿舍和食堂这两个词也许和古人所常用的词汇有些不同,但还是很容易理解的,长孙并无异议,接受良好。

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松树,朱标捡起长孙万贯用来捅火的铁棍来,快步走到它跟前,冷光一闪,铁棍就在松树上来回劈了几下。

轰隆一声巨响后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响声,院中的树木轰然倒下,碎裂成好几块,枝叶都脱落下来,到处滚动。

朱标拖着铁棍走过去,铁棍在路上一路拖行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到了那堆木头面前,他拽住其中一块一提,竟然提出一个成型的牌匾来。

原来他刚刚已用铁棍把木头削好了。

这是一个不长不短,不厚不薄的长方形木块。

长孙万贯扭着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朱标已八岁幼童的身体干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为,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铁棍暂时充作刻刀,朱标刷刷刻下几个入木三分的大字——应天府镇妖办事处。

“这个牌匾挂在门上。”

“你就以这个院子先开始建设。”朱标指着背后的房子,“元帅不止带回来你一个人,那些人就由你来安排。”

长孙道:“属下听命。只是……”

“什么?”

长孙万贯站起身来,弯腰拱着手道:“只是元帅带回来的人良莠不齐,不论是和尚、道士还是巫婆,只要有名声的,元帅都派人请来了,说是要让公子自己挑出好的来。”

“……这事就交给你了。”

“自然,属下当为公子分忧。”长孙道,“到时候辞去一些人,就请公子准许。”

“嗯。”

两个人相顾无言。院中的雪花还是纷纷地下。

朱标不想就这样回去,长孙万贯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告别。他总感觉少了什么,既少了在领导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也少了拍马屁的机会,于是邀请朱标和他一起去为办事处采购家具和用品。

新年新气象,街上的商户拿出不少东西来卖,最多的还是糖豆和一些小玩意儿,诸如糕饼、拨浪鼓、布匹和绢花等。

家具店和书店也开着门,店门前还留着不少的烟花爆竹的红纸屑,走近了仍有火药的气味。

老板们或瘦或胖,或高或矮,一个个都乐呵呵的,手揣在袖子里,站在门口,一会儿吩咐小二拿着扫帚扫扫地,一会儿又叫人来把店里的展品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好让客人看得见,也烘托一下红火热闹的气氛,搞得喜庆一些。

朱标和长孙万贯挑了家最气派的家具店进去。进去后才发现这里还兼卖一些文具书本。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穿件布衣,简单束了头发,带着网巾,坐在柜台后面打算盘,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拿着账本。两只手都短短胖胖的,指头好像小白萝卜,下半身虽被挡住了,但光看上半部分就知道这位生意人很富态。

家具不是便宜东西,他这里的东西好,卖的也贵,人就少点,来买的客人不多,但一开张,也够老板吃好久。

甚至因为没什么客人,店里也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雇伙计。

老板热情地站起来,听明来意后,拿着梯子搭在架上,费了老大的劲爬上去拿了块好砚台下来,对着长孙万贯介绍道:“您看看这一块,上好的砚台,虽然价钱有点贵,但东西是好东西。”

长孙万贯道:“我不要那种特别好的东西,我要多的,一模一样的,能拿来批量用的。”

老板一愣,抱拳道:“您这话说的……敢问您是什么身份?现在各处都在打仗,这些东西虽不是军需,也是不能随便卖上许多的。”

老朱同志管得严,除了几个规定的酒厂以外,粮食都不能拿去酿酒,且一些铁啊铜啊的,也不能随便卖,就连生活用品,大批量出售也是不行的。

“不能通融通融?我有的是钱。”

老板面色逐渐冷淡下来:“客官,掉脑袋的事情我可不干,您请回吧。”

“别呀别呀。”长孙万贯笑道,“我逗您玩呢,我今天出来的急,没带官府那边盖的文书,我现在您这里订上货,您有多少给我多少,正好今晚准备准备,算算账,要是不够的话,您给凑一下,我来取的时候,就给您看文书。”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来,轻轻搁在柜台上,笑道:“这是定金,定金,您先收着给我准备准备,我改日就来。”

老板的脸色缓和许多,又摆出许多毛笔和宣纸来让他细看。

朱标被当作是长孙万贯带出来玩的弟弟,老板没怎么招待他,所以他也就找了凳子坐下,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热闹闹的街市发呆。

等他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才发现他新收的小弟已经要和老板称兄道弟了。

“我和老兄你的遭遇完全相同啊。”长孙万贯叹道。

“我当年是背着老母逃荒来到这里的,也算是祖上积德,在这里有几个世交,帮衬着让我的生意有了底子,这才慢慢做大……”

老板的话音刚落,长孙万贯就呜咽一声,一大把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恨不得以头抢地,呜呼哀哉,拽着老板的袖子痛苦道:“实不相瞒啊!老哥,我也是逃荒过来的,本来在这里做小本买卖,后来有一年地痞闹事,把我的店给砸了,我就只好替人家打打杂、采购东西。这日子啊,是越来越苦了。”

他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两眼泪汪汪的,引得许多路过店门的人好奇向里看。

老板也不嫌他吵闹,反而跟着掉眼泪,扶住长孙的胳膊,哽咽道:“老弟啊老弟,我知道做生意苦,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差点就破了产,多亏我跪在地上求债主多宽限两天,才熬过来的。”

“老哥,你太难了!”

“这算什么,咱们做生意的,可不就是要拋出脸面去嘛。别说跪在地上求他了,就算要我给他倒夜壶,我也得去啊。”

“老哥!”

“老弟啊!”

到了最后几句,老板甚至彪了方言出来,而长孙万贯竟也突然用出和他一样的方言,更是让老板大为惊喜,瞪大眼睛,眉毛高扬,握着长孙的手不断上下摇摆,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标忍不住怀疑下次长孙万贯再来,哪怕拿不出文书,老板也能义无反顾地把货物卖给他。

眼瞅着两人再聊下去就要结拜了,而老板也真的已经一颠一颠地挺着肥硕的肚子要去后屋找关公像,门口突然传来的喧闹声终于把他们的注意吸引过去。

街上站着的人突然自行分开,推搡着往边站,不管是提着菜篮子的大妈,还是扛着货物的小贩,又或者是年轻的小姐和书生,都挤在了路两边,店铺门前的台阶上也都站满了人。

有人的鸡蛋打了,鞋被踩了,手帕被挤掉了,帽子给整歪了,也都不出声,全都看着路中间。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来,音乐明朗尖锐,唢呐声由远及近,一匹一丈宽的红绸从天而降似的,从由一个大卷落地,变为骨碌碌地铺展开来,长的不得了,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十几只老鼠提着红灯笼,直立行走,头上带着大红的六合帽在前开路。它们后面是更多的三十多只的母鼠,穿着绫罗绸缎,粉衣粉裳,肩上搭着绸缎飘带跟在后头。

中间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个足有十来寸的轿子,从头红到脚的轿子由四只健壮高大的壮年硕鼠抬着,平平稳稳的在路上移动。

轿子旁的正是刘老须,它穿一身紫色褂子,花白的胡子油光水亮,正弯腰拄着拐杖,陪着轿子走,一边走一边向四周拱手:“今日老夫嫁女,各位多担待担待。”

队伍最后面的是乐队,还有些小老鼠,负责向外撒麦穗和糖豆。

路旁的人们自然回礼,有地方和空间用来鞠躬的就鞠躬,没有的就口头回礼,祝贺道:“恭喜鼠王嫁女。”

“喜得女婿。恭喜恭喜。”

“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还有些家里有财力的,拿着铜钱向路中间洒,算是上了彩礼。

朱标愣了半晌,忍不住回头问道:“他们为什么那样冷静?这,这种事很多吗?”

老板靠在门板上,努力弯下腰捡着地上的糖豆,捡起来后也出了一脑门的虚汗,剥开皮纸吃了几颗,拿着手帕擦头,漫不经心道:“鼠王嫁女嘛,和别的妖魔不一样的,几百年几千年了,都是这个时候,等你长大了也就懂了。”

长孙万贯解释道:“传说在鼠王嫁女时为其祝贺,老鼠就不会偷这个人的粮食,也不会在家中钻洞捣乱。”

“再说了,大喜的日子,谁会闲得不行给人家添堵啊,你们说是不是?”老板嘟囔了几声。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空理他。

因为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轿帘子被掀起一个角来在空中飞扬。

轿中的白鼠没有盖红盖头,眼中含着热泪,攥紧一双爪子,用一种既怨恨又痛苦的眼神看着窗外。

朱标正好与它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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