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外面的能见度很低,李昊不敢把车开得太快。
“看来啊,这雨是越下越大了,我怎么看这都是老天在嘲笑我呀!”薛富贵看着车窗外朦胧的雨中世界,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李昊听了笑道:“薛老板,你曾经是个诗人吗?这下个雨也能让你这么多感慨,是不是有点多想了!”
“哈哈,”杨翔也笑了,“我想提个建议,薛老板退出这玉石江湖后,干脆去做个诗人或者散文家什么得了。”
“哎,你们这两小子。”薛富贵叹了一口气,满是沧桑的味道,“我呀,真是老了,这玉石市场起伏太大,心脏受不了,退出江湖那是一定的事。
不过,我可不会做诗人,也不懂散文,我呀,只是会换个行业混一混。”薛富贵笑笑说,他算是被这玉石行业伤透了心,他再也不想混了。
李昊觉得这场景很熟悉,想起自己刚接手玉器店的时候赵老板那姿态,简直跟眼前的薛富贵一个模样。
“是啊,当时赵老板也跟你的态度差不多,看来这玉石行业真是有点恐怖,不如我想也退出了得了!”李昊笑说。
薛富贵一听,忙摆手:“别,你要退出了,那我可真是没人管了,老弟你就忍心吗?”没想到,薛富贵还是一个很幽默的人。
“哈哈,我也是说着玩玩,这个江湖我还没有玩够呢,我就想在这里面闯一闯,不会退出的,薛老板放心!”李昊握着方向盘,从反视镜里看了薛富贵一眼道。
薛老板呵呵一笑,“是啊,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先前我就是这样发达的,但我现在老了,不想栽在里头。你们年轻人就不一样,得好好的闯一闯,也不枉年轻过不是!”
“薛老板说的太好了,你还说你不能做个诗人。我看完全可以胜任啊,这感悟,不是一般人能得出的。”杨翔笑说。
“你这小子,卡在那茬过不去了吗?”薛富贵拍了一下杨翔。
杨翔傻笑几声,又问道:“当然过得去,我现在就不聊诗人这个话题,倒想听听薛老板这次是怎样上当的,不知道方不方便讲?”
“哎,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正想找个人好好倾诉,说起这件事,我卵子都起火啊。”说到这,薛富贵想起自己经历的那一幕幕,不觉又气又悲。
“那您倒是说说,我帮您排解排解郁闷,也好过你一个人憋着。再一个,也给我们年轻人一点经验嘛。”李昊道。
薛富贵点点头,说起自己这一段惨不忍睹的经历。
在一个月前,薛富贵决定去缅甸。因为之前自己的生意还不错,他就想着干一笔大的,到缅甸的帕岗去购买原石。
其实,在这之前,他来过这个地方很多次,但都是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买下一块大原石,想着一次性发一笔大的。
出发前,他算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还带了两个临时保镖,去了缅甸的帕岗。尽管准备很充分,但是这一段旅途依旧艰险。
因为即使下了飞机后,到达目的地帕岗却还早得很,缅甸不比华国,交通四通八达,公路甚至联系每一个村级单位。缅甸这地方穷啊,路虽然有几条,但都是泥巴路,没有硬化。而且,多山,地形险峻,路更是一拐十八弯。
薛富贵年纪不小了,在这路上吃足了苦头,吐得不行。更要命的是,下了车后,不是直接到达帕岗,没办法,路不通到那里,到达最终地点只能爬山。
一到徒步前进,热带层林的凶险便开始充分展现出来,山林中水汽蒸腾,闷热难挡,地上蚂蝗到处都是。毒蛇也会经常光顾,最要命的是那些蚊子,每走一步他们都有可能亲你一口。
薛富贵在山里头吃尽了苦头,最后还差点丧命。据他说,是遇到了‘软脚鬼’。
其实,所谓‘软脚鬼’就是就是一种高山缺氧现象,薛富贵年纪大了一点,加上平时少有锻炼,所以在走到一座山顶的时候,突然因为缺氧昏厥过去,摔倒在地。
幸好有两个保镖在他身边,将他背了下去,尽快离开了那个山顶,要不然他的命可真就交代在那里了。
历尽过着九九八十一难,薛富贵终于还是到了帕岗,他这人信命,当觉得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所以就一掷千金,用一亿巨款在帕岗买下一块重达五百斤的原石。
这原石是开了窗的,而且开窗后出现的翡翠质量很好,所以薛富贵认定自己必定凭借这块石头大发横财,高兴的将这石头运回彩南。
从大山上将这么大一块原石运下来,绝对不是小工程,这种山地,一个人走下来都很困难,何况运石头。
薛富贵带着发横财的心思,雇了当地马帮,将这石头用大象从山地上运了下来,直花了他好几万的运输费。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当他历尽千辛万苦将这原石运回彩南,做了切割之后,竟然发现这石头只是表面有一点高品质翡翠,其他的全是石头。
得知这残忍的真相,薛富贵差点背过气去,顿时心灰意冷,在处理掉一部分翡翠,亏了近五千万后,便升起了退出玉石行业的强烈欲望。
所以,就有了李昊今天见到的这一幕,他亲自上门推销自己的玉器,正式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听他讲完这事,李昊真觉得像是一场惊险刺激的电影,不过这电影是个悲剧,而这悲剧的主角正是薛富贵先生。
其实,李昊还是很同情这个悲剧主角的,但是他也觉得,薛富贵之所以有这个结局,自己要负责任,那就是他不该那么贪的。
玉石江湖造就人,同时也能将人瞬间吞噬,薛富贵还是值得庆幸的,他至少没有血本无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