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完农神,朱雄英在英烈祠问候了大明亡将家卷,便匆匆赶回宫处理奏疏。
翻看着一本本奏疏,当他看到陕西一地春寒再加春旱时,不禁眉头皱了又皱,去年渭河发大水,今年又有不少官员因为压力大而递上辞呈。
河南黄河大水,河南巡抚上奏请求改黄河水道,云南请求拨兵,沐英直言土司难压。
北平府知府弹劾煤矿制度不严格。
辽东抚顺城,铁铉来了奏疏,说辽东抚顺城被鞑子破坏,请重建,重建再被破坏吗,朱雄英显然不愿意。
至于驻扎在乌思藏的使臣竟然说请求大明公主与他们和亲,效彷唐朝的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
希望中原的农作物与火器,铁器等传到乌思藏去。
朱雄英绝对不同意,他自己女儿今年才刚十一岁,再过两三年,他也不同意和亲,大明绝不和亲。
随即做了批示,直接放在送往文渊阁的那摞里面,让三大学士拟好回绝书派人送去乌思藏。
根据大宁卫等地等情况,鞑靼阿鲁台屡次进犯,燕王朱棣来信询问朱雄英要和谈还是要打仗。
朱雄英直接回复四个字,此仗绝不和谈,直接打,放心打,粮食马匹,火器棉衣不断的送。
江南巡盐御史直言,他们往吕宋去的盐船被安南截了。
最严重要属陕西,甘肃等地,去年大水后,倒塌的房屋今年又被初春的大雪压塌,冻死千亩小麦,陕西等地官员直言压力过大,纷纷引咎辞呈。
这已经不是他坐在大明京城可以解决的事情,他必须去微服私访,去看看各地春耕,倭寇俘虏,修的直道,运河的疏通,以及各地春灾情况。
但是决定动身时,他必须先将辽东问题,乃至安南问题处理好。
次日,早朝。
朱允熞与工部如实将运河疏通情况告知大明皇帝,将每个河段的水流,码头以及百姓迁移房屋,乃至工人的工钱与口粮数量,都一一交代清楚。
“陛下,云南传来奏报,请朝廷派兵支援,平定土司之乱,安南屡次截大明盐船,当伐之。”
朱雄英道:“命徐增寿之子,徐景昌前往云南支援,秦王朱樉与之一同而去,平定土司之乱。”
若是立刻改土司,必定更加不可收拾,朱雄英沉默片刻道:“命朱允熞与秦王朱樉,汤鼎,明日即刻赴云南,平定土司之乱再报朝廷。
“到时朕自有法子处理土司。”
是啊,如果陛下不将土司问题根治的话,屡次平乱,反反复复是绝对行不通的。
兵部再奏。
“陛下,辽东抚顺城可还要再建?”
“建什么,朕钱多烧的吗?不是说过了,让他们拆,拆了今后也绝不再重建,文渊阁拟旨,命宁王朱权,带兵十万,配合铁铉平乱辽东。”
众臣见武宪帝面无表情,只是负手宣布,且没有商量的余地,众人皆不再言语。
朱雄英嘴巴说的发干,他自己也是一肚子火气,随即又想到一件事,对众臣道:
“朕昨日农耕有些勐,太医说伤了身子,需要休养半年。”
朱雄英刚宣布。
众臣哗然。
“陛下,可否需要再医?”
“陛下,龙体要紧,不可轻视。”
朱雄英也不知自己信口胡诌的理由众人信不信,只是认真道:“这半年来大小事务,都可与太上皇商议。”
众臣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点头同意。
………………
“什么,你让我替你处理政事半年多?”朱标听闻很是惊讶,处理政务当然不是问题,就是怎么突然想到这一出呢。
朱雄英将各地出现的问题通通说了出来,看起来是问题,但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尤其是北方。
旁边的朱元章道:“咱,也觉得雄英说的没错,标儿,此事咱就替雄英做主了。”
朱标疑惑道:“爹,您怎么?”
接着朱雄英便听到朱元章悠悠的说道:“雄英,你去可以,但是你必须得带上咱。”
朱雄英犹豫了下,他想到朱元章是经历风雨之人,若是同行,定可以有更多的见解。
“孙儿,已经决定带文基,文墉两人一同去,还有皇后,所以您会反对否?”
朱元章道:“昨日祭祀农坛,咱也觉得这两个孩子问题很大,咱没有意见的,反正朝中有你爹替你坐阵。”
朱雄英点头:“那孙儿便去安排便车驾。”
“雄英,扒了你那身衣服,才可以看到最真实的大明百姓,用你让史官记的那句话说,是回到百姓当中去,否则一切皆是空谈。”
“孙儿明白了。”朱雄英点头。
大张旗鼓巡查并不好,第一是官员都会粉饰太平,第二是把自己放在靶子上面,让敌人射。
应天城昨日农祭,不少百姓都认得朱雄英。
可是越往北,越少有人认识。
定是自己的政策或者其他官员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对百姓的真实生活了解的并不多,因此才一次又一次的政策不合适。
大明宫墙遮住了他的眼睛。
此次出行,除了锦衣卫与特统司的侍卫知道外,其他的连诸藩王都没有知道的。
接下来的几天,朱雄英安排好宫里事情,便命兵仗局做了几连防刀剑火器的软甲。
大明有几种甲,可以防火器,防刀剑,朱雄英虽然安排了三百侍卫暗中跟随,但是依旧做了防护。
徐妙锦将宫里事物交给卫子衿和阮宜良,安排好诸多事情,才看着两个儿子道:“这次随你父皇巡查,可不是去享受,而是吃苦,你们不论何时都不能向外张扬身份。”
朱文基道:“那皇庄的作业,我们还做吗?”
朱文墉道:“是啊,母后。”
“只要你们做了平民,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就会了。”徐妙锦说着帮两个儿子穿好软甲,再穿上普通衣服。
朱雄英进来时,他们都已经穿好。
两个儿子不由得张大嘴巴:“父皇你为何穿个有补丁的啊。”
朱文基疑惑道:“父皇,我们出宫之后,若是太师他们问起该如何。”
朱雄英道:“放心,朕已经告诉他们,这大半年你们两必须在皇庄,不许任何人去看你们。”
安排好这些,朱雄英又将朱文圻交给阮宜良,让她与宫里乳娘照顾。
朱雄英看着他们道:“出了宫,要叫爹娘,旁人问起,就说我们带你太爷爷去北平走亲戚,记下了吗。”
“是,儿臣谨记。”
“还有,出宫后,每个月我们五个人只能花费二两银子,不会住什么客栈的,无农家住荒野,有农家,我们去借宿。”
“啊?父皇,五个人,才二两银子啊。”朱文墉摇头:“还不如儿臣去做几个假币。”
“那每月一两银子。”朱雄英这次是真发火了。
“母后也赞同你父皇的话,每月一两银子,你们要知道,二十两银子后一个家境殷实的庄户一家,一年的生活呢。”
“二两就二两吧。”朱文墉和朱文基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