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哥国的高层虽然处在动荡时期,但基层社会还算是安宁。即便不安宁,也没人敢在狮子的头上捉虱子。
三辆越野军车,七八名荷枪实弹的士兵,没有谁活腻歪了,敢打半道劫车的主意。
一路虽然颠簸却也顺畅。
抵达了吴哥南军区司令部,第一件事情自然是交付款项。
妥耶夫斯基把手下点钞能手全都召集到了一间办公室,十多个人,忙活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把那四只大号行李箱装着的米金清点了个清楚。
一千九百五十万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再加上前一次过来时带来的五百五十万刀,总是刚好是合同写明了的两千五百万米金。
办妥了所有手续之后,杨宁再拎起随身携带的一只密码箱,递给了妥耶夫斯基。
木滴翻译,只能是另辟沟通途径。
妥耶夫斯基拿出笔纸,画了个问号。
杨宁随即接过笔来,写下了一个阿拉伯数字:500000。
妥耶夫斯基连连摇头。
再在纸上画了个炮弹的图案。
杨宁哑然失笑。
这才弄明白了妥耶夫斯基的意思是问自己想要多少枚炮弹。
大长腿小姐姐交代的任务只是说弄几枚穿甲弹回来,两枚三枚叫几枚,二十枚三十枚也叫几枚,这种虚数式的任务交代,一时间还真有些让杨宁犯难。
那就取个中间数好了。
杨宁接过来笔,写了个20,再打了个问号。
妥耶夫斯基脸色倏变。
杨宁急忙改了个10。
妥耶夫斯基仍旧是连连摇头。
杨宁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Why?”
上次过来跟大首长提及此事的时候,大首长的态度分明是很大方的,怎么到了军需官这边就变得如此小气了呢?
便是这一声嘟囔,却使得妥耶夫斯基两眼放出了光来。
“ you speak English?”
杨宁猛地一拍脑门,大笑不已。
妥耶夫斯基也是放声大笑。
有了都懂的语言,再沟通起来那就简单多了。
三两句话之后,杨宁不由再拍起了脑门。
人家妥耶夫斯基跟自己说的数量是以箱为单位,而自己却理解成了枚,怪不得会产生那么大的差距。
“一箱有多少枚?”
“这要看型号,76毫米的普通炮弹,一箱是二十枚……”
这可是身为军需官的专业知识,妥耶夫斯基一开口,就做出了长篇大论的准备。
杨宁笑着摆手打断了妥耶夫斯基。
“上校,你可别把我当成个军火商了,我只是个军迷而已,这样吧,普通炮弹你随便给我拿上个三五枚就够了,我最喜欢的穿甲弹,你给我多拿上几枚,可以不?”
妥耶夫斯基点头应道:
“没问题,各种型号我都给你拿上三枚,装满五只标准炮弹箱。”
说定之后,妥耶夫斯基将杨宁带去了军区招待所,并安排好了杨宁的晚餐。
明天一早就要继续启程前往航空兵大队,吴哥南方面也怕夜长梦多,在接到杨宁的准备付款电话后,便确定了剩下两架飞机的起飞时间。
赶早不赶晚,明天午后一点半,准时起飞。
而军区司令部肯定没有炮弹,妥耶夫斯基要去到下面部队的弹药仓库为杨宁准备那五箱各种炮弹,最近的一个地方部队的弹药仓库也有百十公里,妥耶夫斯基耽误不起时间,也就无法陪同杨宁共进晚餐。
杨宁表示了理解,并把妥耶夫斯基恭送出招待所。
就在妥耶夫斯基上车的那一霎那,杨宁呼啦一下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过来之前,只顾着跟阿瓦莎交代自己的生意了,居然忘记了去趟邮局,跟大长腿小姐姐打个电话,好让她赶紧做好接机的准备。
怪不得自己总觉得有件事忘记办了……
在这边也能找到个能打国际长途的电话,今晚就打过去这个电话,相信在时间上也能来得及。
但,就算一口吞下十颗豹子胆,杨宁也不敢在这边借电话打电话。
鬼知道会不会引起人家的疑心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真的引起了人家的疑心,这到了嘴巴里的穿甲弹再因为各种想不到的原因而不能装进飞机,那这亏,还不是吃大了么。
还是算了吧!
就当是自己故意不打这个电话。
至于理由……
那还不是任由自己随便编排嘛!
……
飞机准点起飞。
机舱中,杨宁的后悔之意愈发浓烈。
运输机未做降噪处理,这机舱中的噪音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对抗噪音的最好办法就是蒙头睡大觉。
一觉不够,那就喝点伏特加,接着再来一觉。
两觉睡醒之后,飞机已经开始下降。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
这两架伊尔运输机一前一后降落在了巴蜀省府机场的专用跑道上。
依照常规流程,第一步便是机场的安检人员连同海关人员登机检查。
于是乎……
机场地面上,一时间警笛大作,数辆警车呼啸奔来。
出大事了!
自建国以来,巴蜀省所遇到的最大一件军火武器走私案。
整整五箱炮弹啊!
想干什么?
抓!
面对数只黑洞洞的五四手枪的枪口,杨宁非常坦然。
“炮弹是我带上飞机的,跟机组成员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了?
他们要是不知情,你又如何能把这五箱炮弹带上飞机?
不过,在案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倒是可以礼待这些机组成员。
“这五箱炮弹可都没过期,也没去除引信,你们在搬运的时候,可得小心了。”
为首的一名警察恶狠狠瞪了杨宁一眼。
这还用你多嘴交代?
玛德,别看你现在愣充淡定,过一会就让你想哭哭不出来。
看着那帮警察在机场安检人员及海关人员的帮助下,将五箱炮弹卸下了飞机装上了机场拉货平板车,杨宁淡然一笑,伸出了双手。
“你们别举着枪对着我了,赶紧给我铐上手铐,带去审问吧,我还等着你们请我吃宵夜呢!”
领头的警察不由一怔。
从警这么多年来,他见识过的匪徒不乏嚣张者,但如此嚣张到了这种地步的,却是他头一回见到。
嗯,接下来的审问必然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