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就得起了,想偷会懒都不行,今天的事情太多了;莲花利落,大郎儿还哈且连天的,人家都已经把热乎的洗脸水都端来了,嘴里道:“知道你累,最晚都没打搅你,嘻嘻,怪想的,嗨!你想了吗?”
大郎儿把脸埋在热水里跑了一会,嘴里噗噗喷着水,晃悠着脑袋道:“是啊,还真没想,人没倒下梦就来了,大概在梦里和我的莲花亲热了吧。怪了,咋就没想?都一年多没吃肉了,嘿嘿!”
“昨天还在妹子的家里吃羊肉的,还。咿呀!你个坏蛋,竟然这种龌龊话,叫孩子们听见多不好!”
大郎儿接过莲花递过来的手巾擦脸,嘴里调笑:“嘻嘻!他们还,知道啥是吃肉。”
就听门外的二牛嗤嗤笑:“懂的,就知道你们夜里准的在院子里面捞一只鸡,趁某哥俩睡着了偷吃了,哼!还大人呐,真好意思!”
莲花红着脸笑骂:“去,滚一边去!你娘会和你叔叔夜里偷吃鸡,瞎八道!”大郎儿怪笑,趴在莲花的耳朵上嘀咕:“其实,莲花你是想偷鸡吃的,不过是大郎儿的鸡,只是累了没得逞,嘻嘻,二牛可没冤枉你。”
莲花的脸更红来,低下头低声道:“还瞎,别的到晚上真的把你的大郎儿割下来吃了!”
大郎儿嘻嘻笑:“割下来就不好吃了,再你舍得?”
莲花还没放应过来,就听外面的二牛大叫:“娘亲不舍得,某二牛舍得,叔叔真心人眼儿,竟然藏一只鸡想和娘亲偷着吃。”又听大牛闷声道:“你知道什么,别的丢人了,快离开这里。”然后就听见俩家伙踢踏的离开了,依稀还能听见二牛的分辩声。可是莲花已经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呜呜的叫不出声来,大郎儿一边为莲花揉背一边骂:“这孩子,净瞎,看我不出去抽他!”
莲花喘着气:“别的了,还嫌丢人不到家,都怪你瞎八道的。”
俩人正调笑,就听大牛在老远的地方喊:“叔叔,家里来人了!”
是韩振山来了,手里拿着昨晚上加班整理出来的账本,头哈腰的对大郎儿道:“副使大人就是奇才!这四联记账的法子,开始显得有些麻烦,可是做下去才知道,物资.钱物进出清晰准确,一目了然,有了这个记账法子,不单记账容易,就是检查下边的人是否做鬼,都是方便准确!嗨!在下想多学一些,可惜大人就要走了。”
大郎儿客气的道:“走了初一走不了十五,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韩兄如果有心想学,就一定有机会的;大郎儿一边看一边,突然神色一震,刚要指出账务中的一个明显错误,可是又有人来了。
大郎儿无奈,把账本交给镇山,道:”有一处有。”话没完,就被进来的萧金拉到外面:“大爷叫哥哥来取信,顺便带着镇山到他那里去一趟;大爷,王大人半个时辰后就要到了你的安抚大营,是让你们先把这里的事情交代明白了,王大人带来的物资不用下车,都直接归安抚大营使用,由副使,也就是兄弟你调配。”
真的!大郎儿可高兴了,这一下子,各州官员就好答对了,这几天和拜他们的纠缠,几乎把大郎儿逼疯!这一高兴就忘事,把指正韩振山的账本里面的一个明显失误的事情忘了个干干净净。留下祸害不禁,后来叫大郎儿哭笑不得。
大郎儿要下去,大爷就把南京道的救灾事宜交给了王朴,一来是他的学生自己人,二来他和大郎儿相熟,对大郎儿的救灾做法既支持有熟悉,接着管理正好。
王朴一脸的沧桑,想来一路走得不太轻松,又是个整日纠缠于上层的杂事和应酬,自然没有大郎儿的好身体;这会儿今儿是疲劳的很;大郎儿叫手下和王朴的人交接物资,自己把王朴让到了屋里:“莲花,快弄些热水,叫大人好好洗洗,这罪糟的,都瘦了一圈了。”
王朴呻吟着侧躺在床上,嘴里叫着:“怕是有七八天没有在床上睡个舒服觉了;可是,大郎儿你不能耽误,我进来时可见到,各州的官员都等着物资准备出发了,本官,啊不的,都是恩师的人就不客气了,就叫你子玉吧。”
大郎儿自己把手巾在水盆里泡了然后拎出来拧干,递给王朴:“大人累了,就先擦擦。也别叫子玉了,就喊大郎儿,在下听着舒服!”
王朴接过热手巾擦着脸,嘴里着:“大郎儿今后是有大前途的,要注意形象和做事的方法了,自己人咋的随便都无妨,但是还得注意,要知道,修养修养,就是时时刻刻的主意的你的修养风度,把他形成一种习惯才明你可以在官场中混了。”
大郎儿头如捣蒜,人家绝对掏心窝子的话,大郎真的受教不少:“多谢王兄的指教,子玉牢记在心!”
王朴安慰地笑了:“本来想把你弄到南京道,趁着救灾的时候显示你的能力,然后把你介绍给恩师,不想子玉另有机缘,竟然早记得到萧家的看重,今后有萧家支持做后盾,子玉前途无量啊!”
大郎儿迟疑,因为有些儿话儿卡在嗓子眼又不能吐出来实在别扭,只有模模糊糊的回话:“今后还是请王兄把子玉当做自己兄弟,相互照应,萧家是个大树不假,但你我都是为了皇家和百姓做事,有时候太和萧家走近,也不是好事,要知道,皇家对外戚及拉拢有打压的。不知道子玉的对否,某刚刚走出山村,好些东西想不清,也是把王兄当自己人,也就。”
王朴沉吟,这话茬不好接,如今大辽上下形势微妙,走错一步就有万劫之忧,但是豪门官员结网自保或借机攀升也是默契的习俗。大郎儿的话叫他实在弄不清什么意思:“这个,子玉的也许有道理,只是这话儿出你口入我耳,再也休提!你的意思哥哥明白,但是太容易引人误解,也是你刚刚出来做事,考虑不周的缘故,今后可得注意了。”
大郎儿也是一身冷汗,前世的痕迹太深固,不时左右他的思路和判断,见人家抛心露腹的话,就也掏了心窝子;这可是行走官场的大忌!
王朴不再纠缠刚才敏感的话题,问道:“子玉下去,可知道将要面对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是什么?灾民物资紧缺,官员或是大户不配合,还是地方乱民!
王朴摇头:“这些当然重要,但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驻军。要知道南京道接连宋国,自然驻扎着很多军队,如今耶律鲁虽然被免了南京道行政权力,但是军权他仍然掌控者大半!他身为皇裔.新皇的叔叔,面对大辽的动荡岂能没有想法?以前的总总都明他的野心不,你这次代表萧家的身份下去救灾,他要是不弄出些事来就太奇怪了!他手里有军队,可以用各种名义给你找麻烦.下绊子,不可不防又防不胜防啊!”
大郎儿目瞪口呆,以前的想法实在太简单了!竟然丝毫没有想到耶律鲁这方面,也是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两世加一起又没有太多上层倾轧的经验。这句话如惊天雷,把他击的晕晕乎乎!不由暗想:我不知道这些儿,难道萧家也不知道!?竟然没有丝毫的提醒就把我放下去,他们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