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哈哈的,快上车!”大郎儿将马鞭儿扔给大牛,大牛没言语,把马鞭就往车上一放,拉着二牛跑了。
“坐车太冷,我俩先回去热饭。”喊的是二牛,大牛沉默寡言,一天说的话赶不上二牛一顿饭的话多。
大郎儿伸手一提莲花胳膊,莲花就劲儿上了马车,莲花大胆将大郎儿当做沙发就坐在腿上。
大郎儿也无奈,也不赶马了,老马识路,自个就往家走。
“大冷天天又黑了,出来干啥,某要不回来可咋?再说还有孩子。”
莲花用棉衣袖子给大郎擦脸,想来一路赶回来眉毛胡子又该长满白霜了。
“家里呆不住,就忍不住出来了;再说一年了也没见你有过没回家的。”
莲花给大郎擦过了脸,就把自个的脸贴到大郎脸上来回蹭,喃喃道:“奴就那么让大郎讨厌?奴也没啥指想,就想和大郎好,做梦都想;大郎让奴当丫头做小啥都行!”
大郎儿大手轻轻的在莲花脸上抚摸,心下难受;莲花才二十二,许是山里的水土不错,白白净净的圆脸,大眼柳叶眉,一翻一番的媚气十足,加上猩红肉感的小嘴儿;绝对算上个美人儿。
莲花命苦,几年前姐姐没啦,按娘的意思就跟了姐夫,接着娘也被病魔请去了,再接着也就是前年,原来的姐夫后来的男人在一次上山打猎的时候,不想自个成了恶狼的猎物;乡亲帮着找回来的只有破碎的衣物和骸骨;从此就剩下莲花带着俩娃,那俩娃还是姐姐的。
莲花跟了姐夫三年竟也没能留下一子半女的,一个人支撑这个家,苦点不算啥;可莲花正年轻,身子可熬得很,有时夜里静忍不住自个往那里又抠又挠的弄出一堆儿邪水来。
就这时节,大郎儿来了,被隔壁的孤身老猎人刘大伯从山边雪里把他捡回来了。
那时的大郎儿已被冻得神志不清了,刘大伯喊莲花过来帮着照料,这也正常,乡里乡亲的又隔壁住着,相互照料成习惯了,就是刘大伯的饭菜衣物都是莲花帮着弄的。
可刘大伯也是个苦命的,刚刚捡了个儿子就把自己扔下了山崖;那是半年前,刘大伯为了山崖上的一个灵芝丢掉了性命。
等大郎儿从石门寨回来,见到的只是刚认了半年的爹爹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手里仍攥着颗大灵芝。
大郎儿哭得很伤心,被一场大醉稀里糊涂的弄到这山沟沟,却也隔了千年,还是个辽人!辽人就辽人吧,反正千年后也都是各族一家人了;认了个老爹还姓刘,才半年爷俩就过得比亲生的还亲。
爹爹看着大郎文的武的都行,嘛事都懂,高兴的不得了,一意的想多攒点给大郎说上一门好媳妇;隔壁的莲花还不错但是个寡妇配不上儿子,那就先娶过来做小,就这时他发现了一棵千年大灵芝,......
大郎儿可不会因莲花是寡妇就看不上那她,他有他的苦,无人可倾诉的苦;他的心还是在南方,无论如何他还是将南边的大宋当做是他的祖国,他苦读五经就是为了回到大宋后能当个官做点事儿。
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苏氏三人等正好都在世,能亲眼见见也是福分幸事;宋辽虽称兄道弟的,也有时候大辽为了多弄点孝敬,或趁着西夏宋两国掐架的时候,勒索一下大宋也会动刀动枪的。
大郎一个人往南边跑还有可能,带上莲花三人可麻烦死了,甚至都不可能。
大郎儿将莲花抱在怀里:“某也是有血有肉的,好莲花的情意大郎岂能不知,可……。”
“非得去南国吗?哪儿不是过日子,这里的汉人还不都是一样这样过的。”莲花可没有国家之念,其实和很多人一样,谁当皇帝还不是得种地打猎的熬日子,也没见汉家皇帝好到哪儿去!
大郎儿苦笑又难受,他也可是正当年,一年多憋着的又怀里抱着个美人儿还乱扭,不难受才怪;要说大郎儿对莲花没感觉可是瞎话,其实将莲花娶过来做小这年代也正常不过,心下也羡慕人家大小老婆一大堆的,可真要做起来大郎儿终归还不习惯。
这是马车停下了,俩人才清醒,却见已进了自家小院。
俩娃儿都猫在屋里不出来,俩大人的事儿他们心下明镜得很,也都希望他们在一起,那样一家人才算做一家人,虽然现在都将俩家间的山石隔墙拆了好像一家人一样。
隔墙是大牛带着二牛拆的,当时大郎儿哭笑不得;好几次夜里听见莲花的屋门被山风吹开了噼啪的响。
莲花不插门就是想让大郎儿夜里往她那里跑,可大郎儿到今儿没夜里去过。
莲花有些儿急啦,今儿她下死心要把大郎儿留在房内。
山生山长的莲花敢爱敢恨,扭扭捏捏的她不会;男人是棵大树女人嘛就是山中的藤儿,世上只有藤缠树,女人就得找个心爱的男人去厮守去缠绵去……。
俩娃将饭桌摆在莲花房间只有两付碗筷。
“都几会了你们在还没吃?”大郎儿纯属没话找话,都这会了,即使人家下晌饭吃过了陪你吃点也正常的很。
莲花光笑不言语,摆上俩木杯子倒上果酒:“陪大郎儿喝些儿,今儿就想喝酒。“
奇了怪哩,往日怎么劝都不喝,今儿倒好,好大的心事啊。
喝吧,俩人喝酒咋也比一个人独饮来的痛快!
俩人都满腹心事的这酒喝的就有点快,不一会儿,莲花酒喝得小脸通红,媚眼如丝,嘴儿贴着大郎儿耳头小声说:
“这几天莲花老做噩梦,吓得睡不好,今儿就别回了陪陪莲花如何?”
莲花纯是找借口,独一个就敢背着弓拿着刀到山里打猎的手会怕的不敢睡觉?
大郎儿如何不知道莲花的想法,可是……。
抱着心热身子也热的莲花,大郎儿出奇的还冷静:“好莲花,大郎心中也有你,给大郎点时间好好想想;再说爹爹刚刚走了半年,怕是乡亲们会闲话的。”
莲花身子不由一冷,竟然打个冷颤,她知道大郎儿纵是心里有了她,但还是要走的。
莲花实在想不通,南国并没有他的亲人却又为何老想着去南国!
但大郎儿拿刘伯说话,莲花她就是再有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只好把所有的委屈化作眼泪将双眼蒙住,迷蒙中毅然将身子从大郎儿怀里拔起又将自己扔到炕上,这会儿,她连哭泣的力量好像都没了。
大郎儿也晃晃悠悠的站起,把莲花放到唔好的被窝内,拍了拍摇摇头出了莲花的门。
回头拉门时,依稀看见莲花盖着的被子上有两个鸳鸯在颤动。
惨烈而无情的弯月冷冷的盯着大郎儿,冰冷儿星光来回乱眨眼讥笑着他,一个曾经在外面放纵风流,把性病都带回家传给老婆的主,竟然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说出去连老天都不会相信!
大郎儿心下大痛,头昏脑涨的一头扎进院里的雪堆里;他需要异样的刺激才能让他清醒片刻!
他用一个结把自己栓死,越想摆脱却是结的更紧,也彻底伤了莲花的心。
他说不清他非得要回到南国去干嘛?前世他就是平洲这里的人,但这会儿却是个辽人!他也说不清为何一心一意的偏要去南国。
大郎儿回到屋内,翻出一坛果酒就灌,他要把自己灌醉;老天既然用一场醉酒将他送来,今儿他想再用一场大醉再回去。
大郎儿不敢想,明天他将如何去面对莲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