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万响鞭炮闹开了林府的大门,林晚婧在客厅里拜别父母长辈,而后由唐晚盈陪着往楼下去。
白纱的裙角滑过楼梯扶栏,抬眼却见李凌瑞着这一身白色军装,衣冠笔挺的在楼梯底下站着,手中握着盛开的牡丹花捧花。林晚婧一时间愣住,直到他走上前,牵起她的手在唇前轻吻:
“You are so beautiful,my little princess.”
林晚婧喉头哽咽,良久才道:“这身军装,你真带回来了……”
这套军装式西服是他在英国读书时的校服,因为就读的是军事院校,校服自然也带着军旅味道,白色和金色的搭配,华丽又不失雅致。
“你说过,最喜欢看我穿这身校服的样子。”李凌瑞爽朗的笑起来,“若不是今日我有这个荣幸送你出嫁,这套行头还真不知有没机会重见天日。
林晚婧莞尔,踱下楼梯,抬手将他胸前的金色流苏摆正,一如在英国时每次送他去学校前所做的那样。
“走吧。”他将捧花放进她手里,对她伸出手,“总要有人带你告别过去啊,很荣幸,这个人是我。”
通往大门的走廊不长,可林晚婧走的很慢。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李凌瑞牵着林晚婧的手,目视前方柔声说着,“阳光从万里晴空上洒落,光芒是你最喜欢的鹅黄色,风很轻很柔,我都快忘了故乡的风吹在脸上是这么舒服的。路旁的树木枝叶像洗过一样干净,翠绿的树叶间缀满了凤凰花,花瓣落了满地,就像老查理庄园后面的那棵樱桃树,每年吃樱桃的时候你都问老查理,为什么你的花一年比一年摘得多,樱桃却不见少……”
回忆停在这里,林晚婧的缓慢的步伐随之停了下来。
“那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要我遗忘,远比回忆来的更加痛苦。”李凌瑞抬头叹了一口气,“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记得,融进血液里,刻在骨头上,无论你需不需要,我都在这里。”
林晚婧没有回答,静静站了很久之后终于重新迈出了步子。
走廊的尽头,花园里站满了观礼的人群,这场西式婚礼是及其新奇的,马车在喷泉前侯着,八匹白色骏马干净的一丝杂毛都没有,刘瑾站在马车边,目光温柔的如同拂过她发丝的微风一般。
新娘露面,花园中的宾客们欢呼起来,纷繁的祝福中,李凌瑞牵着她步下门前阶梯,踏着花瓣铺就的地毯走到刘瑾身边,在将她的手交到刘瑾手中时,林晚婧清晰的听见了他的声音:
“Keep **ile,my little princess,你要比任何人都幸福,一定。”
三声枪响,马队缓缓启程,陆沧瀚领头走在礼宾队最前列,李凌瑞与刘铭策马跟在马车左右。出了林府花园大门,马队顺着敬山道往山下去,风吹过道路两边的凤凰木,树顶的花簌簌落下,坠在林晚婧的肩上裙上,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庄园后的那株樱桃树,每年花开的时候,风吹过便是满地芳华。
“如果我不等你,当了别人的新娘,你会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只希望你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你结婚的那天我一定会到场,为你献上最美的牡丹花……”
鼻翼微酸,晶莹的泪珠从涨涩的眼角滑落,滴在手中捧着的牡丹花上。
“怎么了?”刘瑾问。
“眼睛进沙子了。”她答,却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于是他不再问什么,只是伸手将她揽腰搂进怀中,李凌瑞别过眼去,阳光洒落在山道之上,青石路泛着细细的华光。
“晚婧,当年你在樱桃树下问我的问题,现在我找到答案了……”
“你看呐,阳光正好,是你最喜欢的鹅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