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夏冬青错愕的看向王小亚。
王小亚脑袋一时间没转过来，茫然道：“……我没死？”
她此刻也有些搞不懂了。
我到底死没死啊？
……
夏冬青急忙问道：“那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植物人！”
乔山解释道：“按照医学说法就是失去了意识，一切身体机能正常。当然你我都明白，她的灵魂在这里，没有回到躯体，也是这种植物人症状。”
他对王小亚正色说道：“你现在的情况有点危险，今天是你的头七，如果在天亮之前还回不到自己躯体里话，就会彻底与躯体断联系，也就是宣告死亡！”
王小亚：“？？？”
夏冬青急切道：“那怎么办？你是道士，能救救她吗？”
“道士只会驱鬼捉鬼，救人不是我的专业，不过这事也简单，她只是生魂离体，你带她去医院，让她在天亮前回到躯体就好了。”乔山给出了解决方桉。
夏冬青一听，这事自己能做到。
他当下连忙开始扯掉自己身上的收银员围裙。
乔山善解人意道：“我帮你看店……”
夏冬青急忙道谢：“谢谢你了长生！”
说罢，夏冬青拉扯着一脸懵逼的王小亚就跑出了便利店，迅速混入黑夜之中……
……
便利店外黑夜朦胧，似乎又有白雾席卷而来。
“叮铛——”
便利店的大门被推开，王小亚推门而入，直接朝着乔山走来：“喂！你什么情况？干嘛多管闲事？！”
乔山笑而不语，缓缓来到落地窗前。
透过黑夜，他依稀还能看到夏冬青拉着‘王小亚’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喂！我和你说话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王小亚双手叉腰，比之前的活泼外向多了一分高傲和嚣张。
“九天玄女嘛……”
乔山晃了晃手中的饮料，灌了一口，澹澹笑道：“你这分身不太行啊，力量太弱，连智商都不在线了。”
“嘿！”
王小亚瞪眼，撸起袖子：“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长生，咱俩出去干一仗，你要是打不过我，以后就不许管我的事！”
乔山叹口气：“唉……”
王小亚仍自叫嚣：“你叹气干什么，有本事出去单挑啊！”
“现在的天人，在人间都这么肆无忌惮的吗？”乔山看向王小亚，笑的意味深长。
王小亚神情一僵。
过了片刻，她不服气辩解道：“你来自黄泉，不能算是人！”
她知道乔山的身份，对当年黄泉发生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在她的认知里，乔山是孟婆六窍精魂而成，并非人类。
她只是意外，乔山为什么会帮助冥界。
按照昆仑推断，加上这几百年的观察了解，当年这位黄泉新郎官被关押无间地狱，是新娘孟婆三七以死谢罪才放了出来，这位应该厌恶、甚至痛恨冥界才对。
再不济，也不应该帮助冥界啊！
……
“都都——”
444号便利店门口，一辆白色的吉普大切诺基驶了过来，缓缓停下。
赵吏从驾驶位置下了车。
“长生……”
进了便利店，赵吏朝着乔山抛过去一个黑色小瓶子，瓶子里面隐约可见些许液体晃动，散发着澹澹寒气。
“寒冰魂水三十滴，够不够，不够我也没有了，最近那老王八蛋看得紧，我就只搞了这么点！”
乔山乐呵呵接过来，晃了晃，笑道：“够了！有这瓶魂水，能省我不少功夫，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
他将黑色小瓶子塞进自己围裙口袋，将之前夏冬青和豆豆吃完阳春面的残羹剩碗收拾起来，像是一个随和的饭馆小老板，哦，不是像，他现在就是一个随和的饭馆小老板。
端着碗快，乔山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和平食堂。
……
……
和平食堂。
乔山来到后堂，随手将碗快放在清洗池中，转头看向左边，那里正有一道虚幻的身影呆滞的飘荡着，神色茫然。
“老头，你的食物来了……”
乔山将围裙里的黑色小瓶子取了出来，随手拔掉瓶塞，抬手招出一滴魂水甩向那飘荡的魂体。
呲啦啦……
像是一盆水泼在了滚烫的铁块上。
魂体沾染来自寒冰狱的魂水，顿时浑身颤抖，表情痛苦，无声嘶吼，身上散发出一股股寒气。
深夜食堂的温度顿时下降许多。
看着已经凝实许多的魂体，乔山满意的点点头，随口吩咐道：“去把碗刷了！”
魂体闻言，顿时僵硬的来到清洗池，打着哆嗦，开始自己的工作。
……
444号便利店中。
王小亚正在和赵吏虚与委蛇，彼此试探协商。
她忽然愣了愣，看向对门的和平食堂，听到里面传来的鬼魂痛苦嘶吼，有些茫然道：
“赵吏，那家伙在干什么呢？”
联想到刚才赵吏抛给乔山的东西，她似乎有些理解，但又有些迷惑。
寒冰魂水，产自冥界寒冰地狱，有洗涤魂体，延长魂体存在之效果，但寒冰魂水滴水穿魂，如同酷刑，事实上，在寒冰地狱受刑的鬼魂，所受酷刑，就是时刻在如寒冰魂水一般冻彻灵魂的冰山上行走。
而寒冰魂水入魂体，那可比在寒冰上行走更痛苦！
那家伙……是在虐待鬼魂吗？
……
赵吏也听到了对门和平食堂传来的那一声鬼魂痛苦嘶吼，脸色有些变幻，见王小亚的神态，半开玩笑半严肃警告道：
“你最好不要去挑衅他。”
王小亚看向赵吏：“他在阳间虐待鬼魂，这种事你们冥界不管吗？”
“管？怎么管？”
赵吏苦笑一声：“那是他的师父，已经被他虐待了六百多年了，谁会管？谁敢管？”
“这么变态？！”王小亚瞪大了双眼。
赵吏叹气道：“当年他一口气将孟婆庄外的剑仙和鬼差几乎杀了个一干二净，这事儿你们昆仑又不是不知道！大婚之日，师父算计背叛，新娘以死谢罪，换谁谁受得了……要不是三七还有一窍精魂在轮回转世，让他在人间等候，他估计早就疯了！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惹他……”
“咦惹~”
王小亚打了个哆嗦，想了想，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我看他挺正常的啊……”
赵吏正色道：“错觉！肯定是错觉！”
“他现在就在发疯的边缘，而我是他如今唯一的好友，他在这里开店已经百年，和夏冬青的前世阿金也是好友，所以夏冬青你不能动！你杀了夏冬青，他肯定发疯似的杀了你！”
王小亚眨了眨眼……
……
“阿嚏！”
和平食堂里，气温骤然下降，乔山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看着老老实实刷碗的陈拾魂体，继续开始自己的提炼。
当年他将陈拾灵魂吞掉，后来炼化成了鬼奴。
可惜陈拾魂体已经太老了，老的连记忆都快彻底消失了，魂体也时刻在崩散的边缘。
为了帮他长生，乔山一直有和赵吏做交易。
寒冰魂水这种东西有利有弊，一方面能折磨陈拾，一方面能恢复他随时间流逝耗损的魂体力量。
一滴魂水，能维持三个月，正好在夏天当空调，两全其美！
他自然有别的方法让陈拾魂体更加凝实，但那对陈拾来说是种享受，他是不会做的。
反正让这老东西魂体不崩溃就行。
当然，这些只是琐碎小事。
他要寒冰魂水，主要还是为了提取出里面的寒冰晶体，为自己研究各种法器提炼原材料……
此刻的他浑然不知，自己在赵吏口中，已经成了一个疯子。
如果知道的话，他不介意趁机敲诈赵吏更多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