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再看了甲贞那处战场一眼,就不在继续关注,虽说甲贞难以伤到那位道人,甚至常常以伤换伤的举措只能给自己增添些伤口,但这并不影响甲贞战斗力,他皮肉可坚韧着。
再看悬空山出来的四尊黑色甲胄所组阵法,与那六位道人打的不可开交,暂时还难以看出到底会是那一方胜出。
李富贵注意力不再继续放在战场上,视线转投向那位道人尸体。
被他一剑洞穿的尸体,已经开始向地面坠去。
李富贵伸手,一团灵力将那具尸体捞回来,看到这样一位如此轻易死在自己剑下,再看那一边,最少也会再死五位道人级别修士的战场,李富贵不免心生一阵悲凉。
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那长生?若是真的为了长生,为什么还要与我为敌?大家一起联手,一同攻向那天门,届时,就算守门人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仙人,那又如何,地上千余道人一齐出手难不成还破不了一个天门?
可若不是为了长生,那又是为什么?自己这一身的气运?可这气运奉承天运而来,是修士说能拿走就能拿走的?
着实令人费解。
李富贵手上开始动作,一点一点抽丝剥茧一般剥开那无形的气。
这就是气运。
唯有大乘期道人才能接触的气运,但也仅仅只是接触,却不能控制。
大乘期修士能够望气,洞真期修士能够预知未来。
所以他李富贵当时在凌岐道人遗府被凌岐道人残魂点化开启灵媒时,就有那云飞道人前来抹杀。
绝对是洞真期的道人预知了他的出现,大乘期道人望见西部州那通天气运柱子,所以能够迅速找出他的位置所在。
不对,当时那云飞道人一出现就是为了抹杀自己。
那时候的自己,不要说霸道剑了,全身上下最值钱的恐怕就只有那通过龙象获取的一把死狱妖刀。
这么一把刀,对于修真联盟来说,算得了什么?
既然如此,他们,或许不是为了自己所藏宝物,更像是为了单纯的杀死自己。
他手上动作一僵,杀死自己?
全天下谁最希望自己死?
不就是那天上仙人,他们怕自己开了天门,天下修士都能过天门而飞升成仙,要真是这样,天上本来就不多的功德官位,就会有更多的竞争者,更难上任以获取功德。
如果真是这样,李富贵面色一沉,这就难了。
原以为自己所要面对的大敌只会是修真联盟与那镇守天门隔断世间人飞升路的守门仙人,现在想想,应该是那一整个仙界才对。
如抽剥蚕茧,李富贵轻轻抽出一缕紫金气运,这是来自于这位道人尸体之上所蕴含的。
世上万物消亡时,所含气运都会返还天地,但是道人不一样,道人本就是夺取天地气数以补充自身大道,所以哪怕身死道消,这一身气数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还给天地。
李富贵现在所做,不过是帮助天地,拿回属于天地的东西,至于拿回来之后,他李富贵作为大道的人间行走,暂时借来用一用,想必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他举起手,手上那一缕气息如同游鱼,在指缝间欢快游动,紫金之色尽显富贵气息。
李富贵不再犹豫,将这气运一掌拍入自己胸口。
气运入体,那两万五千余里的通天大道,轰然现世。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这一条坦途,仅有这一条坦途!
紫金光芒,联通天地,其中心,就是那渺小甚至于微小的李富贵,气运从他身上溢出,又从另一端重新汇入。
被李富贵拍入体内的一缕气息重新出现在指尖,化作漫天光雨,一点一点打在这通天坦途上,然后这一条坦途微不可察的开始延伸。
“果然可行.。”李富贵惊喜道,抽取气运的手上动作也加快,更多的气运汇进自己那两万五千里中。
甚至于,随着抽取动作越加熟练,李富贵眼睛都乐的眯成了一条缝。
以至于他都没能发现自己脸上那恐怖笑容,狞笑阴冷。
“入魔了?”向祖投影疑惑,却并未干涉,这时候,就要看李富贵自己的造化。
气运被他抽取干净,又长了。
“大概一百五十里。”李富贵陶醉了,身后那足足增长了一百五十里的气运柱子,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不过,还不够。”他抬眼眺望一个方向。
那里,是天华门根基所在。
“来!”李富贵抬手,双手牵引,划出一大一小两个圆环,一金一紫两个圆环旋转,空气中游离的淡淡气机被圆环拉扯进入李富贵背后,然后就被这通天气运柱子搅碎糅合。
随后,千里之外,天华门巨大的宗门石殿中供奉历代宗主以及杰出之辈的牌位摇晃,一些年代久远或者其主人实力相对较弱者的牌位已经倒落在地。
正中间,天华门开创宗派的第一位宗主,也是天华门所记载最强者的牌位中间,一道金光闪烁,投出一道身影。
“这样夺取他人气运的手段,和那个令人羡慕到嫉妒的家伙似乎如出一辙啊?”金色小人低头呢喃,看向那通天柱子所在方向,若有所思,随后摇头消散。
天华门从上到下数万门人弟子,在这一场浩劫之中,惊恐的发现,那供奉先人的石殿倒塌,门中那些强横无匹的合体期大尊者一个个面如死灰,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若是有一位大乘期修士在此,就能看见,越强大的修士,身上那被抽取气运的速度越快,被抽出来的那一气运柱子就会越粗。
最后,全宗气运在天空上交汇,变成一条汹涌的紫金洪流,滚滚流向那通天柱子。
洪流流入气运柱子,两万五千里暴涨。
“两万五千三百里。”
“两万五千四百里。”
“两万五千五百里。”
“六百。”
“......”
“两万六千里!”
这一紫金柱子增长趋势戛然而止。
似乎达到了顶峰或者触碰到了什么界限。
李富贵面露喜色。
“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