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程阳,见过主公。”
“民女甄宓,见过丞相。”
甄宓这个名字,众人谁都听过。
当她出现在议事厅时,大伙的眼睛全都随之一亮。
唯独曹丕,目光中既满是惊羡,也有一丝阴毒。
她和程阳,到底干嘛去了?
曹操点了点头,看向程阳,“找到了?”
“主公,找到了。”
“好!好!”
曹操大感兴奋。
一段时间以来,因为河北的原因,许都盐价疯涨,平民百姓几乎已经吃不起了。
在这么耗下去,谁都熬不住。
好在,有程阳……
“主公,许都盐荒马上就要结束了,初步推算,咱们那座盐矿,只要稍微挖一挖,足够许都吃个几百年的。”
轰——
几,几百年?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
甄逸率先站出来,询问道:“长史,当真如此?要知道,盐之一物,人人必需,可不要夸大其词啊。”
程阳还没开口,甄宓便笑着答道:“爹爹,程公子没说谎,确实是这样。舞阳一带,方圆二十里,全是盐矿。女儿还从没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
方圆二十里?
好家伙……
这下子,曹操彻底安心了。
原本,他还觉得,纵使挖到了盐矿,但若是开采难度大,或者产量小,依旧不顶用。
看来,程阳这次又立了大功啊!
【阿瞒,别只顾着高兴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黄金千两呢?良田万亩呢?我这都等好几天了。】
臭小子,两句话离不了要钱。
罢了,念在你辛苦一场的份上,不会少了你的。
“曹某事先有言,谁能为许都寻得盐矿,便重重有赏。程阳,你为了许都,功不可没,特赏赐黄金千两、良田万亩。”
噗通——
程阳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
“下官,谢过丞相!”
曹操见状,差点没愣住。
好小子,你跪的倒是挺快。
真是掉钱眼里了。
罢了罢了……
就在这时,曹丕突然站了出来,双手抱拳道:“父亲,孩儿认为,长史大人不该受此封赏!”
【嗯?曹丕?】
程阳扭头看了看他,【尼玛,你个狗.日的,几个意思?】
【老子辛辛苦苦好几天,怎么就不该受此封赏了?】
【狗.日的,找茬是吧?】
狗.日的?
曹操听了,忍不住一脸黑线。
再怎么说,那可是他亲儿子。
骂自己亲儿子是狗.日的,那岂不是说,自己是,是条……
曹操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曹丕,问道:“怎么?为何不该?”
议事大厅内,一众文武官员也大感诧异。
程阳,可是曹操的女婿,曹丕的姐夫。
虽说,曹丕与清河公主并非一母所生,但他们是一个爹的呀,不是一家人吗?
怎么现在自己人和自己人咬了起来?
“父亲……”
曹丕仰首挺胸,淡然自若的道:“孩儿听说,长史大人到舞阳后,径直就去了盐矿所在,一路上,根本就没有寻找。”
程阳微微一怔,【老子早就知道盐矿在哪了,直接去不就行了?干嘛还要费那个劲兜兜转转的?】
【再说了,我既然找到了盐矿,那不就结了?你在这瞎掺和什么?】
曹操微微点头,对程阳的心里话深表赞同。
确实,只要找到盐矿,那就万事大吉。至于程阳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谁知,他这么一点头,曹丕倒认为是赞同了自己的观点,接着往下说道:“孩儿认为,长史大人之所以能挖出来盐矿,是有人告诉了他地点所在。哪怕是赏赐,也该是赏赐告诉他消息的那个人,因此,长史大人,不该受赏。”
“这……”
听到曹丕的话,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丕公子所言,十分在理。长史大人虽说挖到了盐矿,但追究起来,他只是‘得’,并没有‘寻’。主公不是说了,谁能‘寻得’盐矿,谁才能受此封赏。长史大人受之有愧啊……”
陈群第一个站了出来,娓娓说道。
接着,吴质也紧随其后。
“下官也觉得丕公子说的有道理,长史大人找都没找,径直挖到了盐矿,显然是事先得到了消息,他这是抢了别人的功劳。”
虽然,众人并不知道曹丕为何会与程阳作对,但他们一个是曹府的公子,以后,还有可能会成为许都的世子。
另一个,不过是曹操的女婿,自打成亲以后,一直住在曹府,几乎等同于赘婿。
谁轻谁重,高下立判。
那些想要巴结曹丕的官员,很快就弄明白了形势,选择了站在曹丕这一边。
议事大厅内噪杂切切,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曹丕微不可查的瞄了程阳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甄宓。
原来,你们是结伴寻找盐矿去了。离开许都七八天,一路上孤男寡女,你们,你们居然背着我,私自勾结起来……
甄宓啊甄宓,我曹丕对你一片痴心,几次请人到你家说亲,全被你给拒绝了!我堂堂曹府公子,何时受过这等耻辱?
可偏偏,你居然对程阳情根深种。
他程家,不过是我父亲养的一群狗,仗着父亲的恩宠,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论身世、论才情,他哪里比得上我?
甄宓,你若一直执迷不悟,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这小子狼狈不堪的凄惨模样。等以后,我把他给彻底收拾了,你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翩翩公子。
曹丕暗暗发了一回狠,见许多大臣都十分赞同自己的看法,便微微笑了笑,抬手对程阳说道:“长史大人,你我虽有亲情,但司空府内,公私分明,我这是帮理不帮亲。这份赏赐,你不该拿!”
【这狗.日的,今天是彻底跟我卯上了。】
【什么挖出来的,不是寻得的,全特么是放屁。你们若是有本事,也去挖挖看?现在挖出盐矿了,就全都蹦出来撒欢了。】
【得,不让我领赏是吧,我倒要看看,阿瞒究竟给不给!】
嘶——
听到程阳的心声,曹操不由得眉头紧蹙。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动气了。
曹丕也是,不就是因为甄宓吗,所以站出来跟程阳作对。
人家甄宓心里根本就没你,为父总不能强买强卖,硬生生逼她嫁给你吧?
若真是这样,那为父与董卓何异?以后还如何能够服众?许都这么多名门望族,但凡家里有女儿的,不得把为父骂个底朝天?
再说了,程阳是你姐夫,你不想着好好抱大腿,居然跟他作对。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丞相!下官有异议!”
这时,甄逸突然站了出来,“长史大人辛苦了七八天,这才为我许都挖出来一座盐矿,怎么不仅没有功劳,反而成了窃贼?”
“丕公子说,长史大人是偷了别人的消息,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丕公子也去偷一个,也给许都挖一座方圆二十里的盐矿出来。”
唰!
曹丕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若是别人顶罪,那也罢了。
可偏偏是甄逸。
明眼人全都看出来了,曹丕,因为甄宓的缘故,一直不停的责难自己的姐夫。
甄逸,也因为甄宓的缘故,一直不停的维护程阳。
合着甄宓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曹操顿了顿,看向甄宓,微笑着道:“甄姑娘,你与小程一起去的舞阳,你来说,这座盐矿到底是谁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