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愚蠢的代价
红光一闪，再次现身，但丁已经来到了表情略有些惊愕的老妖女面前。
了解到骗术师主闪避，守护者主防守，枪神主远程，剑圣主近战……早就在某人的帮助下激活剑圣风格的但丁，如今才真正展示出了无愧于剑圣二字的技巧。
四连空斩？并非如此，准确的说是……无限连斩！在辅助以空踩的前提下。
狂化之后显露出丑陋本体的恶魔，使得但丁终于放下了先前的犹豫，连续不断的斩击在艾奇德娜类人女性的上半身，令对方发出了……似乎很不耐烦的叫嚷？然而却很快就从这一阵打击中反应了过来，竟是看似随意的一摆手，就将青年再次砍下的大剑给格挡到了一旁！
在空中翻滚半圈的但丁，于脚下形成一座竖向魔力阵，借力又横跨跳跃至对方的面前……顿时令以为摆脱了纠缠的艾奇德娜愤怒的尖叫道：“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可以这样？
青年开始继续起刚才被打断的无限连斩……大有不把对方连击到死决不罢休之趋势。而这一次，已经有所提防的他愈发灵活的招式，就不是艾奇德娜仅凭一挥手所能击退的了。
胡乱的挥舞了几下纤细的手臂，却无法阻挡但丁无孔不入的攻击，似乎对眼前这种情况很难适应的艾奇德娜，便奋力飞身而起窜上几十米的高空，令没有飞行能力的但丁自开战后第一次不得不无奈双脚落地。
摸了一下自己美丽的脸庞……正是青年刚才重点照顾的地方，由于恶魔强大的恢复力，所以并没有留下任何伤口，但那种痛苦却是令艾奇德娜永生难忘的——只因这是她自从出生以来遭到最严重的一次伤害！
如果不是七百年前，某头男爵级的上位恶魔闯入森林，试图对其的领主之位发起挑战，最后在自知不敌下退却……更是艾奇德娜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受伤！
恶魔的力量虽然强大，然而并非所有恶魔都是身经百战的……至少从未踏出过死寂之森一步，对自己现有的领地范围十分满足，需要艾奇德娜出面进行战斗的场合实在屈指可数。
这才令她在遭遇到但丁这等拥有精绝战技，并且不受上位恶魔气息所影响的人物之后，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慌忙飞到空中，低头俯瞰着只能抬头仰望自己的青年，艾奇德娜这才暂时放下了心来，同时暗自咒骂一句：不会飞的恶魔都是低贱的杂种！便准备依仗飞行的优势，保持距离将对方百般摧残蹂躏！
随之只见，女妖巨龙般的身躯，长长的尾部竟然生长出了一连串淡红色的果实或者说……种子？而大约三十余颗的种子更是渐渐冒起了亮光，待光芒最盛之时，便从艾奇德娜的体表脱离，对着正准备拿出双枪打靶子的但丁攒射而至！
只可惜种子弹的准头嘛……用不敢恭维来形容一定程度上都算是恭维了。
几十颗子弹，竟然连一颗都没擦边！要知道但丁可是站在原地分毫未动的！
这令原本还想要模仿在高塔与老哥的战斗模式……进行反击的青年默然无言。
他不由回想起了或许这句话就代表着最后一次出场的六臂怪物，俗称杂耍。
艾奇德娜似乎也对这种零环的成绩感到了羞耻，原本想要目睹对方被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们砸成烂泥，却没想到竟然全都是擦身而过……这让无法接受现实的她在抱头懊恼了片刻后，竟是将责任都推到了同样沮丧的但丁身上！
“你为什么要躲开？你怎么能够躲开？为什么不乖乖的站在那里受死！”此刻的但丁不禁想起了老爸，只因他已经彻底的斯巴达了。这就是父亲曾经对自己和哥哥所说，倘若有朝一日得见，如果不能避免战斗，就绝对要拼尽全力对待的上位恶魔么？
感情我要是躲开了还是我的不是？话说我貌似的确一直都站在这里？
面色隐隐发黑的青年二话不说掏出了双枪……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子弹真正的威力！
似乎感觉到了主人满心的憋愤，同样在切换空间中憋了很长时间的黑檀木与白象牙，立即火力全开的爆发出自己愤怒的咆哮！
两倍弹速……三倍弹速……五倍弹速……十倍弹速！
如果有专业的测试仪器，就会得出一个惊人的数据：但丁双枪的射击速度，已经达到了每秒钟四十发！而平日基础的攻击则是稳定在一秒四发；为了追求扣动扳机时的那种快感，青年当初并未将自己的爱枪改造出连发装置……所以，就表示这完全是自身超高的手速带动起的火力风暴！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的食指似乎保持在不动的状态，实则却一直维持着极为恐怖的规律颤动，如果换成普通人类的话就算能做到也绝对要抽筋！
唯一的缺憾就是……射击速度虽然在短时间内得到极大提升，而这个短时间对于魔人的身体素质来说，也就是指的连续一两个小时毫无压力；然而却并无法转换位置，只能做出一个固定的仿佛刻在记忆中的双枪交叠姿势，对正前方扇形区域内的敌人发起锁定攻击。
刚刚领悟出这个技能的但丁不晓得具体限制，正在遭受着攻击的艾奇德娜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这种花生米般的小东西会这么多，这么快，这么准，并且打得自己这么这么这么痛！
在远处的天空来回翻滚腾挪的艾奇德娜，于这个距离却是刚好处在但丁的攻击范围中……经受了长达一分钟子弹仿佛长了眼睛般，往自己脸上精确无误的瞄准，虽然受到的伤害不大，但不想要就此毁容的她，在长长的痛嚎了一声后，继而歇斯底里的大叫道：“够了！混蛋！住手！”
但丁纹丝不动依旧，只有双肩微微颤抖。
“好吧！你赢了！快点停下！”
虽然属于魔之兵器，可终归受材料限制，枪管已经渐渐过热的但丁同样不希望爱枪消耗太多耐久，这便顺势停下了射击，并且解除变身的状态，十分潇洒而惬意的摆了摆头，并未正眼瞧向对方的淡淡道：“骂人是不对的。”
沉默片刻的艾奇德娜，竟然暂时忘记了疼痛与仇恨，略显惊讶的说：“什么？骂人是不对的？”
玩了一把深沉的但丁顿时被这句话中所蕴含的疑问与好奇给打败了。
“是的，骂人是不对的！”
他觉得自己怎么有点像是成了幼稚园中对小孩子做启蒙教育的老师。
“那为何我的传承记忆却是这样告诉我，恶毒的咒骂是女妖最强大的武器之一？”
女妖？对方的真实身份难道是一名女妖？话说……女妖具体又是指的什么来着。
脑子中冒出如此疑问的但丁，顿时激活了属于自己的传承记忆……不得不说传承记忆真是个好东西！呃，骂人是不对的……但以后如果有什么想要临时添加的东西，就可以全都推到这方面去喽！
“女妖，一种邪恶的精灵，通常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森林，以魅惑人心的歌声引诱误入林间的凡人，并在不知不觉中夺取对方迷失的灵魂。用声音做武器的她们所发出的嚎叫，将会令大部分生物感到痛苦不堪，而言语的咒骂更相当于一种恶毒的诅咒，令精神力低下者很长一段时间里脑中反复出现幻听。所以一旦遇见这种麻烦的家伙，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她们令你感到头痛前，迅速出手解决掉。”
迅速出手解决掉？说的倒是挺轻松。
不过……却是很符合老爸一贯的作风。
传承记忆，其实便相当于他们的父亲，所写的一本包含海量信息的书籍；只是一股脑的存放在意识中，平常处于沉睡状态，每当需要之时就会复苏一部分有关的记载。
不得不说，斯巴达看似不管不顾的弃家人而去，其实却为自己的后代，留下了很多生存的必须之物——叛逆之剑，阎魔刀，四种风格能力，还有传承记忆，包含了方方面面，足令其独当一面！
至于自己的妻子，伊娃……按理说深爱着对方的斯巴达，在离开前又怎会不做出一些保护措施呢？想到了这点的但丁在疑惑的同时，对父亲的怨恨也更加微弱了。
虽然传承记忆并不是万能的，只因但丁尝试查找了一下，没有关于眼前这头巨龙的信息记录……可有个家伙或许大概的确能被称之为万能呢，那就让我们学习某人不耻下问的良好习惯吧！
“无……无限，自己眼前这头巨龙具体是什么品种？”这次提问的人，主要是但丁。
很久没有露面的无限仍旧在第一时间登场，根据对方已提升为e级的轮回者权限，却是没有在乎发出问题的究竟是青年还是少年，这便报出了比最基本要稍高一个档次的资料：“死寂之森领主，高级亚种龙族，学名米凯拉德萨姆，俗称森林巨龙。这种恶魔曾经在人间留下许多恐怖的传说，对森林有着强烈的眷恋，因此成为了植物天然的保护者。艾奇德娜自认是所有森林的主人，几千年来持续不断为恶魔们播种，她的后代遍布死寂之森，守护在自己母亲的身旁，可以附身操纵低级的魔物，或以令人绝望的庞大数量淹没入侵者。作为高贵的亚龙属恶魔，艾奇德娜一直致力于创造一个兴旺发达的恶魔世界，同样作为一名天生的女妖，她在平日里喜欢扮作被花瓣包裹的女人。由于对自身源于巨龙的实力极为自信，所以并不擅长使用女妖的本领，但却能够将各种植物操控自如。”
“根据战斗信息，资料得到补充：该上位恶魔的实力有些名不副实，徒具庞大的力量却无法很好的运用，同样在战斗技巧方面也显得十分笨拙，似乎并没有多少对敌经验的样子。”这就是稍高一个档次的资料？随时随地还会进行分析更新？
一瞬间就接收了如上情报的但丁，这便很是诚实的做出了如下回应：“原来你不但是一头恶魔……一名上位恶魔，并且还是亚龙？更是一名女妖？还真是有够复杂的……咒骂的确是女妖最强大的能力之一，但却并非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行为，还需要配合以精神力才能起到诅咒效果。如果骂人能够拥有如此强力的作用，那么偶尔骂骂人也不是不能原谅的事呵。”
原本就有毒舌潜质的但丁，于另外一个思想潜移默化的诱导下……开始渐渐变坏了。所以日后看到他或他从嘴里蹦出一两个脏字时，并不需要感到意外；只因他完全是抱着将骂人当成一种技能来使用的心态，与道德的高低与否无关。
很显然，身为恶魔亚龙女妖的艾奇德娜，也对骂人这种行为的具体意义不甚了解。所以，在漫长的生命中除了对自己的孩子喃喃自语，就没有其它对象可以进行倾诉的对方……也就只剩下练习骂人这么一项娱乐了。因此暂时忘掉了但丁给她带来的耻辱，十分郑重其事的问道：“那么……你所认为，怎样骂人才好？”
根本没发现两者刚才还处于敌对的关系已经彻底缓和下来，并且正在朝着平心静气探讨问题的方向发展……同样神经粗大的但丁这便低头认真的沉思了片刻，最终犹豫的说：“大概……让别人根本听不出你在骂人，才是骂人的最高境界……吧？”
青年虽然跑题了，女妖却也听不出……还若有所悟的甩了几下尾巴。但丁虽然听得懂魔界通用语，但是更加古老的深渊语就完全不知了。事实上，发源于太古时代的深渊语并没有文字形式的记载，这也就代表着……上述煞有其事的符号全都是火星文！
正在但丁与艾奇德娜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就骂人技巧进行着激烈探讨的同时。
一个被遗忘了很久的人物出场了……果然几条路线共同进展对我来说还是太勉强么。
深渊，最深处，踟蹰前行而又坚定不移的身影，终于停下了自己充满疲惫的脚步。
雷蒂？梅亚莉？阿卡姆的女儿……完全看不出原本面貌的女子，抿了下鲜红的嘴唇。
“终于……到了么，那个声音召唤我前来的地方，并答应自己亲手完成复仇的愿望……”
在继续这句疑惑重重的话语之前，或许要阐明一下：女子流落至此——深渊的最深处，并非是由于其父阿卡姆真的如此绝情……或者说如此把她当成回事；毕竟，维吉尔被传送到的地方，相较而言也要比此处更安全些，同样是大叔操控传送阵所能达到的极限位置。所以说将雷蒂引领到这里的……却是另有其人。
这个人的身份，我并不准备隐瞒，只因，已经没有了保密的价值。
他就是先前只出现一次却绝对会让你们铭记至今的名字——魔帝！
没错，正是魔帝蒙杜斯将女子召唤而来……但最终是否选择接受召唤却在于对方。
事实上，当女子最初聆听到魔帝于脑海的呼唤，以魔界帝王的身份处在封印状态之中，也要花费很大的代价才能沟通一名拥有魔族之血者……作为被选者，雷蒂就注定无法拒绝这个诱惑。只因如此重要的决策，魔帝只会在拥有万全把握的情况下才会进行选择！
正如他知道阿卡姆对自己的恨意究竟多么深般，女儿对父亲的血海深仇同样无可化解……所以他才会放心交代对方，完成这一关系到自己复苏的重要使命，而自己所要付出的代价，则仅仅只是交予他人之手，毁灭一个不听话的棋子而已。
这个不听话的棋子，竟然屡次违背自己的意志！当初在真神的见证之下，魔帝只能委曲求全，并不能对阿卡姆如何……但是现在，禁忌之神连自己都照顾不暇了，怎会还有闲心关注这样一个穷极无聊做以消遣的蝼蚁？
就算因为仪式的不完全，甚至可以说相当于失败……阿卡姆并没有获得完整规则的赐予，还在身体中留下了莫大的隐患，因此也令魔帝如今无法根据契约彻底控制住对方；更是在其本人拥有了斯巴达之剑后，依靠魔剑的力量挣脱出了操控，而由于施展了追溯之血不得不陷入沉睡的魔帝，当再次苏醒之后也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蝼蚁虽然拿到了曾经属于神的兵器，在魔帝眼中依旧是可以轻易捏死的蝼蚁……前提是他能够脱离封印并且恢复起码百分之一的实力。我以自己这个月即将到手的全勤发誓绝对是最后一句了。
只见女子对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仿佛黑暗的起源之地高声呐喊道：“魔帝！快给我滚出来！”
雷蒂可不会对这个童年故事里出现频率最多的大反派报以多深的敬畏。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难以避免的做出保证前，绝对要先搞清楚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