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俊的狂声四荡,送到众人处,十分刺耳。
一些年轻人都紧紧地捏起了拳头,但是,却不敢上前半步。
两年前就是文修第五门,相当于五级修炼者,这等逆天的天赋,绝非他们所能比拟。
木凝轻哼了一声,手上的笔轻轻一画,瞬间,一道无形的光阵从笔尖生出,随着光阵涌出,本来是炎炎烈日天气,一道道雪花四落,温度剧烈降了起来。
雪花随风而荡,同时汇聚向康俊。偶尔有落网之鱼,打向了别处。
嗤嗤嗤!
雪花如同利刃般,划破了站在四周的那些侍卫,甚至于连他们慌忙做挡的刀剑,都是横中而断,咔嚓一声后,噗通一声往后非倒出去。
其他侍卫见状,慌声四起:“赶快退!赶快保护好诸位夫人后退!”
瞬间围做一团,挡在了慕容璇等人身前,急速往后退。
最前面的三人,皆是四级武修,见到漏网的雪花横飞而来,一刀劈去。
刀锋与雪花碰撞之际,那雪花竟是直接炸裂而开。
三道雪花,三人相撞!
轰隆隆三声几乎同时响起。
扑通扑通扑通!
那三名侍卫尽皆是倒飞出去,砸落进莲花池中,好不狼狈。其余侍卫见状,也是连忙一跃而起,跳进池塘中,才将这昏迷过去的三人救出。
然后,一众人皆是惊恐地看着那身着白缎的木凝,一阵大骇。
只是随手一笔,漏网的几片雪花,就一连伤了四名侍卫。
这是何等的恐怖?
再忍不住,所有人往康俊那里看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也不见康俊如何动作,只是轻微地一抬手,然后伸出一指,往前猛地一点,竟然直指向那雪花。
众人尽皆大惊,就连康少斳也是猛地瞳孔一缩,大吼一声:“俊儿小心!”
所有人移目望去!
康俊的指尖如同是有熔岩般的温度,那集聚汇集的雪花,在康俊指间前数尺的地方,竟是化作水滴,洒落在地。
啪嚓啪嚓声一连升起,响彻四周。
看似随意,却是如同天雷,很是刺眼。
木凝那雪花的威力,众人都见识到了,但这康俊随意一指就轻易将木凝的攻击给挡住,康俊的可怕,甚至要比木凝更甚!
木凝没有意外,只是俏脸森然,一连数笔一连!
嗤啦一声。
莲花池中的水竟然是倾斜而出,在木凝的上空形成一座冰山,冰山在不停的汇聚,最后足足长到了四五米的大小。
木凝单手持笔,从上往下一比一拉!
嗤嗤!
那冰山急速下降,运动途中,将四周的空气都给冻僵,发出一阵阵轰轰轰的爆裂声,看那模样,就是恐怖之极。
康俊微微摇头,但目光却是盛了少许,只见它嘴中似乎是念念有词,然后猛地一声喝出:“破!”
咔嚓!
咯吱咯吱!
啪!
一连三道声音一连闪出,那庞大无比的冰山,如同是纸张做的一般,顷刻间就化作阵阵冰粉,然后成雾气,四散而开,平铺成一道波浪,扫向四周。
咕咚咕咚!
随着白气的散开,所有人都是寒颤四起,哆嗦不断。
外面是骄阳烈火,这里面,却如同冰窖般。
木才万也是感受到了四周的寒冷,连忙喝道:“长老,赶快破开护罩!”
木才万声音还未落,围着院子的护罩却是一散而进,灼灼烈日洒下,带来了久违的温度,这才使得他们好受不少,但还是裹了裹身子,身周的温度,实在太凉。
四周之人尽皆大乱,一群没有修为的年轻人更是瑟瑟发抖,全身泛乌。
不过,这灼热的温度只是持续少许,却只见那康少斳动了,他只是扔出了一件物事,在空中散开,然后化作一道更小的光罩,且且笼罩住了康俊和木凝二人:“木家主,各位不必慌乱,我已以阵法隔开了俊儿和木家小姐。”
“既然木凝小姐有兴趣与俊儿指点几招,诸位不如与我同观几许,就当是做个乐呵如何?也免得各位白跑一趟。”
众人这才感受到那冰凉的温度,并未再传出。都纷纷止住脚步,然后一站而起,远远地围观起来。
不管是木凝还是康俊,皆是有逆天之资,非是他们所能比拟谈论。高傲如康俊,也不允许他人乃至木才万对木凝呼来喝去,那是独属于这般人的骄傲和霸气。
没资格,就是没资格。
闲言碎语,一时间全都减少。
木凝见到自己的冰山被康俊如此轻易破开,神色再次一冷,单手一道道笔锋不停悬画,暗合道蕴。
木凝身姿妖娆,时而婉约,时而如龙,如若起舞般。
只是,随着她的笔尖落下,那整个光罩之内的天地都变了!
雪花四落,只是在顷刻间,就铺满了一地。
寒风呼啸肆掠,如同钢刀般,将地上的青石板砖都一卷而起,在空中炸裂而开。可谓是霸道至极。
康少斳目光一怔,骇然道:“画阵!木凝小姐果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以画为轮,以棋为点,点点轮轮,合道蕴而成阵,阵中之事,皆由她可控。木家冰凤果然名不虚传。”
文修可分五道,琴棋书画,经纶!
琴作音,棋做阵,画为轮,书为攻!经纶为中正。
木凝此刻将画与棋二者合二为一,暗合阵法之理,可谓是非凡。
康少斳有些紧张起来,在为康俊紧张,他并不很了解自己的儿子。
而其他人,则是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木家冰凤,即便陨落,也是凤!
依旧惊艳于世!未入圣殿先成宫,一举推开第四门,比康俊小两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冰灵根,哪一种,都足以让一人成为天之骄子,却集于一身。
康俊此刻的脸色,变得无比的凝重,手指在身前狂点,而后,一道光晕闪出,康俊不停地后退,一直退到边缘,然后猛地发出了一声:“破!”
一道剧烈的无形之波向四周猛扑而去,将那横卷而来的寒风,地面的铺雪,都是一震而散。
只是,这无形之波还没来得及扩散,一道雪白的封字,从天而降,重重砸下。
字身所过之地,所有的波浪全部消散,所有的消散的薛和寒风,依旧肆掠。
封字落地,光芒四起,将之前康俊的声波完全压下,一道道更大的风刀,朝着康俊橫射而去。
康俊神色凝重,单手一挥,一只黄色的笔,一举而出,康俊一跃而起,然后大手猛地一挥,身前的笔不掌自动。
依旧是一个破字!
只是,这个字,却是有形有体,比之前木凝的那个封字,更要大上数倍不止。那些风刀和肆掠的雪花靠近时,都被这个字体给挡在之外。
一阵阵咔嚓声,爆鸣声四起,雪花四溅,康俊却毫发无伤!
木凝见状,神色一变,再次添笔,正准备与康俊所写破字相遇时。
异变突起,只见康俊猛地将笔一收,然后往地上猛地一踏,大喝一声:“破!”
轰隆隆!
如同言出法随一般,那破字一炸而开。
四周,顷刻间,变得宁静起来。
雪花没了,雪也没了,罡风没了,地面上的青石板,也是成了片片碎末。凹陷进入,注满了水,浑浊无比。
康俊站在了水洼中,神色泰然,衣襟无风自动!单手微微一回收,看向远方,淡淡地道:“你输了!”
噗通一声!
木凝身着白绸入水,喷出一口血,手上的笔飞了出去,打在光幕上,荡漾起一圈圈波纹。掉落在青石板上,笔锋岔了开。
木凝的绸缎极好,沾水不湿,沾地不污,一站而起,吐出的血珠顺着绸缎顺到脚底,破开在水洼中,一消而散,靠近木凝所站之地,水色淡红。
木凝淡淡地叹气,一抬手,将远方丢开的笔抓在了手里,收入袖中,看向康俊,声音淡淡:“我输了,不过,两年前的你,现在已经死了!”
木凝说完,声色有些落寞,往后退了去,一步一步,不知想些什么。
康俊闻言声色一怔,然后略有些落寞地道:“要是两年前,或许,我真的死了。”
“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我给过你报仇的机会,但是,你自己接不了。我摆下的棋,也是你没能接住!”
木凝回转过身,没有回话,落寞地离开,走出了光幕。继续一步步往前走,即便所有的目光都被她拉了来,都看向了她。
她也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
输了就是输了,没有为什么。
康少斳心情大好,将那阵盘一收,大喊了一声:“木凝小姐请留步!”
木凝止住,不敢回头!
康少斳一跃而出,快速地与木凝靠近:“木凝小姐,今日犬子多有得罪,我这个做父亲的,代他赔个不是。今日之事,全是因我而起,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未能尽到父亲之责。否则,也不会有今日之事,我代他!”
康少斳欲要为康俊开脱,这木凝虽然败了,但那骄人的天赋摆在那,康俊只是虚长两岁,方才险胜,他并不想康俊结下如木凝这般逆天的仇人。
木凝闻言,身体在颤抖。
康俊此刻也是慢慢地从水洼中走上前,一步一步,远远地道:“父亲,这本就不是怪不怪的事。”
“我为她道歉,只是因为之前的话,略有不妥,仅此而已。”
“我做下棋,她接不住。我摆下道,她不能杀了我,也是她的事。”
康俊说到这,看向木凝颤抖的背影,冷冷地环顾了一圈,淡漠道:
“我康俊行事,无须向谁解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