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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当时气氛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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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宇这话一出,整个教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个个表情古怪起来。

之前李晨宇给李元昊所出的古诗,乃是必修课文里面的一首必背诗词,名气很大,字数不多,总共八句,共计四十个字。班上几乎所有人都能背出来。

但是,论起名气,这《洛神赋》比《望岳》要大上数倍不止,因为,这篇《洛神赋》乃是描写女子之美之最,乃是比那《望岳》的作者古闲人更加古老的闲人曹植所作,这《洛神赋》一出,即便几千年过去,也无人能够超越。

当然,并不是说《望岳》不好,它很好,不过却是代表了不同的两个文体和体裁。

《望岳》只是诗,共计四十余字。

《洛神赋》共计一千零九十三字,词藻华丽而不浮躁,清新之气四逸,令人神爽。讲究排偶,对仗,音律,语言整饬、凝炼、生动、优美。不论是取材还是构思,汉赋中无出其右。

最让世人称道的是其传神的描写刻画,兼之与比喻、烘托共用,错综变化巧妙得宜,给人一种浩而不烦、美而不惊之感,使人感到就如在看一幅绝妙丹青,里中人物有血有肉,而不会使人产生一种虚无之感。

在对洛神的体型、五官、姿态等描写时,给人传递出洛神的沉鱼之貌、落雁之容。同时,又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新高洁。在对洛神与之会面时的神态的描写刻画,使人感到斯人浮现于眼前,风姿绰约。

《洛神赋》是好,但是它的出笔时间比《望岳》早了数百年不止,所以其文字更是佶屈聱牙,还有一些更古老的文字,为了保存它的原滋原味,就没有进行修改和简化。

所以,想要把这《洛神赋》读通,估计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查阅资料,更别说是背诵下来了。

一念至此,所有人的表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在低下头一会儿之后,全都把目光移到了邱洛那里去。

邱洛听了这话也是整个人都是一愣,然后站了起来,毕竟这李晨宇是老师,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不过,邱洛的脸上却是一脸大写的懵逼。这《洛神赋》他看过,也听过,也读过,不过也就只看过其中最为精彩的一部分,哪里会把它背下来?

此刻李晨宇,明显就是借机刁难自己。

李元昊背完了之后,就坐了下去,听到李晨宇的话后,脸色当即一沉,暗道:完了,这李老师果然要为难邱洛了,这《洛神赋》就连李晨宇就只是随口一提而已,哪里是什么布置下来的功课?

李元昊欲言又止,既然这李晨宇是要故意针对邱洛,那么即便他开了口,也是无济于事,谁让,这李晨宇正好盯上了邱洛了?

只是心里暗自嘀咕:邱洛啊,不是哥们儿不仗义,而是哥们儿没办法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其他人都是用一幅看笑话的面孔,看向了邱洛,表情倒是十分地淡定。

李晨宇见邱洛不说话,当即神色一沉:“邱洛,你可否是未有温习过我布置下来的功课?还是,那李元昊根本就没有把这功课告诉于你?”李晨宇的语气,很是严肃。

邱洛神色一紧,回道:“李老师,这《洛神赋》足足有一千多字,我!”

“背不出来,就给我出去,你虽请假,但是连我课后的功课都做不到,那你也不必出现在我的课上。”李晨宇当即打断了邱洛的回话,然后又一眼一扫那李元昊,冷声喝问:“李元昊,你是不是没有把我布置下来的功课给邱洛转诉?”

李元昊神色猛地一僵,连忙结巴道:“李老师,这《洛神赋》不是,不是你布置的古文之一啊!”

“哼?五日之前,我明明就说过让你们在课下要读一读这《洛神赋》,就你一个耳聋了是吧?你与邱洛同为室友,他在请假之中,未在课堂,你却不告诉他我布置下来的任务,你这行为不容饶恕。你和邱洛一起,给我站到门口去。”李晨宇噼噼啪啪地就是一阵大话扣了下来,根本就不容李元昊拒绝。

李元昊的脸上,整个都懵了过去,本以为自己已经背了诗文,躲过了一劫,却没想到,这李晨宇还是找上了他。

教室里虽然平静,但却还是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李元昊也是作死,和谁走得近不好,偏偏要和那邱洛走得近,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他不倒霉谁倒霉?”

“那是自然,这李晨宇乃是从离山学院毕业的,听说还是木老座下弟子,那邱洛做了那种天怒人怨的事,这李晨宇不弄他弄谁?”

“我早就看出这邱洛就是扫把星,谁和他走得近谁活该倒霉。还好我以前他和我说话我没理他,不然,这李元昊就是我的下场了吧!”

“那邱洛要是真被李老师从学校弄了出去,失去了学校这最后一层保障,那可就惨了。”

“他这是该死,竟然,竟然玷污!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人酸溜溜地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嘴上这么说,其实早就知道,天鹅肉,这邱洛已经吃过了啊。

“……”

一阵窃窃私语很是低沉,只是在一个小圈子里传着,不过,正巧这些人,是在李元昊的身旁说了出来。李元昊听了这话,脸色立马就是耷拉了下来,一阵苦笑后,就有些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去。

这李晨宇是老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邱洛将一切都收进了眼底,脸上的平静之色缓缓一收,变得有些冷峻起来,他连忙一摆手,说道:“等等,李老师,我这都还没背,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背出这《洛神赋》?”

说完,不待李晨宇说话,邱洛就开了口。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辞曰:”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蘅皋,秣驷乎芝田,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

邱洛的语速不快不慢,每个字都吐词清晰,但是,即便是吐词清晰,班上的同学还是如同听天书一般。

因为,这些文字,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读都不会读,哪里会认识,哪里能够跟得出来这邱洛背的是什么?

可是,不少人的心里,却像是被丢进了炸弹一般。

邱洛会背?

邱洛怎么会背?

邱洛怎么能会背?

这《洛神赋》李老师只是提了一口,专门为了为难你的,你怎么就能会背?我们都知道了这李老师是故意的,你还会背,你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打李晨宇的脸么?

哗哗哗!

紧接着,教室里便完全都是一阵整齐的从书桌里抽出那选修课本,然后唰唰唰地将书都翻到了《洛神赋》的篇章,然后,低着头,对着邱洛的字句,一字一句地搜寻着……

而听到邱洛开了口,坐在讲台上面的李晨宇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大学出生,并且还在文修上修习了几年,所以,这《洛神赋》的篇章,他自然有所涉略,而且作为一个老师,最基本的功课自然就是将课本上的东西会背,即便这《洛神赋》只是选修课本上的东西。

不过,打死李晨宇也不明白,这邱洛怎么就能够把这《洛神赋》的前两段给‘干’出来。他的脸上,既是在尴尬的同时,又是在恼怒,然后,又是震惊。

教室里一片安静,邱洛的背书声还在继续。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邱洛洋洋洒洒,语速根本就没有停,这一段乃是《洛神赋》最为精华的一段,也是这《洛神赋》词句最为优美华丽的一段。

所有人都看着书,才能勉强跟着邱洛的节奏走,甚至,有些读音他们就算是对照着书,也没有反应过来这邱洛读音竟然是完全准确的,一字一句,完全不拉,一音一节,竟然是丝毫不差!

他们就算是对照着书,也完全跟不上这些佶屈聱牙的文字,更别说是背下来了,一个个的,找了背诵的错误许久都没能找出来,就索性放弃,然后目瞪口呆地朝着那邱洛望去。

只见邱洛只是站着,双手俯撑在自己的桌面上,字正腔圆地继续: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遝,命俦啸侣。或戏清流,或翔神渚……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眄***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背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长吸了一口凉气。

干出来了,这邱洛,竟然是这么简单地把这《洛神赋》都给完全地干出来了。

李晨宇也是一脸的懵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知道邱洛背出来的都是对的,也不好再多搞什么幺蛾子。正准备伸手,李晨宇整个人都是一懵。

因为,那邱洛竟然还在继续。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鸾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沚,过南冈,纡素领,回清阳,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

所有人的脸上,再次茫然了起来。

不是,哥们儿?

你等等,完了,都已经完了!

你还在?

还?

装逼?

其中有几个较为精明的人,再次将那书翻到《洛神赋》篇章的最后,却是发现,在文章的右下角,写着两个字:节选!

立时,他们完全再次一懵,看向了那邱洛,一脸的不自然。

这邱洛,莫不是把整个《洛神赋》都给弄出来了吧?

李晨宇听到邱洛竟然还在继续下去,整个人再次一懵,一时间竟是忘了要做些什么,但是李晨宇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是真的有种不好的错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返,思绵绵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邱洛背到这,本来不急不缓的声音却是戛然落下,卡得十分不自然,就像是滚动的机器,突然止住。

然后,邱洛双目缓缓地将视线转向了那李晨宇,然后很是平静地道:“李老师,这最后一句,我记不清了,还望李老师指教。”

说完,邱洛就坐了下去,根本就没有再理会那李晨宇几乎要杀人的目光。

现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只是,当时的气氛,十分尴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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