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丘,”司幽看着地上的尸体,忽然笑道,“若是半年前,我要杀这些无辜的战士,你恐怕还要和我急赤白脸的吧?”
“如今已经麻木了。”少丘淡淡道,“大荒教会了我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来生存。”他翻看着地上那十一具漆黑的尸体,喃喃道,“事情更好玩了,荀皋居然也来了。”
“什么?”司幽皱眉道,“这十二人是荀皋的手下?他降了姚重华后,不是躲在蒲阪么?”
“姚重华会让他白吃蒲阪的稷谷面饼么?”少丘笑道,“若是我判断不错,帝尧的谋划已经很明白了,咱们身后是亳都城,前面是季狸驻守在大伾城的两万大军,嘿,这么有趣的局势,姚重华怎么会白白错过?也真难为荀皋竟然能无声无息地在熊季胜和季狸的眼皮底下把自己的军团潜藏了这么久。”
“荀皋是土系,在黄河河谷中藏万把人若是办不到,他不如直接入土为安算了。”司幽不屑地道。
地上的尸体就原地放着,等到熊季胜发现尸体,自然能判断出来是谁埋伏在自己身边,铁刃军团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
少丘一日前虽然毫不犹豫地率领铁刃军团过了亳都,心里却也在提防着帝尧的陷阱,此时戎虎士已经推进到了大伾城不远之处,前锋碰上了季狸的大军才停了下来。少丘仍旧觉得不妥,这才带着司幽暗夜里查访,没想到无意中却发现自己身边还潜伏着荀皋这头老虎。
面对如此复杂的形势,两人都有些沉重,缓缓朝驻地走去,这时暗夜渐渐变薄,天色泛白,只有重重林海之上的九个烈日依然绚烂无比。
薄暮笼罩林间,寒凉的风摇动落----远神秘的天心碧玉,那双眼睛竟是美得震人心魄!
“你叫我姐姐么?”那女子眼中忽然露出一丝笑意,竟如波纹乍开,菡萏突放一番,更是增添了一股绝美之意。
少丘颇有些呆滞,喃喃不知该如何回答。再看司幽,也是傻乎乎的,目光躲躲闪闪地望着她,脸居然有些红了。
那女子似乎知道自己对男人的造成的威力,也不以为意,淡然一笑,长身而起。这一站起来,更显得身姿之绰约有如天上裁下的一缕白云一般,神秘绝美,不可方物。
“两位从何处来?因何来到这即鱼之谷?”那女子淡淡地道。
“即鱼之谷?”少丘勉强定了定神,笑道,“这个名字倒颇有意思。”
司幽立刻恨铁不成钢地捅了捅他,低声道:“别丢人了,咱们营地前面就是即鱼水,这条河谷自然叫即鱼之谷了。”
少丘顿时满脸通红,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他倒不是没见过美女的人,艾桑、甘棠、董茎无一不是绝世美女,便是自己的女奴喀丝度,都是一等一的异域美女,不过眼前这女子的风姿实在动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给他那种心灵上的震撼,竟是无与伦比,前所未有。
那女子忽然笑了:“两位既然来了,就是有缘之人,晨风如霜,林间风凉,何不到我宫中一叙?”
两人面面相觑,少丘奇道:“到你宫中?”
他抬头望了望烟霭沉沉的山林,心里无由来一阵恍惚,似乎这女子真是来自天上玉宫的仙子一般。那女子也不说话,淡淡一笑,双手抱着琴,白袜踩在落叶之上,起身朝林中走去。
白衣飘舞在半明半暗的山林,风吹衣袖,抚动琴弦,发出轻微的低鸣,那女子就如同山林中的一缕精灵,即将消散的一丝云彩,身形在林中时而清晰,时而隐没。
两人对这个山鬼般的丽人充满了好奇,跟在她身后一起走进密林。走不过百余丈,林间忽然隆起一座巨大的山丘,那山丘表面居然呈现七彩之色,斑驳璀璨,而在那山丘之巅,却搭建着一座白玉雕成的宫室。
这座宫室限于山丘的面积,规模并不大,但楼阁回廊,高台长桥,无不精细入微,匠心独运。那女子抬足踏上架在山丘上的一座白玉台阶,飘然上了宫室。两人也跟着上去,司幽忽然一愕:“这不是白玉。”
少丘奇怪地看着他,司幽打量着这座白玉宫室,慢慢道:“这不是白玉,若是比白玉更珍贵的文玉树,又称五彩玉树,只产于昆仑山中。你那头宠物开明兽平时就栖息树下,守卫玉树不让人采伐。这种纯白的,便是在昆仑山中也极为罕见。”
“哦?”少丘不由大感好奇,喃喃道,“阿金这厮居然没跟我提过,回头我送它回昆仑山,定要让它给我几株玉树。”
那女子忽然回过头来,惊奇地看着他:“这位公子,你居然有一头开明兽做宠物?”
“是啊!”少丘笑道,“那东西很难养活,不容易伺候的。”
“开明兽很难养活?”那女子奇道,“这等神兽如何需要人养活?”
“你不知道,”少丘一提起开明兽就叫苦,“它喜欢喝酒,每天要喝好几坛,最近口味刁了,非九蒸九酿的五谷酒不喝;它还喜欢吃烤肉……嗯,吃烤肉倒罢了,但烤肉上必须有辣椒。这辣椒可不好搞,折磨死人。”
“还有这样的开明兽?”那女子掩嘴娇笑。三人一路笑着,在宫中坐下。
这宫殿之中也是美轮美奂,无论窗牖几凳,统统都是五彩玉树雕刻,倒也不都是白色的,但色彩搭配极好,显得清雅高贵,不似人间。脚下的地面光滑如玉,却又柔软如泥,踩在上面宛如踏着羽毛地毯一般。
猜猜这位姐姐是谁?不难猜吧?猜对有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