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正与仓芙蓉交流关于此次阻杀追踪之事,突然听金星高喝“好样的,王老三”,便笑道:“金叔与王大哥都是人中之雄,行事向来稳妥,此次凌仓山不顾往日情义,替赵构追捕于你,简直是自找死路。我知道姐姐心软,遇到故人难以下手,若是如此就请姐姐在一旁看着,我等为你雪恨。”
仓芙蓉苦笑一下,心道:“往日天真烂漫的天仙,也学会旁敲侧击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面上却是肃然道:“凌仓山只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为了抱上赵构的大腿,不惜牺牲我,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讲什么仁义,该出手时决不留情,你也知道姐姐的脾气,到时候绝不会给你们拖后腿就是。”
天仙笑着应承,心中却是十分的不信任,但话已至此,再说不让她参与就疏远了,就笑着将话题转移。
天色渐暗,喧哗的天涯坊市也安静下来,修士虽然目力极好,却仍习惯于夜间打坐休息。
突然坊市入口处传来一声厉喝,接着是一阵喧嚣,竟有两队人马从空中降落,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人数多的一批正是凌仓山弟子,少的一批则是太乙门人。
“快叫护卫队二十人到此集合。”当先一人颐指气使的对看门人道:“今天我们要去大开杀戒了,既然凌仓山不能处置自己的叛逆弟子,我太乙门就代劳了。”
“于管事有令,护卫队二十人到此集合。”看门人来不及多想,就连声大吼着往坊市内跑去,倒是站在一边的仓掌门脸色阴沉,默然不语。
“仓掌门,贵派风师兄主动出击,立下大功,完成此任务后,我打算直接推荐给公子,你没意见吧?”于永虽然才是筑基初期顶峰,但面对金丹期的仓掌门完全是一副平起平坐的架势,甚至有些凌驾其上。
仓掌门眼睛一眯,正待反驳几句,身后黑长老一步踏前,抢先道:“小风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聪明伶俐,对公子更是忠心耿耿,正应该把他推荐上去,此事就麻烦于管事了。”说着给了仓掌门一个眼色。
于永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冷冷一笑,傲然道:“天下虽大,却超不出我太乙门的管辖,仓掌门是个明白人,做的事情也是明白事,千万不可学天涯山,最终落得个上上下下鸡犬不留。”
仓掌门脸色一变,双拳握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最终却闷声应下来。
天涯坊市护卫队行动极为迅速,只几句话的工夫就集合完毕,于永满意地点点头:“各位道友,你们都是练气九层以上弟子,个别甚至与筑基期只一线之隔,缺的只是个机会”说着他手一抖,拿出枚拇指大小的丹药:“聚灵丹,辅助进阶的最好丹药,此次任务那个表现优异,那个就有机会获得。”
护卫队员眼睛霎时亮了,一个个鼻子使劲嗅着,舔着嘴唇,恨不得立即将这充满灵气的丹药吞咽到肚子里,嘴中却高叫道:“只要总管一声吩咐,哪怕是刀山火海,我等也在所不辞。”
“一群练气修士而已,当不得大用。”仓掌门突然阴惨惨地开口:“仓芙蓉乃是筑基初期顶峰修士,这二十人要是上去,不过是多添亡魂罢了,要想抓住她还得看我凌仓山的人。”
于永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贵女修为当然是很高深,但我可没让他们下手厮杀,只是给各位呐喊助威罢了,当然,若是那个不开眼的胆敢手下留情,不被发现也就罢了,被我看到决不轻饶。”
仓掌门这才知道,他叫上这么多人的用途,原来不是为帮忙,而是为监军来了。
“你?”他恨声指着于永,眼中冒杀人的目光,灵力突然爆发出来,直将于永压迫的浑身咯咯作响,最终不得不萎靡跪倒在地上,才稍有收敛:“别以为自己真是盘菜,若敢再惹怒了我,就一刀斩了,我就不信公子会为一个蚍蜉似的筑基修士对付我,哼。”
说到这里仍不罢休,用刀子似的目光瞅了瞅胆颤心惊的护卫队,以及十多跟随而来的太乙门弟子:“都给我记住了,修真界是以实力论英雄的,借助他人实力,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我凌仓山弟子看在公子的面上尊敬你们,若哪一个不知好歹,就别怪我下狠手,听到了吗?”
太乙门弟子哪料到原本唯唯诺诺的仓掌门,突然莫名其妙的雄起了,且一副吃人的摸样,谁还敢没事找事,忙齐声应是,对一旁的凌仓山弟子也友好起来,喜的本就暗自不满凌仓山弟子雀跃不已。
黑长老却是又急又气,想上前阻拦,可看看门下弟子扬眉吐气的面容,又退缩回来,只得趁仓掌门御空而起的档口,扶起于永连连说好话。
于永在众手下面前撅起屁股跪倒在地,以极其屈辱的方式表示自己是“纸老虎”,这面子都丢到姥姥家了,哪还能好声好气,见黑长老来劝,甩袖冷哼一声,根本不予理会,心中将仓掌门骂个狗血喷头,并发下毒誓,要到赵构面前狠狠告他一状,哪怕不能让凌仓山如天涯山般,也要让他难过写日子:“不过是公子手下一条狗而已,敢得罪我,就让你知道代价。”
仓掌门却又另有一番心思,凌仓山在太乙门赵构手下太憋屈了,简直比奴才还奴才,现下还是赵构用人之际,一旦有一天他真登上太乙掌教宝座,还不直接将凌仓山并为太乙门分支?
“如此委曲求全,还不就是为能保住凌仓山的独立性,宁为鸡头莫为凤尾,既然结果都是一样,我何必为你出力?于永,一个小小奴才而已,竟敢对我大呼小叫,此次若叫你活着离开,我姓仓的还有何面目见人。”
两人各有打算,一个决定秋后算账,一个决定立即报复,却在天风鸟的指引下直往天涯山走去。
“方向怎么老是变换?天风鸟没搞错吧!”黑长老见两位领头人都是一脸的阴郁,便开口道:“我们本是猜测她投奔天涯山余孽去了,现在看来并不一定是真的,若真是投靠了天涯山余孽,应该很清楚此地的地形方位才对,不会如此频繁的改变方向。”
仓掌门点点头,十分赞同地道:“芙蓉虽然被我惯坏了,很是骄横,但还不至于这么不懂事,就连此次逃跑我都觉着不可思议,说不准是有人捣鬼,特别是王老三此人,不但牙尖嘴利,竟连无上真人都未能一举擒杀,赵涣手下能人辈出啊!”
作为赵构指定的监视人,于永在愤恨也得说两句:“未抓到仓芙蓉之前,谁也不敢保证,王老三此人我很熟悉,不过是一介小人罢了,无上真人自己没本事,就胡乱找理由推脱,真是有损金丹修士的声威。”
仓掌门眼睛一眯,突然摇着头哈哈笑起来:“井底之蛙不可语之与天,今日倒是长见识了,黑长老,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黑长老是凌仓山内最主张投靠赵构的人之一,甚至恨不得给赵构添鞋,以往仓掌门极为信任他,所以门内大部分决策都偏向赵构,此时却因为女儿是事情心存怨恨,连带着黑长老也受到牵连。
黑长老精滑似鬼,听言既知其意,不由暗暗叫苦,但掌门已经问到面上了,他也不好不答,只能干笑两声,连连说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