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里面请……”
“摆早摊嘞……”
“哎, 给我来个……”
熙熙攘攘的声音响起,钟离白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床顶蹙了下眉头,身?上有些许绵软, 但很放松,只是就在他欲起身?的时候, 手却触碰到了温热的触.感。
“醒了。”声音从?身?旁响起。
钟离白下意识侧头, 在看到侧撑着头躺在身?边的男人时神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昨夜……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师尊。
梦境就是这间房间,可醒来时身?边停留的人却是沈白。
“昨晚……”钟离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万一不?是梦呢。
“昨晚发生的事你?都忘记了?”沈醇伸出手指轻轻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看着小徒弟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的神情?压低了声音道,“钟离兄可真?狠心, 用过就忘。”
钟离白脑袋里一片空白, 看着凑在面前的男人道:“我真?的?”
“真?的什么?”沈醇笑了一下, 翻身?起来撩开了床帐。
他穿上了外袍,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动作从?容又闲适。
钟离白深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道:“沈兄, 我昨夜是否有冒犯之举?”
“冒犯?”沈醇回头,坐在了床边凑近道,“怎么算冒犯?”
“沈兄!”钟离白也摸不?清他到底是在玩笑还是说真?的了。
若是真?的……那岂不?是他将沈兄当成了师尊,亵渎的是三个人。
沈醇失笑:“如果是你?想?的那种,没有。”
钟离白心神微松,又听?他说道:“不?过……”
“不?过?”钟离白重新?提起心神问道。
“我不?过是将醉酒的你?搬到了床上, 又因为床榻太吸引人, 借了此处休息了一晚罢了。”沈醇起身?,将挂在床头的剑插在了腰间道。
“原来如此。”钟离白的心神彻底松了下来。
“你?既醒了,我便走?了。”沈醇转身?说道。
“沈兄要?去何处?”钟离白错愕问道。
“自然是何处有机缘便去何处。”沈醇笑道, “放心,酒钱我会多付一些,你?在此处休息好了便回去吧,在外还是多注意安全,如昨夜那样,我若真?起了歹念,你?可就回不?去了。”
他来去如风,不?受拘束,这次见过,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钟离白心中竟有些不?舍,他下了床道:“沈兄可否予我一件信物,方便日后寻你??”
沈白有他的气息,且在天?皛剑宗附近,才可传递玉简。
若他离开,修真?.界何其大,只要?他不?愿,无人寻得到他。
“我从?不?予人信物。”沈醇看着他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若是有缘,总会再聚。”
他身?份虽可伪装,气息却不?能,若无信物,他人传送玉简难以寻觅他的气息,不?能传达,但若有了信物,那跟把身?份直接放在小徒弟面前没有任何区别。
沈白这个身?份,不?过是不?愿小徒弟觉得时时被人看护,又以免他受伤而伪造出来的身?份罢了,不?能离的太近。
虽是身?份略有不?同,但本身?都是他,小徒弟会觉得性格差异一是因为身?份不?同,二是因为未多相处,一旦长久,察觉不?过是时间问题。
察觉都是小事,若是心生不?舍而在心里腾出了一方位置,他倒是没什么麻烦,小徒弟自己怕是要?纠结死?。
钟离白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轻应了一声道:“嗯,那沈兄就此别过。”
他是自由之人,不?该被束缚。
沈白虽戏说自己是孤家寡人,但若他想?,身?旁怎么可能没有相伴之人。
他视对方为知己,可他却未必是对方的知己。
就如他在秘境中遇到他们?一样,他也会遇到别人,也会有别的君子之交,也会轻描淡写的将别人护在身?后,因为他嘴上说着要?靠自己,却总是乐于在他人最?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帮,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青年?面色未变,不?舍的情?绪却几乎从?眼底溢出来,他在难过。
沈醇握紧了剑柄,这个时候他应该去安慰他的,但……绝对会有麻烦的。
“再见。”沈醇笑了一下,假装没有看到那份愁绪,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和气息消失,钟离白看着那处许久,打开围栏处的门坐在了临街的位置。
街景一如既往的热闹,与昨夜不?过是光影的差距,只是身?旁少了一个人。
“君子之交淡如水么?”钟离白深吸了一口气。
他与其他师兄弟大约是像沈兄所说,见时欢,不?见时只知平安就好。
可沈兄……是因为寻不?到踪影,不?知平安,才会这么不?安么?
他好像太执着于成为那个人的友人了。
……
相比于天?皛城,天?皛剑宗便要?安静许多了,风清云淡,只路过时能够看到一些峰头处练剑的身?影,却不?可闻任何声音。
钟离白落在蹇宸峰顶时步伐踌躇了一下,昨夜的梦境他并未记得全部,却记得梦境最?清楚的部分。
轻碰的唇,甚至还有……
只记得些许,已让他难以面对师尊了,可梦境又那样如人所愿,即使只是梦,也足以让他不?断回味,心中甘甜了。
即使无法面对,也能不?回来,蹇宸峰是他的归处,昨夜未归,未曾告知师尊已是不?好,若要?真?等心绪彻底整理好再回来,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再回来了。
脚步轻探,庭院处无师尊的身?影,这让钟离白轻轻松了口气。
步入庭院,身?后却有脚步声响起。
钟离白蓦然回首,心神微缩,在看到青色的身?影时才缓缓放下了心神:“你?怎么在此处?”
临青也吓了一跳,拱手道:“小公子,我上来打扫庭院,您怎么了?”
“没事。”钟离白捏了一下眉心道,“师尊呢?”
“真?人昨日似乎出去了。”临青说道。
“师尊出去了,多谢告知。”钟离白的心彻底放松了下来。
殿中安静,只有临青在外面侍弄花草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钟离白踏入了自己的寝居,师尊不?在,他倒正好借着这段时间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
转身?关?门,他转过屏风时步伐却在看到那室内静坐的身?影时顿住了。
白衣如雪,视线正好落在他的身?上,唇边笑意比往日浅淡许多,已不?知留意他多久了。
钟离白对上了他的视线,脑中一嗡,一时竟只能由潜意识控制自己的身?体:“师尊,您未出去?”
“昨日出去了,又回来了。”座上的人说着话,却难得听?不?出什么情?绪,“你?去何处了?”
钟离白低下了头不?敢看他,虽是理清了思绪,可此事却不?能让师尊察觉:“昨日友人相邀,故而前去赴约,未曾告知师尊,还请师尊恕罪。”
座上未听?声音,只是半晌,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了那纯白的衣摆,声音气息近在咫尺:“喝酒了?”
剑修不?宜饮酒贪杯,此乃天?皛剑宗之教诲,钟离白点头道:“是,师尊,友人相聚,难免饮了一二。”
他虽以清尘诀去了酒气,可到底是瞒不?过师尊的。
“饮了一二?”头顶声音未传情?绪。
钟离白改口道:“弟子知错,昨夜喝醉了。”
“有何事未解?”
钟离白屏着呼吸,却不?敢告知答案:“弟子未有未解之事,只是一时放纵。”
他说过谎,但却是第一次真?正的对师尊说谎。
“一时放纵?你?昨日匆匆离开,心绪已然不?定,有何事是能与友人说,而不?能同我说的?”头顶话语渐冷。
钟离白终于察觉到了他情?绪与往日不?同,轻轻抬眸对上,师尊未笑,眸中情?绪却让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弟子……”
是他撒谎在先,不?该如此欺瞒,引的师尊生气。
话语未落,白衣近前,视线接近,双唇已然贴上。
钟离白眼睛瞪大,唇上的触感却无比的清晰,手下意识的扣住时,腰身?却被扣的愈发紧了,心脏跳动的热度甚至弥漫上了眼睛,让他眼前都有些眩晕。
为什么?
师尊在吻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哪里……
沈醇抱着怀里相当乖顺的人深吻着,几乎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唇分开时,面前的青年?眸色一片水光,似乎还未回神。
“你?未曾推开,是否代表接受了?”沈醇轻声问道。
钟离白神思回转,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呼吸,终于有了一种实质的感觉,内心滚烫的热浪如同岩浆一般翻滚,让他有了无限的期冀:“师尊……”
“你?即便拒绝,为师也不?可能放你?离开了。”
轻轻的啜吻落下,又亲密又心焦又难耐,像是在克制着什么,让钟离白伸手抱紧了他的腰道:“师尊,我不?离开。”
这里比梦境要?还要?像梦境,是他做梦都想?要?企及的距离,被这样紧紧的抱着,被这样细密的吻着,听?着他说不?想?让他离开的话语,好像要?被彻底占有一样。
他从?未感受过师尊如此浓烈的情?绪,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是被师尊需要?的,连拜师时都未曾像现在一样炙热满足。
轻吻在这样的话语落下时变成了深吻,一吻分时,钟离白在那双桃花目中看到了梦中的深情?。
风雨初收,情?绪渐稳,钟离白喉结轻轻波动,不?知为何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师尊,您为何……”
其实已经不?用问了,方才的举动早已言明。
“阿白,我心悦你?。”沈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道,“你?亦心悦我是不?是?”
“是。”钟离白心脏鼓动的厉害,“师尊,我心悦你?。”
“那你?能告知我昨晚发生何事了么?”沈醇怀抱着青年?轻声问道,“为师甚是担心。”
521简直怀疑统生:【宿主,昨晚发生什么事您不?是知道么?】
这戏怎么都让您一个人演了?
【但他确实背着我私会其他男人去了,还撒谎。】沈醇说道。
521:【……】
其他男人不?也是您自己么?!
钟离白愣住,心中反应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师尊应该不?是生气,而是吃醋,因为吃醋,所以在此处等他,因为吃醋,所以按捺不?住么?
“不?准再撒谎。”沈醇掐上了他的脸颊道。
钟离白眸中浮现喜意,任那手掐着脸颊道:“弟子心悦师尊,不?知该如何解决,故而与友人商讨此事,心中有些郁闷,所以喝了些酒,此事之前不?告知师尊,是怕师尊知晓了,觉得弟子悖逆。”
“原来阿白也有此担忧。”沈醇摸着他的脸颊笑道,“所以不?是为了你?那友人跟为师撒谎,而是因为为师。”
他话语倒是淡定,钟离白却察觉了那其中藏着的酸味,原来师尊也会有不?安和吃醋的时候,原来他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怎会,师尊在阿白心中是最?重要?的,怎会为了他人而欺骗师尊。”
他说这话时,不?知为何无尽的喜悦中夹杂了一丝让心脏难受的沉闷感。
沈白他其实是很重要?的友人啊,很重要?。
“乖孩子。”沈醇看着他眸中思绪,低头轻轻亲吻了一下他。
【恭喜宿主达成心愿,撒花。】521说道。
虽然宿主经常不?做人,但是能够顺利的恋爱真?是太好了。
【完蛋了。】沈醇说道。
521撒花到一半,迷惑道:【怎么了?】
【他的心分出去了。】沈醇说道。
521大惊失色:【分给谁了?!】
白白的心还能分给谁?这简直是要?分手的节奏。
沈醇回答道:【沈白。】
521几乎能够听?到被狗粮拍打在脸上的声音以及自己的冷笑声:【那不?都是您么?】
【但总要?分先后,你?说他更?喜欢哪一个?】沈醇笑道。
521不?知道,521只闻到了些许作妖的味道。
“师尊不?在意师徒悖逆么?”钟离白喜欢他的亲吻,却也在乎他的名声。
“我师徒二人相恋可有伤害他人?”沈醇松开他,拉着他的手坐在了榻上,顺势将人抱在了怀里。
这样的亲密无间让钟离白心中欢喜,摇头道:“并未。”
“那不?就对了,我只在意你?如何想?的,这天?下人如何想?,与我何干?”沈醇笑道。
钟离白看着他的神色有些出神,蹇宸真?人睥睨天?下,曾一人救一州之地,一剑斩魔道五尊之一,这样的强悍从?容,让他心神向往。
而这样的师尊却会为他吃醋,为他失控。
钟离白凑了上去,亲吻在那唇角道:“师尊,我亦是如此想?的。”
怎么会如此幸运呢?他所恋慕的人同样恋慕着他,此一生都不?会再有如此幸运之事。
沈醇轻轻勾唇,微微后仰时青年?已趴在了他的身?上,鼻尖相碰,亲密至极。
钟离白有一瞬间的诧异,挨到近前时对上那双眼睛,心脏跳的异常剧烈。
修真?之人多是样貌出众,可如师尊这样眉眼皆是上天?呕心之作的却只有一个,钟离白的手指摸上了眼尾,睫毛轻触指腹的触感让他轻轻恍神。
“阿白。”
“师尊。”钟离白低下了头,虔诚的吻上了那唇。
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此时又哪里分得了心。
相恋之人有时难免收拢不?住,一吻分开时,沈醇半撑着身?体看着身?下的小徒弟道:“阿白,再下去可就要?行道侣仪式了。”
钟离白眸中有些疑惑:“道侣仪式?”
相恋之人亲吻难道不?是最?亲密的事么?
沈醇轻轻挑眉,小徒弟自幼长在蹇宸峰,除了他,别人也不?敢教他那些东西:“就是二人皆脱光衣服躺在一处双修,泄了元阳,提升修为。”
钟离白低头看下,脸上滚烫的热意完全止不?住:“还要?触碰那种地方,那不?是魔修之道?”
“魔修?”沈醇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笑道,“有魔修对你?说起过这事?都说了什么,说于为师听?听?。”
钟离白喉结轻动:“未说什么。”
“那可有做过什么?”沈醇笑道,“撒谎可是坏孩子,没有糖吃。”
钟离白此刻却只觉得师尊比魔修还要?可怕,魔修尚且要?用摄魂珠,师尊却只用这样亲密的说话,就足以让他手脚麻痹了:“未曾做什么,已被沈兄斩了。”
“沈兄?”沈醇微敛了眸道,“总是听?你?说起,今日才意识到,你?的那位友人也姓沈?”
“是,姓沈名白。”钟离白说道,“说来就像是弟子的名与您的姓连结起来。”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沈醇笑道,“不?错的名字。”
钟离白心神微动,略有些羞赧道:“弟子当时亦觉得像命定之事,沈兄通透,我能想?明白对师尊的情?意,也是他的话语引导,否则只会是心结。”
“不?是因为为师按捺不?住?”沈醇点在了他的鼻尖上道,“为师生怕你?被旁人拐跑了,下了极大的决心,你?倒是夸他夸的开心。”
钟离白察觉其中酸味,唇角没抿住笑了起来:“师尊可是吃醋了?”
“怎会?”沈醇起身?道,“为师岂会吃一无名小辈的醋。”
他起身?要?走?,钟离白匆忙起身?,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身?道:“师尊勿恼,沈兄不?过是知己友人而已。”
是了,沈兄是知己友人,既是友人,也是恩人,而师尊不?仅仅是师尊,还是爱人。
521亲情?提醒:【宿主,沈白是不?是该吃醋了?】
沈醇:【……都被你?懂完了。】
521默不?作声,深藏功与名。
“为师岂会那么容易恼怒?”沈醇回首笑道。
钟离白眨了眨眼睛,软了声音道:“师尊大度,弟子妄自揣测了。”
师尊恼了的时候他本不?该心生喜悦的,可偏偏满心的欢喜,就好像彼此之间毫无距离一样。
小徒弟态度柔软,沈醇转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笑道:“知道便好。”
“是。”钟离白应道,“师尊。”
“乖。”沈醇轻轻扶住他的脖颈凑了过去。
这样的亲密将会成为寻常,可钟离白还是期待不?已,轻轻垂眸时已察觉靠近的气息,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觉吻落下,轻轻抬眸却对上了那双眸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很期待?”沈醇轻声道。
钟离白轻轻抿唇,察觉自己被戏弄了。
“好.色乃人之本性,不?必避讳。”沈醇在那唇上轻碰,笑了一下起身?离开。
钟离白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摸上唇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想?到了另外一人。
他摇了摇头将那种思绪甩掉,戏弄之事沈兄常做,但师尊也并非那等因循守旧之人,只是并非明晃晃,而是顺水推舟。
师尊比他不?过大数十岁,许多修士在百岁时也不?过是辟谷修为,偶尔少年?心性再不?过寻常,心思剔透修为大成的人多是有些相似的,或许也是因为沈兄与师尊在此性格上略微的相似,才让他对沈兄接受的比其他师兄弟更?快。
……
小圆融秘境崩塌,蹇宸真?人一剑斩魔尊,修真?.界降天?地异兆,三件大事皆是缘起天?皛剑宗。
魔尊被斩之事自是让正道中人扬眉吐气,魔道五尊向来与正道五门对立,如今被蹇宸真?人斩头去其一,对魔修的挫伤非比寻常。
虽然后续可能会有新?的魔尊补上或者原本的地盘被划分,但是此事却让很多人心中有了底气。
“蹇宸真?人一剑斩了冥眦魔尊,其他魔尊于正道而言岂不?也无威胁了。”
“蹇宸真?人不?愧是修真?界第一人,实力强悍,无人能出其右。”
“蹇宸真?人如今修为当真?还在化神初期么?以化神初期斩化神后期,还只用了一招,剑道杀伐果然强悍。”
“有蹇宸真?人在,天?皛剑宗当为正道之首。”
“若蹇宸真?人能将魔道其他四尊皆斩尽就好了,免了这修真?.界的祸害。”
“小圆融秘境崩塌,对天?皛剑宗还是有所折损,这好好的秘境怎么就崩塌了呢?”
“秘境崩塌,自然是有人拿到了至宝。”
“你?们?说蹇宸真?人那么着急忙慌的接徒弟,会不?会是因为徒弟拿到了至宝?”
事情?一多,议论就起,多番议论中总是夹杂着一些捕风捉影的说法,更?是传到了天?皛剑宗内。
“他们?倒是想?的多,钟离师兄若真?是贪图什么至宝,怎会把地宫所得分给我们?。”甘宁托着腮说道。
“即便得了至宝,也是机缘所得。”郑曦站在那几个议论的外门弟子身?后说道,“既是机缘所得便是他该得,我爹都未曾说什么,你?们?若真?是大度,不?若将秘境所得通通交出来。”
那几个外门弟子皆是心有戚戚:“师姐言重了。”
“你?倒是悠闲。”邹渡上了蹇宸峰顶时看到的就是正在练剑的钟离白。
他剑势一如既往的稳,且有精进之势,可见心境并未受影响。
钟离白动作未停,朝他攻了过去,邹渡拔剑迎上,不?动灵气,只过剑招。
交战数次,邹渡剑锋震荡,后退数步道:“我认输。”
钟离白止了剑势道:“邹师兄怎么来了?”
“外面的流言你?未听?说?”邹渡收好剑走?了过去道。
“听?说了,无非是说我得了至宝,导致了小圆融秘境的崩塌。”钟离白说道,“我确实到了地宫的核心,不?过未拿到至宝。”
“别人拿到了?”邹渡问道。
“嗯。”钟离白应道。
“可惜,我还以为你?拿到了。”邹渡耸了一下肩膀道,“你?也不?辩解一二?”
“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只会觉得我在编造。”钟离白坐在一旁给他斟了茶道,“师尊说谣言止于智者,不?必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蹇宸前辈说的在理。”邹渡坐在了旁边道,“不?过你?的心境好像比之前提升了不?少,可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钟离白手一顿,看向他时耳垂微红道:“哪有什么好事,不?过是秘境之中走?一遭,知道了很多事罢了。”
“你?能提升就好,蹇宸前辈呢?”邹渡问道。
“宗门要?招募新?人,师尊被宗主唤去了。”钟离白说道,“邹师兄有时找师尊?”
“嗯,流云沙墓中有一处历练之地,名唤万剑冢,乃是个磨练剑意和心境之地,想?要?邀你?同去。”邹渡说道,“与其陷入流言蜚语,还不?如好好磨练修为和剑意,你?意下如何?”
“可限修为?”钟离白问道。
“元婴期之下皆可入内。”邹渡说道,“我邀了其他人,他们?都有事。”
钟离白略有沉吟,磨练剑意与修为的地方不?可多得,有去的必要?,只是如今他非是孑然一身?,可师尊剑意早已圆满,即便陪他前去也无收获,还有事情?在身?上。
虽与师尊情?好,却也不?可不?懂事,修为差距若不?补上,总也不?能肆意人间。
“好,何时启程?”钟离白问道。
“沙墓七日后开启,三日后启程。”邹渡起身?道,“我与你?说定了,不?可反悔。”
“不?会。”钟离白送他离开。
……
“流云沙墓?”沈醇听?到此名称时微微挑眉。
“这地方有什么危险么?”钟离白问道。
“万剑冢是太古大战之地,自然是有危险的。”沈醇朝他伸出了手道。
钟离白神色微漾,将手放上去时靠入了怀中,亲密无间:“可邹师兄说那处可磨练剑意。”
“此话没错,但还磨砺心境。”沈醇低头说道,“太古剑器大多生灵,却于大战中被纷纷折断,埋于那处,怨灵颇多,极磨心境,一下不?慎,就有可能被剑灵所摄。”
“师尊可是不?想?让我去?”钟离白抬头道,“既是逆天?修行,自然要?多番磨砺,若连剑灵都无法摆脱,又如何成就无上大道,与师尊比肩。”
“阿白真?有志气。”沈醇笑道,“为师若阻你?前去,你?该如何是好?”
钟离白微愣,眨了眨眼睛道:“弟子虽与师尊相恋,却不?可一直置身?于安乐之地,否则便是修为提升,也是最?无用的化神。”
“嗯,我知。”沈醇笑道,“然后呢?”
钟离白一时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能开口道:“师尊,弟子想?去。”
“想?去便要?有所表示。”沈醇笑道,“哪有人只说想?去的?”
钟离白对上他的视线,有些了悟,伸手抱住他侧头去亲,却被捂住了唇。
“非是此事。”沈醇笑道,“为师想?亲你?,何须用此事要?求。”
钟离白面颊通红道:“那要?如何?”
与师尊相恋,最?考验的约莫就是心脏了,时时心动不?止。
师尊与从?前相同,又与从?前有些不?同,让他魂牵梦萦,难以不?思不?想?。
“既是求人,便该说些好听?的话。”沈醇笑道,“为师还从?未听?说阿白说些软和话。”
钟离白愣住:“软和话?”
他话语素来简短,达意便行,不?求堆砌词藻,如今那软和话当真?是为难。
“不?会?”沈醇问道。
“嗯,弟子于此道上无造诣。”钟离白迟疑道,“可否改其他的?”
“为师也不?愿为难你?,不?若这样,为师教你?。”沈醇按住他的肩膀凑到了他的耳边,唇角勾起道,“全世界最?好的师尊,阿白想?去万剑冢历练,求求您让我去,您最?好了,您若不?让我去,我就要?闹了,闹的整个蹇宸峰都不?得安宁,闹的您夜晚睡不?着,无法入定,若您让我去了,我就亲亲您。”
他的语调并不?娇气,反而舒缓极了,带着几分戏谑的感觉,可却让钟离白耳朵彻底红的没眼看。
沈醇抬头,看着几乎要?将自己化成番茄的小徒弟笑道:“不?必你?想?,复述便是。”
钟离白尝试了几次,才终于开了口:“师尊……”
男人绝不?能说自己不?行,只是一段话,便可去万剑冢历练,事关?修为,可……
青年?努力了几次,脸上几乎红的滴血,无助的将脸埋在了沈醇的肩头,泄气道:“师尊,弟子不?行。”
要?将那样的话在心里说上百遍都无妨,可说出口实在太难为人,师尊到底是如何说出那样的话的?
“阿白在此处都不?行,又如何过那万剑冢的心境磨砺。”沈醇低头笑道,“它若让你?说那样的话,你?说不?出岂不?是过不?了?”
“剑灵怎会让人说那样的话?”钟离白抬头问道。
“万一呢。”沈醇笑道,“你?可能过关??”
钟离白卡壳,红着脸别过了视线道:“全世界……最?好的师尊,阿白想?去万剑冢历练,求求您让我去,您……最?好了,若您不?让我去,我就要?闹了,闹的…整个蹇宸峰都不?得安宁,闹的您夜晚……睡不?着,无法入定,若您让我去了,我就……就亲,亲您。”
他说的磕磕绊绊,几乎将毕生的羞耻都落于了此处,然话音刚落,却被托起下巴吻住了唇,也不?知羞耻未尽,还是心动刚起,浑身?火烧火燎的。
一吻分开,沈醇看着青年?略微湿润的眼角,手指轻轻擦过道:“为师陪你?去。”
沈白这个身?份不?宜再出现,时间久了,慢慢也就忘记了,也不?能再伪造其他的人,要?不?然一颗心分成了三份简直就是自己挖坑。
阿白会爱上他,不?论他是何身?份何性格都会爱上他,就像是他不?论阿白何种身?份何种性情?,都会追逐他的灵魂一样,吃醋不?过是情?.趣,不?可造成心结。
身?份总有一日要?坦白的,但现在坦白,小徒弟可能会想?打死?他的。
师尊这种可以光明正大提要?求还不?会被反抗的身?份,他还想?多享受一段时日。
钟离白微怔:“师尊剑意已经圆满,去了那处也无益。”
“为师去那处无益处与陪你?去并不?冲突。”沈醇说道,“我们?并非只是师徒,还是道侣。”
“可我还约了邹师兄。”钟离白迟疑道。
出去历练带上师尊,就像孩童出去玩还要?带家长一样,总会有几分怪异。
“哦?”沈醇悠悠道,“那你?想?不?想?让我陪你?去?”
“自是想?的。”钟离白说道。
“此事就这么定了。”沈醇按上了他的头笑道,“好阿白,再将刚才的话说一遍好不?好?”
钟离白瞬间后退起身?,扶着剑红着耳垂道:“弟子还要?练剑,师尊今日忙碌,请好好休息。”
“嗯,去吧。”沈醇话音刚落,看着小徒弟落荒而逃的架势轻轻啧了一声。
……
“拜见前辈。”邹渡在看到两道身?影落于面前时抱剑行礼。
“走?吧。”沈醇说道。
邹渡疑惑的看向了钟离白,钟离白面色不?动:“师尊也去。”
“哦。”邹渡应了一声,人稍微有些麻,想?要?开口的话语愣是堵在了口中说不?出来。
让蹇宸真?人别去?那不?可能,宗主都未必指挥得动蹇宸真?人。
问钟离师弟?他们?就算想?传音都会被听?见。
邹渡不?说话,一路倒是相当平顺,化神修士带着两个辟谷修士前行,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看到了流云沙墓的边缘。
此处上空明显灵气稀薄,邹渡本想?提醒一二,已被带着离开了沙土上空,看到了那位于沙漠中心处的流沙。
那处沙土漆黑如墨,宽约数百丈,从?天?空中往下看,就像是漆黑的漩涡一样,稍微看久一些似乎就会被吸进去一样。
“凝神。”沈醇落地,将两个人放开道,“此处虽是入口,但已受万剑冢影响,剑灵摄魂,心性若不?定,也会化为此处剑冢的怨灵。”
钟离白与邹渡纷纷凝神,再不?敢看。
“倒也不?必躲闪,在此处适应一二,入内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沈醇说道。
“是,多谢前辈指点。”邹渡抱拳谢完,直接盘腿静坐,神情?专注的盯着那流沙看了过去。
但不?过瞬息,他体内的灵气就直接耗空,收神时捏起灵石开始调息。
“师尊,我亦尝试一二。”钟离白说道。
“为师为你?护法。”沈醇没有在此处搅扰他的想?法。
“多谢师尊。”钟离白心安凝神,只觉那流沙中藏匿着无数让他向往的剑意,星星点点环绕而来,他以神魂抵抗,体内灵气消耗极快,丹田鼓动,周围的灵气却也在瞬息泉涌了过来。
聚灵阵,是师尊。
沈醇设下聚灵阵的同时在二人身?边设下了结界,他剑意圆融,那流沙中的残破的剑意对他影响不?大,不?过比之这个世界之前所见的剑意确实强悍不?少。
剑意之主修为绝对在化神之上,小徒弟若能平安出来,必能修为大涨。
太古剑意。
楚天?穹经历的秘境中也有此处。
四处风沙不?断,几日间有修士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附近,有的寻觅着地方打坐,有的则是试探的靠近了流沙附近,以剑去触碰边缘,却瞬息之间被拉入了其中,让那流沙的色泽好像都染上了一丝鲜红。
此景让许多剑修戒备不?已,然而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在观看时失去了气息。
四日至,风沙终止,烈阳当空,钟离白与邹渡都停下了入定,立于沈醇的身?后等待着万剑冢打开。
流沙在缓缓渗透,直接落了下去,其中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升起。
沈醇留意四周,剑修者上千,修为最?低是辟谷,其中却没有楚天?穹。
若他不?来,明淮这个bug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
流沙落尽,轰隆一声巨响,中间的漆黑石板缓缓打开,幽古的意味从?其中升腾了起来。
“师尊。”钟离白唤道。
“不?急。”沈醇说道。
有剑修着急入内,御剑而行,却被其中散出的无数剑意留在了当空。
剑意四起,周围修士纷纷抵挡,钟离白拔剑欲挡,那蔓延而来的剑意却被升起的剑域直接挡住了。
“金色剑域,蹇宸真?人?!”
“蹇宸真?人怎会来此处?”
“此处不?必消耗力量。”沈醇看着那极具杀意的剑意道。
此为第一道筛选,其中含着怨念,于修为无益。
“是,师尊。”钟离白立在他的身?后看着那漫射出来的剑意,脑海中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许熟悉,然而还未思索出什么,那剑意缓缓停下,他已然被抓着肩膀落入了洞口之中。
沈醇进入,留下的剑修们?再无顾虑,纷纷进入其中。
身?体下落,无数断剑斜嵌在洞中,密密麻麻,其上血迹已尽,却可见当年?大战如何惨烈。
落下洞底,却是一道光芒屏障,沈醇微微敛眸道:“阿白,剑意为心。”
钟离白只听?到这一句话,身?体已然 没入了光幕之中,光芒刺眼,他拔剑防备,落到底时却感受到了一片的水渍和泥泞,抓着他的人已经不?在。
剑意为心。
沈醇以手遮光,落到地底时却看到了一方圆盘,圆盘旁边在不?断浮现着光门,直到上千个亮起,将此处包裹成了一方世界。
一道门就是一位修士,此处剑冢只能自己过。
“你?剑意大成,为何要?来此地?”有声音自空中起,却不?可分辨方向。
“护一人罢了。”沈醇打量着那些光门,辨别着其上隐晦的剑意。
“你?在畏惧什么?”那道声音又问。
“畏惧?”沈醇笑道,“我从?不?知那种情?绪。”
“若你?要?护之人死?于此地呢?”
沈醇敛眸笑道:“在那之前你?这里便先毁尽了。”
“若你?力量尽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