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兵卫一行冒着严寒,穿过北近江的山地,花费了大半日方才到达建在琵琶湖西岸的坂本城。
打马走在通往坂本城的大道上,佐兵卫看了一眼身后的伏羽明次郎。伏羽明次郎在察觉到佐兵卫的眼神后,对着佐兵卫微微点了点头。佐兵卫见状顺势对着身后的众家臣报以微笑,众家臣见状也马上低首回礼。
骑马跟在佐兵卫身后的伏羽明次郎眺望着不远处的坂本城,回想着自己那日前来送信的情景,却也没有想通为什么刚才主公的眼神中所代表的意思。
就在佐兵卫一行进入坂本町后,在町上值守巡视的武士,马上上前对着佐兵卫低首说道:“方才大人的使者,已经被请入城中,殿下让我等将明卫大人引至城下,还请大人随我等前来。”
佐兵卫闻言,打量着面前跟着七、八个足轻的中年武士,在下一息便对着中年武士说道:“有劳了!”伏羽明次郎等人见状也马上对着面前的中年武士低首致谢。
中年武士再回礼之后,便带着佐兵卫一行穿过町街向着坂本城走去。町民们见状也相当识相地佐兵卫等人让开去路,更有一些商家跑到佐兵卫面前推荐自己的货物。
佐兵卫看着身旁不断献着殷勤的商人,对着身后的铃木重工说道:“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尚佳的货品,可以适当带一些回去!”
......
一行人来到坂本城城门前后,坂本城门很快便被打开,明智秀满带着佐兵卫几个眼熟的明智武士来到佐兵卫面前。
两方人相互行礼后,明智秀满对着佐兵卫说道:“明卫大人还是快些移步城殿之中,主公对东美浓的战事可是非常的好奇!”
佐兵卫闻言笑了笑说道:“这边随秀满大人前往城殿拜见明智大人!”
随后两人谈笑着便向着城殿走去,佐兵卫随行的常备和一半的近侍都被佐兵卫留在城外。随后又有明智家的武士将他们引入坂本城中的其他地方歇脚。
来到城殿中的佐兵卫将手中的礼物交给在侍奉明智光秀的小姓,随后对着明智光秀拜道:“明智大人许久不见!”
明智光秀也很客套地向佐兵卫回了一礼,随后对着佐兵卫说道:“还请佐兵卫就坐!”
就在佐兵卫坐下之后,屋外的院子中开始了让佐兵卫不怎么感冒的能乐表演。在枯燥无味的能乐结束后,主宾开始用餐。佐兵卫身后的众家臣也在向明智光秀致谢后,开始端起精米饭,就着萝卜条等易储存的食物,大快朵颐。
在用过餐后,明智光秀和佐兵卫的谈话才正式开始。明智光秀先是环视了屋中的众人后,将目光锁定在佐兵卫身上,然后对着佐兵卫问道:“佐兵卫前些日子在东美浓抗击武田军的入侵。”说道此处,明智光秀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然后继续说道:“我也是美浓之人,东美浓是我生长之地。”
佐兵卫一边倾耳听着明智光秀的话,一边抬头看着坐席上神情自如的明智光秀。明智光秀也在客套了几句后,对着佐兵卫问道:“武田军势如今做何姿态,是想大举入侵美浓,从信浓和美浓之地上洛,还是只是为了扩张领地?”
佐兵卫闻言顿时感到棘手了起来,明智光秀的问题着眼的局面太大,不是自己可以做出断定的。
见到佐兵卫面露为难的神色,明智光秀忽然笑着说道:“是我的不好,这样棘手的问题,着实让佐兵卫为难了!”
听了明智光秀的话后,佐兵卫和明智光秀目光交错了一瞬,随后佐兵卫对着明智光秀说道:“明智大人,此问题在下实在是无法回答,不论是上洛还是其他,若是本家不做出有力的回击,武田军攻入西美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扩张领地也好,上洛也罢,这都是武田胜赖这个新任家督最想要完成的理想。”
明智光秀听了佐兵卫的话后,起身笑着说道:“还是佐兵卫更为沉稳一些啊!”说罢又对着佐兵卫说道:“好了,我之前的问题就不要在说了,便是我也不知道武田胜赖下一步要干什么,说说和武田军第二次交锋的感受吧!”
佐兵卫听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明智光秀没有继续为难自己。随后佐兵卫对着明智光秀低首行礼,然后对着坐下的明智光秀说道:“第一次随三河殿下与武田军交战时,感觉武田军阵型稳固,阵型展开和收缩有序,攻击和防守也都有条不紊,可以说是将军势使之如臂,一步一步将对方逼入险境,不过这也和武田军占据绝对兵力优势有关。”
明智光秀听后点了点头,让佐兵卫喝了一口面前的酱汤,然后又听佐兵卫说道:“此次与武田胜赖的交锋,我感觉武田胜赖正奇皆行,但是更偏向奇法,而且其手下军势战时进退有序;尤其是他的奇法更是让人不得不敬佩和胆寒。”说着佐兵卫便将武田胜赖先是凭借退兵勾起众人的疑心,随后又通过几句话,便让自己疑心大增,最后做出错误的判断,险些被武田胜赖击溃的事情全盘拖出。
听了佐兵卫的讲述后,明智光秀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对着佐兵卫说道:“若是这般武田胜赖倒也是和其父不相上下。”
佐兵卫见状也立即说道:“武田家发起此次攻势不易,虽然一时占据东美浓,但是本家一旦发起反击,武田家也很难应对。”
明智光秀听后又是笑起,对着佐兵卫说道:“目前平定长岛地区的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冬去春来的数月之内武田家都不会再轻易进攻,而且武田内部的情况更为严重,我想武田胜赖不会在轻易从信浓出兵美浓,毕竟一旦触及本家的底线,主公的反击会让武田家更为难受!”
佐兵卫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道:“正如明智大人所言。”
明智光秀闻言笑了笑,眼神中却多出了另一种意味。不过此时的佐兵卫注意力全在方才明智光秀的话中,并没有注意到明智光秀的异样眼神。
众人又歇息了片刻,明智光秀便要安排佐兵卫在坂本城住上几日再走,佐兵卫闻言自然是客气地推辞一番。见佐兵卫说道自己要重整军势,明智光秀这才放弃了挽留佐兵卫在住几日的想法。
作为回礼,明智光秀送给了佐兵卫一百支铁炮。这让佐兵卫有些惊讶,随后便又释怀了,之前长岛攻略时,明智光秀不知缴获了多少武具,这些铁炮还真不算什么。
在城门前辞别了送行的明智秀满后,佐兵卫身后的铃木重工便上前向佐兵卫汇报购买的货物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