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佐兵卫一行来到被津田秀成和神户信孝被伏击的地点时,正是津田秀成和神户信孝与这些一揆众厮杀最惨烈的时候。被一揆众层层围住的先手役,只有两面军旗露在外面。
佐兵卫见状马上下令切入一揆众的包围之中,营救津田秀成和神户信孝。森可成听后打马便向着一揆众中冲去,手中的十字枪在周身舞动,将那些惊慌失措的一揆众绞翻。藤堂高虎回头看了右一助一眼,在右一助点头示意之后,方才挥着手中的长枪,打马杀入一揆众中。
被右一助带领的近侍护在身后的佐兵卫,已经命令了海马义家带着手下的铁炮众和持弓众去后撤的道路上埋伏,铃木重工和山下新助二人也被一同派去协助海马义家。
在海马义家等人离开后,佐兵卫从平次手中接过薙刀,用力一夹马腹,带着手下剩余的军势向津田秀成和神户信孝的方向奔去。
森长可虽然有一个眉清目秀的欧豆豆,但是本人却是猛将无疑。率先冲进一揆众中的森长可,此时已经带着十数近侍从一揆众的外围杀入伏击圈的内部。但是也因为个人太过勇猛,导致突入太前而被反应过来的一揆众分割包围起来。
胸前被砍了一刀的津田秀成将神户信孝紧紧护在身后,虽然周围的近侍也奋力将一揆众杀退,但是黑压压一片的一揆众着实让被包围津田秀成等人体验了一把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的滋味。
在森长可被分割包围后,森长可手下的武士马上合力冲击包围森长可的一揆众。藤堂高虎发觉森长可被围后,也挥着长枪,领着手下的常备奋力,去解救被围的森长可。
刺倒了一名地侍的佐兵卫看着已经有些摇晃的军旗,对着手下说道:“随我冲!”随即带着手下武士和常备向着飘摇的军旗冲去。扛着卫字纹军旗的持旗众时刻跟在佐兵卫的身边,彰示着佐兵卫所在,这不仅让佐兵卫指挥的军势知道佐兵卫与自己同在,也让一揆众知道了织田军指挥官的位置。
于是大批的一揆众向着佐兵卫所在的方向拥去,佐兵卫在察觉了一揆众“擒贼先擒王”的想法后,将断角头兜和赤红羽织解下,交给右一助,两人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对方的意思。随即佐兵卫便带着平次献上的普通头兜,带着数十手下前去和藤堂高虎汇合。
合力杀退了包围森长可的一揆众后,藤堂高虎看到了已经身中数刀的森长可和仅剩的五个近侍。藤堂高虎来不及和森长可交流,便汇合森长可军势向着一揆众伏击圈的内部冲去。
逼开一名地侍后,藤堂高虎看到了穿着黑色具足的佐兵卫。藤堂高虎先是一愣,随后边听佐兵卫说道:“快,冲进去,等到他们合围之后,我们在这种不熟悉的环境中很难取得优势。”
藤堂高虎身旁的森长可也看到了佐兵卫,两人简单交流一番后,便继续向着摇摇欲坠的军旗冲去。
然而,即便在佐兵卫等人尽了最大努力杀入重围后,坠倒的军旗下也只剩下神户信孝。
将自己的坐骑让出的藤堂高虎,将颤栗的神户信孝扶上战马。骑在马上的神户信孝不敢去看被佐兵卫扛起的叔父。直到神户信孝听到了一阵密集的铁炮声响,方才发觉自己被无数穿着印有“卫”字的简陋具足的足轻们护在中间。身旁的巨汉拿着长枪紧紧护卫着自己,自己能够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身后佐兵卫的马上拖着的正是叔父,而佐兵卫口中说着什么,自己听不清楚,但是佐兵卫的神情告诉自己,自己大概已经脱离了危险
佐兵卫看着身前一脸呆滞的神户信孝,心中有无数担忧,津田秀成已经落命了,别又救回了一个因受惊而导致神经暂时错乱的信孝,那样自己还是无法向织田信忠交待。
歧阜城中的织田信长正在和长谷川秀一谈论围攻长岛的形势,忽然赤母衣众笔头前田利家在屋前跪下,递上来一封织田信忠的亲笔信。
小姓在将信递给织田信长后,织田信长拿着信对面前意欲回避的长谷川秀一说道:“长岛一向一揆,狡猾凶悍,是本家近年的祸患,我尚且在他们手下吃过亏,勘九郎这么快就来信一定不是捷报!”
长谷川秀一闻言低首说道:“殿下,在下是非要回避!”
织田信长听后没有说话,而是将信封拆开,直接阅读起来书信的内容。长谷川秀一见状没有再言语,而是坐在原地上等待织田信长将书信读完。
几息之后,织田信长将书信读完,对着一旁的长谷川秀一说道:“你先下去吧!”
长谷川秀一闻言对着织田信长叩首之后,便快速起身离开了。织田信长将门外的前田利家唤到身前,将手中的书信交给前田利家然后说道:“将这封信送给母亲!”
在津田秀成落命后两日,织田军西线攻势整个都停滞下来。佐和山城内外到处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那些溃散后被擒获的武士和足轻已经被织田信忠抓了起来,已经有七八个津田秀成的近侍主动切腹自尽,背负着对自己主公的愧疚,离开了时间。这层笼罩着佐和山城的不安在寒冬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让人窒息。
直到背着赤红母衣的前田利家从佐和山城中穿过,来到城殿中将织田信长的信交给织田信忠。随后包括佐兵卫在内的十数名武士被织田信忠紧急唤到评定室之中。
当佐兵卫赶到评定室时,织田信忠已经出现在了众武士面前。在和屋中的众人眼色问好后,佐兵卫快速找到自己的座位,随后没过多久,织田信忠召集的人便已经到齐了。
上首的织田信忠一脸严肃的看着下首的众武士,在环视了一边众人后,织田信忠开口对着众人说道:“父亲来信,信中言明,命叔父的近侍切腹,并对明卫玄信和森长可勇武救出叔父遗体和信孝表示感谢。”
言毕,织田信忠从身后拿出两份感谢状,交给了佐兵卫和森长可。随后织田信忠继续说道:“父亲还在信中表示,对长岛附近的地侍和庶民不必手软,凡敢有持兵刃者斩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