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杨嗣昌看来,这就是一条漫长的路途。
且不说经商所带来的效益,就单单藩王们这一关就很难过。
如何去做才能让藩王们心甘情愿的同意?
这个问题不仅仅困扰着杨嗣昌,也困扰着整个大明。
藩王们从小养尊处优,让他们做事儿,基本上都不可能。
更别说让他们自己去赚钱养活自己。
自然有能力的不少,但是哪一部分没有能力的呢?
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这便不在朱由检的思考范围之中。
不管在哪一个时代都是优胜劣汰的状态,你足够优秀就能够成为这个时代的佼佼者。不优秀,那就成为这个时代的垫脚石。
“杨阁老,改变势在必行。你也多去准备准备,这一场风暴,比以往的一场战争更为激烈。”
朱由检知道,这一场改革的风暴来得更为迅猛。
很可能会让整个政治格局发生变化。
收回封地,在历史上从未有过。
既然想要这么做,那就必须要做到透彻。
此时此刻的他等于是在给杨嗣昌打了一针预防针。
杨嗣昌走出御书房,小声的说道:“陛下疯了,彻底疯了。”
时间一晃而过。
拥兵自重的朱至澍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显然已经做起了一个逍遥王爷,心中的宏图大愿已然被彻底的激发。
下一步,他要向张献忠发动最后的总攻,夺回属于自己的封地。
然而,魏云凡并不这么想。
在自贡他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可以说得上是倍受尊重。
但他也明白私自屯兵所带来的后果。
几次建议,朱至澍并没有理会。
大仇未报的朱至澍自然不愿意半途而废。
“王爷,您应该向朝廷报备自己所拥有多少兵马。”魏云凡说道。
朱至澍说道:“你难道忘了当时去京城的时候是怎样对待孤的吗?”
“现在,孤有了一定的实力之后,难道还要上交给朝廷吗?”朱至澍越说越气,当时的皇帝倘若能够派兵支援一下自己,也不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并没有。
他等来的是自己王妃子嗣全部被杀的结果。
他忘不了这一份仇恨,更忘不了朱由检,不支持自己的那一份疼痛。
靠天靠地,最终还是不如靠自己。
此刻的他只想佣兵自重,如果有可能更想和朝廷断绝关系。
藩王的俸禄更是没有拿到。
皇帝似乎已经把他这个王爷忘得一干二净。
“勿需多言。孤自有深意。”朱至澍说道。
正当朱至澍准备对张献忠用兵之时,一道圣旨让所有的藩王都震惊不已。
这道圣旨便是让所有藩王回京,并且交出所有的土地控制权。
自然,没有多少藩王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似乎充耳不闻。
优越的生活让他们习惯性的认为自己所拥有的便属于自己。
他们全然忘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朱由检给了藩王们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办理搬迁事宜。
当然,不愿意回京的藩王也可以在封地内进行居住,但是手中的土地要尽数上交。
这是一道彻底压垮藩王们的圣旨,所有的番王都惶惶不可终日。
但却又不愿意交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他们都在静静的等候,等候的目的就是看看谁来公然抗旨。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很快便到了最后的期限。
“骆养性可传有消息回来?”朱由检问道。
站在御书房中的骆养性回答道:“不曾有任何消息回来。”
“看来这一群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啊!”朱由检放下手中的奏疏。
“把蜀王给朕带回来。”
骆养性问道:“倘若蜀王不愿意呢?臣该如何?”
“蜀王若是不愿意回来那就绑回来。”朱由检说道:“传李定国。”
李定国走进御书房中一脸诧异。
朱由检见自己从未这般正式,今日恐有大事发生。
“李定国,朕命你前去掌管蜀王的兵马。”朱由检说道:“正是纳入我大明军中。”
“小人领命。”虽然李定国已经同意了前去掌管蜀王的兵马,但在他的心中却不是滋味。
如果皇帝要求自己去攻打张献忠,自己又该如何?自己是否能够下得去手?
他以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从未有过任何的结果。今日皇帝便给自己选择了。
“你不必担心,只是让你前去掌控而已。”朱由检明白李定国所担心的问题,随即便补充了一句。
“小人领命。”李定国这才安心的答应了下来。
骆养性和李定国一同前往自贡。
朱至澍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军队到了最后竟是为他人做嫁衣。
并且自己又将变得一无所有。
他心中不甘。
当骆养性和李定国到达自贡的时候,朱至澍紧闭城门,并不放任何人进城。
“陛下有旨,宣蜀王觐见。”骆养性说道。
锦衣卫的出动也让朱至澍感到了一丝惶恐。
锦衣卫一般直接听命于皇帝,处理一些秘密的任务。
这锦衣卫的出现,定然是携带了皇帝的圣旨前来。倘若自己不同意,很可能会死在骆养性的手中。
朱至澍辗转反侧。
倘若放了他们进来,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便会彻底失去,而且还失去了给自己亲人报仇的机会。
如何抉择?
朱至澍举棋不定。
“王爷,打开城门吧!既然皇上要收回军队,定然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对付张献忠。”魏云凡说道。
他只是想捞一笔,并不想在此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最好的结局就是蜀王交出自己的兵权。而他魏云凡还能保留着高官厚禄。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日之内,蜀王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就这么一直耗着。
“孤绝不交出兵权。”朱至澍坚定的说道。
“王爷,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身家性命了?那骆养性杀人如麻,此番前来定是为了带你回京。我们这样公然抗旨,骆养性就有了杀我们的借口。”魏云凡开口劝说。
朱至澍仰天长叹,“孤绝不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