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一二三
港埠那边,有个著名的酒吧区叫兰桂坊。
帝都这边,也有个酒吧叫兰桂坊,专门供那些心慕港埠兰桂坊,却一直没有机会去的人到此一游,以解相思之苦。
虽然酒吧是个山寨的,酒吧的经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港埠人,一口港台味的京片儿,也说得贼溜。
只有一个经理是港埠的,是远远不够的。
据说,老板为了保持原汁原味,亲自赴港埠考察数月,认真学习,全面掌握了酒吧经营的诀窍。
所用的一应物事,更是高价私人订制,从港埠空运来的。
大到一桌一凳,小到餐巾台布,甚至连服务员身上用布比较严谨的工作服,全部都是原装进口的。
至于酒吧的重头戏酒水,那更是一水的洋码子,有一个中国字,你砸他的招牌!
当然了,为了适应市场的需求,老板也进行了一些适应本地的改变。
港埠那地儿,寸土寸金。
兰桂坊那片儿,两三间的门脸儿,就敢说是个高档酒吧。在帝都,也就是个苍蝇馆子的档次。
忒丢份儿!
咱帝都的爷们儿,丢不起那个人!
那位老板稍微联系了几个人,就在这工体旁边盖起了一座四层小楼。
地下一层当酒吧,地下二层是停车场跟仓库。地面上,一楼是咖啡厅和西餐厅,二楼是洗浴中心和宾馆,三楼是一个保龄球馆。
四楼挺神秘,一般人进不去,也就无从知道,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林仁口中,所谓的林诗滢跟李一天约会去了,其实就是去的这个兰桂坊酒吧。
按武达的猜想,约会就应该去个安静的,私密的,适合搞一些小动作的地方。李一天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嘛,不论是老是少,无分高雅低俗,见了女人,都是那个鸟样。甭管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都想着多拱几颗好白菜。
白菜虽多,猪更多啊!
林诗滢对这些整天流着口水的猪无感,甚至可以说是很讨厌。
无论李一天这几年有多大的变化,是不是脱胎换骨,林诗滢对他都不会有任何好感。
每每想起,李一天伙同几个混混,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所犯下的罪行,林诗滢都觉得恶心。
所谓的出国留学,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国内待不下去了,跑到国外某个野、鸡大学,混个“克莱顿大学”的毕业证,就敢冒充海龟了?
海龟?海王八还差不多!
想到武达那贫嘴的模样,林诗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半年的时间过去,林诗滢又留起了长发。
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格子衬衫扎进腰间,一双白色红标的回力球鞋。二十五六的人,竟穿出了大学女生的感觉。
那丰满的身姿,清纯中透出的妩媚,却又是青涩的小女生所没有的。
这就是我的菜啊!
滢滢怎么知道,我就好这一口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为悦己者容?
早就觉得浑身发热的李一天,一阵哆嗦,流出一股,鼻血。
看李一天那猪哥样儿,林诗滢厌恶地抽出纸巾扔了过去:“赶紧擦擦!”
李一天一把抓住林诗滢的手:“滢滢,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林诗滢猛地挣脱:“你能改邪归正,当然更好!也不枉,咱们兄弟一场。但是我要跟你说清楚,我喜欢的是武达,不是你!最多,你也就是个小弟弟。”
“我不要当你的小弟弟,我要当你的丈夫!”李一天吼了起来,“武达就是个莽夫,他有什么比我强的?”
很愤怒的一句话,林诗滢居然面带微笑,认真地解释了起来:“他没多少钱,长得也马马虎虎,家境更是普通。但他有一点好,那就是踏实。跟他在一起,好像你什么都不用管,他都能想得到、做得到。”
“他是完人?就没有一点儿缺点?”
“当然有了。他呀,可讨厌了!好像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说话也不好听,还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
嘴上说的像是抱怨,那一脸甜蜜的小女人的幸福模样,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李一天强忍着心里的难受,一招手:“Waiter,来四杯血腥玛丽。”
“要四杯干什么,咱们不就俩人吗?”
“哦,一会儿梅家兄弟要来。咱们也是好久不见了,多坐一会儿。要不,你先去趟洗手间?”
等林诗滢去了洗手间,李一天的脸顿时狰狞了下来。
四周打量了一下,见没人注意这个卡座,李一天就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倒了一半进了对面的杯子里——林诗滢刚才就坐在那个位置。
林诗滢还没回来,梅家兄弟,梅善和梅良就来了。
梅善在李一天对面,一屁股就坐下了,端起有料的血腥玛丽,敦敦敦一口喝下:“喝什么鸡尾酒,没劲!男人就得喝……”
还没等说完,梅善就咣当一声趴在桌子上了。
梅良指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梅善:“这……这……你是不是药错人了?”
李一天也有点不好意思:“呃,好像是吧!这药,还真给劲儿!一会儿,就少下一点儿。真要是把滢滢完全放倒了,也没意思!”
没少一起干坏事的梅良也不是很在乎:“没事儿,过两个小时就醒了。万一你的动作过大,提前醒过来反抗就没意思了!”
梅良端起杯子,当然是没加料的那种,滋了一口:“还是洋酒够味儿,跟洋妞一样!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就滢滢那个性,你降服得了吗?”
“洋妞倒是好玩儿,你敢娶回家吗?”
梅良不乐意了:“玩玩而已,干嘛要娶回家?你不会是,真对滢滢动了感情了吧?那,你玩儿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李一天又拿出那个小纸包,先倒了一半,想了想,又全倒进去了。看杯底有些沉淀,又摇晃了几下,直到粉末彻底溶解消失。
梅良吓了一跳:“你要疯啊!这样玩儿,滢滢一天都醒不了!万一出点事儿,可不好跟她家里人交代啊!”
“睡一天好,和一天睡不是更好?正好能趁机多做几次,让她欲罢不能。”说到这,李一天露出一个充满自信、莫测高深的笑容。
瞥见林诗滢回来了,李一天轻咳一声。两个人赶紧正襟危坐,聊起了股票,聊起了文学。
林诗滢一看梅善还趴在桌子上,很是惊奇:“这是咋的了?”
“喝醉了,喝醉了。”李一天哈哈一笑。
“就这酒量?一杯鸡尾酒?”林诗滢更惊奇了,“没善心这家伙,以前不是老能喝了吗?”
梅良掩饰说:“我跟哥哥在外面喝过了,哥哥已经差不多到位了。听见天哥叫过来玩儿,就硬撑着来了。好了,滢滢,我再陪你喝这一杯,就要把我哥送回去了。干杯!”
林诗滢不知道有诈,很豪爽端起来一饮而尽。
一抬头,就看见李一天和“没良心”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嘴里还在数数:“一,二,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