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寻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貌似有点明白了樗里心的想法,望父成龙,躺平抱大腿,当纨绔啊!
这不就是自己当年嘛?
樗里遗风啊,尚公主,抱大腿,躺平!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不正之风发扬下去!
“樗里之风不能在父亲这里断了啊,据孩儿所知,武君宴会,所有与宴将领官员都不是按官位列席,而是按谁尚了公主来排位的,父亲难道不想尚公主,坐高席?”樗里心也在想着怎么扭转父亲的观念。
“我……”樗里寻呆滞了,你是不知道你的几个娘亲全都是公主?
华阳长公主嬴阴嫚、荥阳公主公孙丽姬、旧楚公主怜影、巴蜀公主廪女,哪一个不是公主?
“所以,父亲还需要努力啊!”樗里心语重心长地说着。
“……”樗里寻沉默了,自己居然被儿子给教育了!
樗里心看着沉默的父亲,觉得父亲有些动摇了,于是决定再加一把火。
“孩儿知道父亲不愿辱没武君之威,因此,没有求要一官半职。可是如今武君已经急流勇退谓之知机,父亲也没有了守卫之责,为何不主动站出来,让武君看到父亲您的才干?”
“就算父亲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娘亲们想想啊,父亲可以隐姓埋名,碌碌一生,可是,父亲就愿意让娘亲们一辈子呆在跟父亲一样不知名的小山村中养蚕缫丝?”
“……”
樗里心越说越起劲,看着自己的父亲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说够了?”樗里寻是眼神越发诡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儿子是真的想躺平。
樗里心看着樗里寻诡异的眼神,也有些慌了,不敢再说。
“唉~为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这个家啊!”樗里寻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想当年,你老子我一嘴忽悠了子车乘入伙,只身入匈奴,单手镇压樊会,脚踢季布、班布,何等风光。”樗里寻悠悠叹息。
樗里心眨了眨眼,你说你忽悠子车乘,镇压樊会将军这些都还能说的过去,可是天下都知道,当年是武君只身入匈奴,有你什么事,吹牛也有点过了哈。
“我知道你肯定认为你爹在吹牛,真要如此风光为何藉藉无名,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我若出头,你觉得以武君余威,你爹会被授予何职?”樗里寻暗叹的说着。
“你觉得你老子我若是出头,海师南下,会轮得到韩信和陈平为将?”
“若是老子出头,海师南下,又是几个春秋,你还能见到为父?认识为父?”樗里寻摸着儿子的脑袋,为自己瞎编的话点赞。
樗里心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父亲曾经一定很风光,能直呼鬼侯、忠勇侯、然诺侯之名的,一定跟他们交情也不浅。
然而为什么父亲无名呢?因为那时的父亲是要守卫武君。
武君回归金陵之后,父亲一定也有很多机会出头,可是父亲却时常回家,想必也是放弃了那些机会,只为陪着自己成长。
“为父如今只想看着你成长,将来有一天能功成名就,父亲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扫平道路。”
“为父只愿破船载酒,与你娘亲们泛舟湖上,俯首甘做孺子牛!”
樗里寻看着陷入沉思和自责的儿子,嘴角不觉上扬,比忽悠,你还嫩了点,你老子当年可是连始皇帝陛下都忽悠过的。
“孩儿知错了,定不负父亲之希望!”樗里心感动莫名。
走在一边的伏胜嘴角抽搐,将来小君上若知道实情,还不得挥刀弑父,就这么忽悠瘸了啊,可是为什么自己又有点小激动和期待呢?
“心儿就交给先生了!”樗里寻牵着儿子的手,交到了伏胜手中。
他来也是要送樗里心进学的,不然也不会让伏胜陪着,更让伏胜知道那个设想是樗里心自己想到的。
“君……咳,将军放心!”伏胜差点叫错,急忙改了称呼。
“去吧!”樗里寻鼓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樗里心行礼,看着自己父亲远去的背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目标,总有一日,他会让天下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先生,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樗里心转头看向伏胜,亲卫也分很多,可是能让这么多大人物都给面子,那显然不是一般亲卫。
“你父亲啊……”伏胜感叹,这你让我怎么说呢,说实话吧,不得被武君砍死,你稍等一下,我想想怎么编。
“举世无双吧!”伏胜最终还是没想到怎么编,只能想到一个词,至于怎么想,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我说的是实话。
“父亲说的,除了自身入匈奴,其他的都是真的?”樗里心不死心的问道,他现在只想更加了解一些自己的父亲。
“是真的!”伏胜点头,那可不就是真的,武君的武力值还真的就是大秦天花板了。
“你可知道你父亲送你入金陵学宫付出了什么代价?”伏胜想了想,不敢让樗里心再问下去,急忙转移了话题。
“一定很大吧!”樗里心知道金陵学宫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哪怕是父亲一定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和人情,尤其是让伏胜博士亲自来接自己。
“不仅仅是入学宫啊,以后你就知道你父亲为你铺了怎么样的路!”伏胜感慨着。
入学宫不难,有点背景的都能送人进来,可是樗里心不仅仅是入金陵学宫啊,还能从旁辅助编纂《秦蓝策》,在成书时还能加上自己的名字,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要知道秦蓝策可是汇聚了全大秦的顶级人才和精英大老,随便流出的一点碎片都足以让人受益无穷,更别说能随时跟在他们身边学习。
若不是樗里心提出的设想对编纂有裨益,哪怕是武君也很难安排人参与其中。
“搞定了!”回到小村庄的樗里寻开心了,以前有个拖油瓶在,想泛舟湖上,也只能想想,现在终于把人送去学宫入学了,没个三五年别想出来了。
自己也终于不用穿掸衣,吃苦菜,喝浊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