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道:“据我所知,龙少离、蔡老本、欧正信三人与石木道长极有交情,你把石木道长给害死了,他三人岂会轻易放过你,何况欧正信与胡天霸又是师兄弟,他们四人的前程与荣华福贵都在胡天霸的身上,石木道长与胡天霸一死,他们的富贵梦也就从此破灭了,不论是为了替他二人报仇,还是为了自已的前途,你想,他三人会放过你吗?”停了一停,又道:“你的所作所为在江湖上已传遍了,记得出门要当心,要杀你的人可多着呢。”
李锐中大笑道:“哈哈,我李锐中要是怕死的话,那也不用出来混了,你这话对我一占用处也没有,还是收回吧。”话虽如此,言气却是极不自然,显然是违心的话。
伍斌道:“我言已尽此,你好自为之吧。”
李锐中道:“你又何必讲得这样好听,我的生死安危用不着你来操心,对于你自已的生死安危。嘿嘿,你可要多费脑汁了。”
伍斌把李素蓉扶过来和白梅在一起,让她坐在床上,道:“不要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在我的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好妻子,不论能否活着出去,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就成了。”
李锐中大怒道:“姓伍的,现在死到临头了,还在那儿故作风流多情,我偏不让你如意。”
李素蓉流着泪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道:“他……他……。”
伍斌道:“他现在跟一个疯子差不了多少,不要把他那些话放在心上,来。看看梅妹怎样了。”在火光下见白梅睡得正香。
李素蓉道:“我要是也似梅姐这样,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事都不用烦心,那可多好。”
白善坐在火堆旁添柴生火,喃喃自言低声骂了许多脏话,如果不是有李素蓉这个女子也在这里,他已是大声叫骂了起来。
伍斌正与李素蓉低低私语之际,忽听到有铁门开响的声音,声音是由这间房子的门那里传来的,三人面面相觑,不解其意,李素蓉心中暗想:难道是哥哥顾念着兄妹之情,要放我们出去?
过了一会,不见有任何动静,伍斌忽地闻到一些腥臭之气,心中一惊,把李素蓉拉了过来站在一起,李素蓉道:“怎么了?”
伍斌把拐杖提在手中,道:“小心了,你哥哥没安好心。”
李素蓉道:“他……他要作什么?”
伍斌道:“不知道,。”接着又道:“你小心看好梅妹,有事我来拦阻。”
李素蓉跳上了床来,把短剑也拨了出来。白善盯着那扇门。就在这时,从门里猛扑出一个嘴巴又长又大的怪物,张着大嘴朝白善扑来。
李素蓉从没见过这种怪物,不禁失色惊叫。
白善双足一蹬,身形朝后一退,同一时间,他手里握着女儿的那柄剑,退后之际拨剑出鞘唰地刺去,那知那怪物身上的皮又粗又厚,剑尖触及,剑身登时弯了起来,竟是刺不进去。他只盼这一剑创伤那怪物,令它不敢上来,这时刺它不了,那怪物的扑势更猛,张着大嘴狠狠心肠朝白善的大腿咬落。
这时候的情形当真是惊险到了极点,伍斌纵是想上去救人,势已不及。就在此际,只见白善纵身跳起,吱啪声响,他大腿上的裤子给咬了下来,虽然没有咬着他,可那怪物的嘴唇已触及他的肌肤,只觉一阵火辣辣的。
白善一个翻身,已是落到了那怪物身后,唰的又刺了一剑,那知仍是刺伤它不得,却见那怪物尾巴一挺,横扫了过来,白善又是一跳而起,那知脚根仍是给扫着,登时摔倒了下来,那怪物一个急转身,张着大嘴又扑了过来,这时的白善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眼看怪物的大嘴咬来,只有心惊肉跳的份儿。
就在李素蓉惊骇尖叫这际,伍斌一跳而上,怦的一拐杖挥落下来,怦然声响中,那怪物的头部几乎给打断,已是头骨碎裂,脑汁流出,这根拐杖仍是玄铁所铸,无坚不摧,何况他这一击落之力何止千斤,那怪物马上就给打死。
白善双手抱着头部,怪物的嘴已是快要咬到他的手上,幸好伍斌出击及时,如是稍迟了半分,他可就给怪物咬死了。
伍斌上前板开了那怪物的长嘴,把白善扶了起来,见他全身抖得厉害,显是刚才受的惊吓非小。即把他扶过到李素蓉这边来。白善脸色苍白,粗喘着大气,不住地连拍胸口。一下子坐在地上。
李素蓉忽地又叫了起来:“又……又有一只来了。”声音充满了惊骇恐怖之意。
伍斌回过身来,只见又有一只怪物慢慢地爬了过来,他把手中的拐杖掷出,由那怪物的头部插入,把它钉在地上,那怪物一时不得便死,一阵挣扎之后,这才不动,显是已死了。
伍斌怕里面还有怪物,忙把拐杖拨出提在手中,把那柴门关上,再把一只怪物的尸体搬来顶住柴门,过来见李素蓉脸色吓苍白如纸,道:“别怕,它再多几只我一样能杀了它们。”
白善道:“这是什么怪物这样厉害,我可还没有见过。”
伍斌道:“这是鳄鱼。”
李素蓉道:“鳄鱼!这是什么东西?”
白善啊的一声叫道:“原来这就是鳄鱼呀,我早听说过了,只是从来也没有见过,原来鳄鱼是这个样子的。”转头看了两只鳄鱼的尸体,想起刚才的凶险,心有余悸。
伍斌解释道:“鳄鱼是生活于水陆两地的动物,此物生性凶猛,善于捕食各类来到水边饮水觅食的动物,因此此物又有水中老虎之称,你别看它长得难看,鳄鱼肉还有药用之功呢?”
李素蓉颤声道:“他……他把这两只鳄鱼放进……放进来作什么?”
白善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见到给咬掉的裤子,心中的害怕渐去,怒气愤愤地说道:“哼,你当你哥哥是把鳄鱼放进来给你作烧烤的吗?他是要你来作鳄鱼的腹中餐的。”
李素蓉惊叫了一声,浑身抖个不停,伍斌心中极是不忍,把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道:“别怕,有我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怕。”回头对白善道:“师父,求你不要再说了。”
白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儿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李素蓉忽地扑进伍斌的怀里,放声痛哭丧着脸了起来,伍斌轻轻地揉她背心,无言以慰。
白善忽地笑了笑道:“鳄鱼呀鳄鱼,你想要吃我。哈,这可对不住了,我的肚子正饿着呢,只好拿你来作腹中餐了。”过来把鳄鱼翻过来个腹朝天,捡起掉在地上的剑,由鳄鱼的腹部割开,慢慢地把鳄皮拨开。
李锐中忽地在上面叫道:“白头翁,你敢吃我的鳄鱼。”
白善大笑道:“两只鳄鱼都给打死了,不拿来烧烤着吃,又要来何用,如果你也想尝一尝鳄鱼肉的滋味,不妨也下来凑上一份。”一边说一边割下一条鳄鱼腿,这时火烧得正旺,正是拿来烧烤的时候。
不一会,肉香四溢,他又大笑道:“好香,好香呀,真是好味道,臭小子你要不要尝尝,再不下来,我可要把两只鳄鱼全都吃光了。”
李锐中哼了一声,道:“看你能得意到几时,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已后再慢慢地收拾你。”说着便走开了。
白善把鳄鱼肉烤好,割下自已的一块,然后拿来给伍斌,道:“现在热呼呼的好吃。”
伍斌拿李素蓉的短剑来割肉给她,李素蓉想起鳄鱼是要来吃她的,一时那吃得下,伍斌道:“你不吃,明天那有力气,等得梅妹醒来还道是我欺负你呢?”
李素蓉忽地站了起来,盯着伍斌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杀手是我哥哥买来的,你……你为何不跟我说?”
伍斌道:“我只是起了疑心罢了,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怎么敢对你乱讲,何况我也不希望这件事真是你哥哥作的,你应该明白我的心境,天底下间竟有作哥哥的买通杀手来杀自已的妹妹,这件事不仅是你,便是我也无法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
李素蓉道:“你又怎样疑心到我哥哥身上来的?”
伍斌默然了一会,道:可还记得我们追踪到神杀帮总坛里,我闯到洞里面去偷听他们的谈话,据他们所言,来出钱买杀手的人是跟在你哥哥身边的微州三杰,这三人是你哥哥的亲信,他们出钱买杀手杀你,这让我想不明白是你哥哥授意的?还是他们自已的主意?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不敢对你讲,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素蓉心中气苦,泪如雨下,只是道:“你不该瞒我。”
伍斌道:“我并没瞒你什么,这之后你不全都知道了。”
李素蓉流泪道:“我是说之前你不该瞒我。”
伍斌走近了她,伸手扶她坐在床上,轻声地说道:“那时候我们才认识没多久,这种事情那能轻易地说出口。”举袖把她把眼泪擦了,道:“这件事慢慢就过去的,我们不要再说他发了。”
李素蓉道:“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你说我能不再去想他吗?”
伍斌道:“不是我们要他发生的,你哥哥痴心病狂,绝灭人性,是他自已要这样作,关我们什么事,既然他已发生了,那就随他自各儿去吧。你没听过这句话么,不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我们只要对得起自已,随他作任何事去,他多行不义必自毙的。”
李素蓉唉地轻轻叹了一声,不再说话,伍斌把烤肉给她,她每每想起这头鳄鱼是要来吃好的,此时反成了她的腹中餐,在此之前说不定已吃过了多少人?一时之间反胃起来,终是难于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