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谁给你小子这么大的勇气！梁静茹吗？！”王爸爸说着逐渐变成怪兽的模样。嘴角的獠牙闪着寒光就冲莫心寒袭来。
“爸爸！”
“啪！”
莫心寒后脑勺传来剧痛，终于惊醒过来。
“臭小子，你平日里就是这样看书的？”许老头站在莫心寒身后生气的骂到。
莫心寒呲牙揉着被许老头拍的生痛的后脑勺。
“刚才有点犯困，我发誓，只是今天这样而已。”莫心寒瘪着嘴可怜巴巴地说到。
依稀记得刚才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但具体梦见什么，莫心寒完全忘记了。
都怪许老头那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把他的梦都拍散了。
“看你那德行！”许老头气呼呼地瞅着莫心寒。
莫心寒摇了摇头，又更清醒了一些。
许老头忽然凑近了莫心寒，在莫心寒身上闻闻嗅嗅的。
“好啊，大白天的就出去喝酒了是吗？”许老头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一般。
“不是专门去喝的。”莫心寒解释到，又把王沐雪的事情完整给许老头讲了一遍。
许老头撇着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头子不懂。不过你这样在人家面前揽下，万一有个什么事，你能担的起责任吗？”
莫心寒不急不躁的开口，“小雪是个有分寸的女孩，我相信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许老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又问了他一些关于医术上的问题。见他所说都不错。这才满意地点头离开。
家里米面眼看就要见底了，莫心寒年前总算是抽出时间来去镇上采购。
许佳诺和张志宇裹着军大衣，坐在牛车后面。
“你两不是不想去吗，怎么又跟来了。”莫心寒问道。
这两人约等于废物，还白白给牛车添重量。
莫心寒有点心疼他的大黄牛。又要耕地，又要拉货的。
“爷爷让我们去置办些年货。”许佳诺整个人缩在军大衣里，今天阳光格外好些，倒也没有那么冷。
“离过年还有十来天，不如一起置办了，在我那里过年好了。”莫心寒说着，如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他现在手头本来就有点紧，家里又赖着这两闲人。哪还能过的起年。不蹭一波许老头的年货，都对不起辛苦拉货的大黄牛。
“爷爷的意思本来就说是要一起过啊。”许佳诺说到。“还说了让阿宇来负责做年夜饭。”
“啊？我一个人吗？”张志宇问道。
“对啊，反正也就我们四个人而已啊，你随便搞几个菜不就行了吗？”许佳诺说到。
张志宇倍感压力。
离过年还是十来天，小镇上已经到处都是过年的氛围了。灯笼从镇子这头挂到了那头，红彤彤的一片甚是好看。
卖对联的，卖年画的，把喜庆的对联、福字摆满了道路两旁。后面又有卖炒货的，卖糖果的，卖瓜果蔬菜的，好不热闹。
道路上的人也熙熙攘攘的。牛车肯定是进不去的。莫心寒栓好了车，和许佳诺张志宇步行前往。
莫心寒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张志宇也一样。
许佳诺倒是见怪不怪，她每个假期都来，自然每个年也都是和许老头一起过，这也是许爸爸的意思。
本来老头子一人在家，他们也不能时常来探望，就很愧疚了。现在让许佳诺多多回去陪爷爷，也算是帮自己尽孝了。
“你两可小心一点！”许佳诺回头嘱咐两人。“像今天这种时候，小偷最多了。看好自己的钱财。别到时候再哭。”
莫心寒和张志宇两个大男人倒让许佳诺教导上。不过许佳诺说的也真的没错。
贼确实就喜欢人多又拥挤的环境。趁着混乱好下手。
“有具体要买的东西没？”张志宇问道。
“米面油都要买。不过这些一会在栓牛的市场旁一买就好，最后再买。”莫心寒说到。
“我看看我爷爷给我列的清单。”许佳诺说着就从兜里掏出来一页纸。莫心寒看过去，无非就是些灯笼，对联，福字，瓜果点心之类的东西。
“反正就在这条街上，挨着往过买吧。”莫心寒说到。
三人一家一家往过逛，从街头逛到街尾，又从另一侧逛了回来，一人拎一个大包。累的直喘气。
“够了没？”张志宇把袋子放地上问道。
“够了吧？”莫心寒看着许佳诺。
许佳诺一边看清单，一边数东西。
“大红灯笼四个，买到了，小灯笼四个，也有了，大门年画四幅有了，对联……对联咱买了几幅啊？”许佳诺转头问负责买对联的莫心寒。
“大的小的足足有十几幅呢，管够贴了。”莫心寒扶额。
“这是两家里都要贴的，当然要多买点了。”许佳诺笑着。
“我这里各种糖有了，瓜子花生也有了。”张志宇翻着看自己的袋子。“还有几斤糕点，四条鲜鱼。”
“水果，水果还没买。还有饮料也没买呢。”
“水果要买啥？”莫心寒问道。
“随意看着买点吧。”张志宇哀嚎，“咱提这么多东西，走一趟都累！”
莫心寒看着地上的大袋小袋也犯愁，想了想说道，“这些东西先放牛车上去吧，然后留个人在车上看着东西，其他人在来买。”
“行，那就让阿宇看着，咱俩去买。”许佳诺笑着说到。
莫心寒翻白眼，“最没用的就是你了，我和志宇还能提东西，我跟你就只能我自己拿了。你去看着东西，把清单给我，我和志宇去买。”
许佳诺不开心地嘟嘴，“万一有人来抢东西，我一个女孩子哪能看好这些！”
“想多了！”张志宇无情嘲笑到，“这光天化日的，谁会去抢你的对联灯笼啊！”
“那好吧……”许佳诺妥协到。
莫心寒和张志宇真正嫌弃许佳诺的地方是，她在每一个摊位面前都要停留很久，挑挑这个，看看那个，带着她，三人的效率简直大大被降低了。
没有许佳诺，莫心寒和张志宇兵分两路，不一会就买齐了清单上的所有东西。
两人在街头汇合了正打算去找许佳诺。就听见身后有人喊。
“莫大夫！”
莫心寒迟疑着回头看，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牵着一个小女孩。笑着朝莫心寒走过来。
莫心寒认得了，是之前村里的王老师，他只见过两次。最后一次见就是她将那封信交给安冉晴那次。
后来听说也不在村里教书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她。
“王老师，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莫心寒笑着寒暄。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我现在就在镇上学校教书呢。咱村里人来镇上，我多多少少都能遇到一些。”王老师笑着到。
莫心寒点头微笑，“你这也是来买年货吗？”
“对啊，这不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嘛。”王老师说着又画风一转，“哎呀，小安老师现在身子重了，怕是不方便了吧，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莫心寒愣在原地，“安安……怎么了？”
王老师看着莫心寒错愕的表情，自己也呆住了，忽然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理解错了。
安冉晴怀孕的事情，莫心寒并不知晓。
那莫心寒不知道，意味着他们两后来没在一起。
王老师内心暗自责骂自己多嘴，脸上却还只能笑着，“哎呀，你看看我，太久不在村里了，记错了。”
“妈妈，没错呀。我们上次见小安阿姨，小安阿姨还说她肚子里有个小弟弟呢！”王老师手里牵着的女孩，一年舔着糖葫芦，一边仰头说到。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王老师呵斥着小女孩，又转头歉意地给莫心寒说，“莫大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随后拉着瘪嘴就要哭的女孩，赶紧离开了。
莫心寒呆愣在原地，他一时都没能理解刚才对话的内容。
四周人潮汹涌，莫心寒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
“寒哥，你这是怎么了？”张志宇见莫心寒一副失了神的样子，上前拍了拍莫心寒的肩膀。
莫心寒不断地喘着气，忽然抬头看着张志宇，把手里的东西往张志宇怀里一放，嘱咐到，“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不用等我。”说完头也不回的往人群中钻去。留下张志宇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要去问清楚！
什么身子重？什么肚子里有小弟弟？
安安，他的安安！
莫心寒朝王老师离去的方向追去，却没有找到。
学校！王老师说她现在在镇上学校教书。莫心寒跑到学校，校门紧锁。假期学校一个人都没有。
莫心寒站在校门外，不断喘着粗气。
当时，王老师说这些话的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问清楚！为什么像一个白痴一样傻站着没有问清楚！
莫心寒越想越生气，身体不受控制的狠狠一拳砸到墙上！
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只当是神经病发疯，都远远地绕着走。
“哟，脾气这么大呢？”
身后传来戏谑的笑声，莫心寒转头向身后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红的炸眼的头发。又是她。
对于这位红发小太妹，莫心寒记得清楚，毕竟，小镇上也没几个装扮这么奇怪的小孩。
红发小太妹依旧画着不合时宜的浓重妆容，厚重的刘海也不能把女孩明亮眸子中的狡黠掩盖掉。
她单脚撑墙，环抱着手臂歪头倚在莫心寒身后的墙上。脸上满是那种戏谑的笑。
小镇就是这么小，任何不想干的人，都可能偶遇无数次。
莫心寒不想跟这小太妹再有什么交集。便阴沉着脸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别走啊，叔叔。”
见莫心寒要离开，女孩一个步上前伸手拦住莫心寒。
已经寒冬腊月，小太妹还穿的单薄，上身是破破烂烂的黑白条纹毛衣，外面套一件黑色的宽松夹克，下面穿一件松松垮垮满是破洞的黑色牛仔裤，马丁靴上尽是灰尘和划痕。
莫心寒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孩，眼里没有任何感情的冷冷说到，“让开！”
“你不记得我了？”小太妹不怒反笑，惦着脚，凑近莫心寒的脸。
“我们之前明明见过面的，怎么还这么冷淡啊！”小太妹笑的诡诈。
莫心寒瞟了一眼，“不记得了。”然后转身换方向走。
红发小太妹哪里会放他走，一把拉住莫心寒的胳膊。
“叔叔，你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感觉还有点暴力倾向，我可不敢让你一个人走。”女孩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
“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红发女孩眼睛闪闪发亮。
莫心寒皱眉。“我没空理会你，你最好自己离开，别逼我把你交给警察！”
“你以为我会怕啊！”红发小太妹听了莫心寒的话，反而笑的前仰后合。
“我见警察叔叔的面可比见你的面多多了！警察叔叔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呢！你要不要去试一试。”红发小太妹说的有恃无恐。
莫心寒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努力，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红发女孩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
“我可以帮你哦。”女孩说到。
莫心寒并不理会。
“你这样乱找一气是遇不到王老师的！”红发小太妹咯咯地笑着。
莫心寒忽然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女孩。“你认识王老师？”
“当然啦。”女孩得意地笑着，“她是我们历史老师呢。”又笑着观察莫心寒的神情，“虽然我从不去上课。但是自己的老师，还是知道的。”
“你还知道什么？”莫心寒语气冰冷。
“叔叔，你说话也太凶了点。”红发女孩做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捂着胸口慢慢说到，“本来我是能记得王老师家地址的，你这样对人家，人家一下子忘记了。”说完还装出委屈巴巴的神情来。
莫心寒的脸臭到了极点。红发女孩丝毫不畏惧地跟莫心寒对视着，甚至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莫心寒深吸一口气，然后看着眼前这个讨厌又欠扁的姑娘，缓缓开口，“说吧，这次你又有什么要求？！！”
红发女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这你可得让我好好想一想！”
莫心寒强忍着怒气等待着。
“啊！”红发姑娘忽然一惊一乍地叫到，“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