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逐云想, 埃尔家搬走一百多年前的事情,而无貌旅行家从活跃到死亡,差不多也在那个时期。
她去查过当时的记录, 却没发现什么别有价值的内容——应该她级别不够,以在检索范围上受到了限制。
店老板晓得宋逐云滴酒不沾,也就没劝酒,仰脖闷了半瓶,发呆片刻,冷不丁:“你泰辰的学生, 那知代行者吗?”
宋逐云闻言, 短暂地犹豫了一下, 不过也立刻反应过来,如此明显地停顿了这么一下,落在店老板眼中,显然就代表着肯定的答复。
老板有点讶异:“泰辰现在怎么连这种内容都教?”
宋逐云默默把黑锅从泰辰的老师头上挪走, 解释了一句:“……跟老师没关系, 实践的时候听其他学校同学说的。”
老板点了点头, 又问:“那晓得‘天秤’吗?”
宋逐云:“……也听其他学校的同学说了。”顿了下,咳了两声,一本正经, “他们都一群非常热心的好同学。”
店老板笑了下:“的祖先,最初就‘天秤’的代行者。”顿了下,淡淡,“后来又有一部分人,背离了原先的目标,成为了‘镜’的代行者。”
宋逐云轻声:“‘镜’……指的‘无貌旅行家’?”
店老板看了宋逐云一眼,点头:“你去过坎伊星, 应该听说过这位,‘无貌旅行家’生前有时会以和蔼的老教授形象出现,有时则温柔的中年女性……”
宋逐云目光微凝:“!!”
这她没听过的八卦。
店老板耸肩:“要不然怎么说他无貌呢,就为缺乏固定的形象。”摇了摇头,“虽然大多数情况下,‘无貌旅行家’会选择比较无害的外观,整体气质甚至可以用亲切来形容,这并不代表值得信任。”语气转为严肃,“不要相信除了‘天秤’,‘森林’与‘瓶’之外的根源,尤其‘镜’。”
宋逐云:“……”
“镜”根源风评害。
也不能说别人过分警惕,为除了她之外的“镜”,大概率会“无貌旅行家”的陷阱。
“虽然‘无貌旅行家’确定已经死亡,他对应的那棵‘根源之树’,却仍旧有不少‘断枝’残存于,其中绝大部分都掌握在流亡者手中,也只有他们,才有胆量。”
店老板与宋逐云谈了一会,看着瓶中酒液渐渐到底,有些意兴阑珊地结束了对话,走了楼上的卧室。
店铺平日客人就不多,下午四点左右,宋逐云返了新流城的住。
在获得“根源”的量后,她对睡眠的需要显著减少,可以在三四天不眠不休的状态下保持精,考虑到返北部星域之前,已经熬了好几晚看书,中间又一直待在飞船上,最终决定沿着原来的时间表上床补觉。
她躺进子里的时候,依稀觉得窗外风声簌簌,思绪越飘越远,路灯无声地立着,朦胧的光晕照进了她的梦里,也照亮了周围的夜景,路边的白桦树已落尽了叶子,显出一种苍冷清遒之意。
……
夜风吹过。
白桦树轻轻晃动起来,树影映照在高楼的墙壁上。
这栋建筑表面光洁,从外部看,完全无法判断出里面否有人在活动。
有的光线,声响,都制的墙体阻隔。
居住在周围的人,依稀听说过,这一栋卡牌方面的实验楼。
实验楼第二十七层,b27-09房间。
这间屋子的装饰以冷色调为主,如果不算设置在其中的仪式外,几乎空无一物,乍看上去,显出一种奇的洁净,
对仪式有一定了解的人,然知这为了排除杂质的影响。
普通的低阶仪式就算失败了也不会造成太糟糕的后果,高阶则不同,严重时甚至能连着举行之人带那些待在边上等着过来救护的队伍一起炸飞,以为了保证仪式的准确性,有些人会选择“没有杂质干扰之处”进行。
房间的正中心,立着一名穿着厚大衣的女士,她鼻梁挺拔,眼窝微微凹陷,可以看出明显的熬夜征。
“……从‘镜’陨落后,许多相关的仪式就不再能够使用,聪明的卡牌师很快发现,可以反利用这种无法成功的状态,来达到的目的。”
穿着厚大衣的女士着面前的年轻人耐心解释仪式的原理:“们现在要做的,利用这一点,制作一个防止窥探的仪式。”
年轻人:“听老师说起过,‘窥探’‘镜’领域的相关概念。”
穿着厚大衣的女士赞许地点头:“‘镜’‘窥探’,也‘反窥探’,们现在无法布置相关仪式,可以用某种方法,来检测周围否存在‘镜’的量。‘断枝’中的量存在一定的失控性,掌控‘断枝’的人,无法做到仅让‘断枝’中的量往希望的仪式中流通,那么一旦他们借住祈求性仪式来窥探旁人的秘密,就会导致‘镜’量的外溢——以们会在房间中布置一个[诸物之影]的仪式,如果它成功获取到外溢的量的话,会投影出一块虚假的黄金,而投影的位置,则位于另一个仪式[流辉]当中——后面那个仪式只差最后这块金属就能完全成型。”
[流辉]获得光亮的仪式之一。
以这实际上两个叠加的仪式,[流辉]差着一块金属才能成形,而只有当[诸物之影]仪式成功,才能把那块虚假的黄金投影到需要的位置上去。
而这两个仪式的目的,仅仅在于检测周围否存在着外溢的“镜”之量,以此达到防窥探的目的。
原理有点绕,从实践的效果看,还算有用。
年轻人若有思:“那也就说,只要[流辉]中出现亮光,就代表存在‘镜’的量。”
穿着厚大衣的女士:“亮光只会出现一瞬,然后便熄灭——[流辉]来于‘森林’的仪式。”
掌控“生命”概念的“森林”一直憎恶着“镜”,这种行为直接导致后的仪式师们多了一堆必背的考点。
年轻人恍然大悟地点头,他知为什么不通过排除有跟镜有关的物品的方式来阻绝窥探,为人的眼睛,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当做镜子看待。
他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仪式用器材,目光不经意地从那面镜子上扫过。
“……”
年轻人动作顿了下——或许错觉,他总觉得,在看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人影也微笑着看了一眼。
灯光映照在镜面上,里面的人正悠然若地站着,唇角轻轻弯起,看镜外的目光幽静如古井。
宋逐云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知已经入睡,并清醒地领悟到,此刻正在梦中。
在吸收了“土壤”中的量,并阅读了那些“嗡鸣之”后,她拥有的那棵“根源树苗”又变得茁壮了一些,可以知仪式线的距离,已然不止区区50米。
虽然还做不到跨星球接收祈求的程度,只要在同一个城市里面的祈求性仪式,基本都能应得到,如果举行仪式的人还用某些材料进行加成的话,宋逐云的捕捉范围还能广。
她没有刻意去聆听什么,沉寂的精神却为远处的呼唤而主动降临。
梦境似乎增幅了她的能。
像漂浮的云气那,宋逐云轻松跨越了阻隔在中间的屋宇跟路,像邀请参加晚宴的客人一,轻松若地来到了镜子里,她没有举行[第二相]仪式,之以能抵达此处,为仪式线具有双连通的能。
这只镜子就她的“眼”。
宋逐云并非“断枝”,不会无法收敛的量,只要不主动选择仪式供能,就能维持着不察觉的旁观状态。
她看着那位穿着厚大衣的女士认真教导着年轻人仪式知识,安安静静地旁听了一会。
年轻人一面听讲,一面总觉得有些不安,他每次头去看镜子的时候,都没发现任何异。
——在他望过去的同时,镜中的倒影保持着与现实完全一致的姿势,认认真真地注视着他。
宋逐云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在正打算走人的时候,对方的话题转了森罗万象比赛。
穿着厚大衣的女士严肃:“……举办方在历届的比赛中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刃’领域的响,今年应当就会做出形式上的调整。”她的语气变得愈发严肃,“在‘天秤’无法支持下去之前,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完成仪式,你要把握住机会,说不定能够成为……”
这位女士顿了一下,没有把话说完,只伸手按住了年轻人的肩头,用目光传递着的期待。
新流城的住宅内。
黑暗之中,宋逐云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她从床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十指交叠,一动不动地冥想了片刻。
刚才确实进入了睡眠状态,本身的意志却在仪式的呼唤下,分成了不同部分,降临到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
宋逐云现在的精神已经相当强大,能够支撑一心多用,而且如果不别集中注意的话,她也能够主动降低那种祈求对身的影响。
只要她不想去听,那些祈求之音就会像燃烧至尽头的线香一,只在空气中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踪迹。
清晨,天刚蒙蒙亮,提前设定好的动浇水器开始了工作,透明的水线在空中映出一彩虹,整片花圃中的植物都处在一片欣欣荣的状态当中。
为新流城的住宅里目前只有宋逐云一人,她也就顺便负担了帮舍友收快递的工作。
宋逐云把快递放在一楼的置物柜里,又转去花园里检查了一下栽种的各类植物,同时思考着昨天晚上获得的情报。
她当时并非只受到了一个仪式的呼唤,而遭遇了许多镜系列的祈求性仪式的集中呼叫。
起码从她的接收范围看,rx星上使用类似方法进行防御的人并不很少。
有些甚至直接处于学校里头。
那些布置仪式者如此警惕,或许可以证明,以前曾有人利用“断枝”的量,进行过一定的窥探。
宋逐云等浇水程序运行完毕,就戴上手套,走到园中,不紧不慢地拔了几丛花圃里的杂草。
在知“森罗万象”的目的为了挑选代行者后,这个比赛对她来说,意义就发生了变化。
北部的纹章“天秤与剑”,其中“天秤”最原始的卡牌树,而“剑”的形象则后来添加上的,再联想到昨晚听到的“刃”,那么纹章中的“剑”,应该在影射“利刃”的概念。
然而不管“天秤”还“刃”,都不能选择她作为代行者。
它们与“镜”之间绝非相近概念。
宋逐云或许可以觉醒“刃”的卡牌,无法让“刃”的枝叶长在的树上。
——唯有相近的概念,才可以使树变得繁茂。
她虽然还不完全清楚内情,能看出,从北部的根源之树在跨领域掌握概念后,就越来越沉寂,可以证明一口气吃太撑不什么好事。
宋逐云处理完花圃中的工作后,换了件外衣,拿出之前买的各类素材,开始制作一些仪式用具。
丰富的打工经历帮助她积累了许多生活经验,也积攒了一些购买副本物品的渠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