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汤老先生自己主动挑起话题，不然卫殊是多一个字都不吐。
最后还是由花无色来暖场，像他这种一出生就掉在了斗鸡的笼子里，从政治的中心的漩涡里死里逃生的人最适合干这种事儿…
他先是哈哈一笑，然后又到又开始说起了青城的近况。
“不得不说，他老歇着能来实在是天助我也贴有徐州长。看到您来啦，我就知道这青城终于有救了。”
谁知他这番马屁却没有拍对地方，汤老先生抬了抬眼皮子斜了他一眼。
不冷不淡的道，“年轻人，说话还是务实一点。若是真因为我的到来就能解救徐州城的百姓，你又何必计划着要离开呢？”
听到这话，花无色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变了又变。
自己打算出城前往北凉的事还并未跟任何人说起。
知情的也就这么几个，慕毓笙和卫殊自然在这之前是不可能见过汤老先生的。
那么汤老如何得知？莫非是自己身边出了奸细？想到这种可能花无色立马浑身戒备起来。
花无色周身气息的变化，汤老爷子都心如明镜。
罢了罢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年轻人还是心平气和些的好。不要动不动就自乱了阵脚。
你放心，你要离开的事并不是别人告诉我的。而是你自己透露给我的。”
卫殊手里拿着茶盏，刚刚喝进去一口差点没喷出来，暗道这老爷子果然是装的一手好X。
装的博大精深又不录痕迹。
“汤老此话怎讲？”花无色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老爷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老朽虽然隐世已久，但这世外的大事，或多或少还是能够传到耳中的。
比如说你们前几天前些日子不是有位大人死在了自己的府邸吗？”
经汤老这么一问，他眼底的戒备之色更加浓郁了。
张文死了到现在都还是一个机密，甚至连康王那里也只是略微轻描淡写的一提，衣着康王的糊涂的性子也没有多放太放在心上。
一个官员死了，便死了，更没有上书朝廷，怕打草惊蛇，可这汤老爷子是如何知道的？
汤老爷子似笑非笑的撇了容尘一眼，继续悠悠道来。
“我还知道这徐州城的大夫在洪水爆发之前全部离成。
更知道如今虽然来了太医院的人，可是都对着瘟疫束手无策。
百姓们之所以还能苟活，都靠卫姑娘手里的药，可这药却并不能根治瘟疫。
到了这种地步，康王昏庸不管事儿，若殿下下还能袖手旁观的话，那就不是太孙殿下你了。”
不得不说这老爷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竟敢当着一个皇孙的面去骂他的王叔昏庸。
若是这话若换了旁人说出去，怕是要砍脑袋的。
卫殊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撇了撇嘴，她倒听听这老爷子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话。
听完汤老爷子的这些话，容尘的眼底露出深深的忌惮之色。
仅凭这些猜推测这些迹象就能推测出自己要出城，这样的人不得不防。
花无色知道对上汤老这样的人，有什么事儿那就不能够再藏着掖着，必须得直说。
于是态度又比先前要更加恭敬了几分到，“这里也没有外人汤老若是想说什么，也可直接点拨一二。”
汤老笑了笑，道，“殿下果然是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虽然在老夫下山之前姜尚书有递来书信请我出手相助殿下。
可老夫真正下山的目的却并不是因为您，这点殿下您需得明白，所以无论老夫为了徐州城做了何事，地殿下也无需放在心上。”
容尘明白汤老这是不愿意再跟朝堂纷争。挂上观点，于是点点头郑重的道，“先生的意思后生明白。”
汤老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往下说，“如今徐州城虽说康王殿下是奉了御旨前来的钦差大臣。
可是他并不上心这城中的灾情，好在有殿下您是个明白人在主持着大局。
而徐州城的官员也有意偏向殿下您，所以殿下自然会趁此机会做出一番业绩来，也好让皇帝和朝堂的文武百官冷眼相待，
当初先太子殿下门客当中仍有许多人还在金殿之上，
而他们当中又有许多人就是保持着观望的立场，立场若是能让他们看到殿下您的价值，那他们势必会投靠旧主。”
汤老说着话，花无色虚心听着，可花雾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老爷子不是自诩世外高人，双耳不听红尘俗世吗，
还有他来的目的不是治病救人吗？怎么又牵扯到政治上的这些歪歪绕绕了?
老爷子说到这里，花无色也知道自己该是给老爷子交一个底了，于是谦卑的道，“不瞒先生说，容尘原是准备今日就动身前往北凉的。这徐州城的瘟疫来得太过奇怪，而所有的大夫离开的也太过离奇。
我怀疑是北凉人在暗中操作，若这真是北凉人的手笔，那这解药怕是也就只有北凉人有，所以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汤老先生再次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可殿下这一去，青城城就没有了真正的主心骨。
康王虽然手里有着御旨，可徐州成如今的那帮官员必是不服。
其次，百姓们也定不服这样的一个人来主宰着他们的生死大局。
你若走了，徐州城的局势必定不稳。
而殿下还准备带着卫殊姑娘走，如今卫殊姑娘在徐州城的分量可谓是比殿下宁您还重要。
甚至殿下您可以走，但花雾姑娘不能离开，若是让百姓们知道花雾姑娘已经不在城内，知道他们的救星走了，必定会起来闹事的。
殿下再走之前，务必要将这些问题处理的妥当方是。”
花无色沉吟片刻后方道，“原本容尘还焦头烂额，不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可如今看到先生和语嫣来了，我便有了注意，是以，还请先生助我。”
汤老默然片刻斜着容尘道，“我就知道，老头子我一个还不够你使唤的，你到底是想要利用语嫣。”
“先生此言差矣，姜小姐对太岁殿下一片情深，她若是知道殿下有难处，必是心甘情愿的。”花雾插了句嘴。
汤老微微拧起眉头，“老朽可以待花雾姑娘接手城内的病患，但是语嫣哪儿，还得殿下自己去说。”
得到了老先生的松口，花无色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