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锦衣华服的大老爷们儿正坐成一桌,说话的是一名肥胖异常的油腻男子,正趾高气扬的瞪着跪在地上的一位身穿鹅黄罗衫的少女。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长相也算清秀,她手里抱着柳琴,是专门在潘家园子唱小曲的伎人。
“大爷...求求您,就扰了我吧,我只是个唱曲的,不是卖身的...”
少女哭的一脸梨花带雨央求道。
男子冷哼了一声,“少他娘的给老子来这一套,总之今天,你必须要上老子的床榻!”
“呜呜...大爷,求求你了...我求您了...“
很明显那名乐伎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了,可却始终没有博得半点同情。
花雾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初来桃花村那会儿。
“我劝你不要管这档子闲事,对你没好处。”
容尘似乎看出了她的打算,才出口劝阻。
就在这时,那名肥胖男子直接空出一个大碗,拿起一坛酒到了大半碗酒,再俯身捏起那乐伎的下颌,给灌了下去。
那女子在拼命的挣扎,可是哪里犟得过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
随着酒水的不停灌下,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绝望,眼角滑落下来两行清泪。
可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个,同桌的其他男子只是笑着道,“陈兄,你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那有这样灌人家酒的?”
另一个男子调侃道,“就是啊,照你这么个灌法,等会上了床岂不是跟死猪没什么两样了。”
乐伎在被灌了整整一大碗酒后,就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瘫倒在那姓陈的男子腿边,如同一滩烂泥。
‘“嘿嘿,这你们就没不知道了吧,都说女人是用来疼惜的,可是我却更喜欢看到美人儿们痛苦挣扎的样子,你们不用担心,就她这样的,待会儿跟我回了房间,按住头压在水里浸一会儿就清醒了。“
“哈哈哈,还是陈兄有情趣,我等自叹不如!”
其他人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恭维道。
说完,一桌人又是哄堂大笑,谁也没有对那个无助的女孩投去一丝怜悯的目光。
在他们的观念里,要是想当两家妇女就别出来抛头露面。
既然都出来抛头露面了,那卖艺跟卖身又有什么区别,只要走上了这条路,你就注定低人一等了。
那么,他们这些自诩为上层圈子的人物就这么玩弄你都不为过。
很快,那姓陈的男子看样子是酒饱饭足的差不多了,所谓保暖思婬欲。
只见他一手拎起那乐伎就往外走,坐在其他桌上也有弹唱助兴的伎人,看到这名同伴的遭遇,纷纷面露同情。
但除了同情以外,她们什么也做不了。
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如何能帮得了别人呢。
就在那乐伎要被拉出园子之际,却被一只纤细的手臂给伸手拦住了。
“这位爷,还请您留步。”花雾语气平淡的开口。
姓陈的男人一开始没有看清她的长相,只以为是哪个多管闲事的,怒火正好窜窜往上冒。
都在接下来看清了眼前少女长相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别的不用都说,但是那张脸,就已经是足够令人惊艳了。
有眼前珠玉相比较,男人顿时觉得怀里的乐伎仅只是不堪入目了,于是一手推开那女孩,朝花雾走进了一步。
邪笑着道,“姑娘生的好模样,连月宫里的仙子都比不了。不知是哪家出来的?我怎么没见过?”
这男子也是喝酒喝糊涂了,但也有故意装不知道的成分,毕竟如此美人在前若是不占先便宜去,回头再想,岂不是遗憾?
这时,其他桌客人的目光也都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花雾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种恶心的家伙尚且还不配浪费她一个嫌弃的脸色。
“这位公子怕是喝多了吧,我瞧着那位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她的目光朝那正醉的晕头转向的少女扫了一眼,肥胖男人却会错了意,还以为花雾想要取代这那乐伎跟自己的走呢。
立马就婬笑着伸手朝她脸上摸了过来,“原来小美人你是吃醋了呀,行,那今晚爷就带你回...”
咯嘣——
他的话尚且没有说完,伸出的手也还没有真正摸到花雾的脸上,只觉得整只手臂被人抓住了,然后就是一阵骨头生生被这段的痛楚传来。
“啊——我的手——手断了!”
男子发出野猪般的哀嚎,可他那只手臂就软的像面条一样被花雾捏在手中。
“现在酒醒了没有?”
此时他哪里还敢有半分醉意,一双眼睛惊恐的瞪大了看着花雾。
原来以为是个美娇娘,现在才知道居然是个夜罗刹!
他真是悔不当初,今儿也是出门不看黄历,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倒霉事。
“你快放开我!”
那你这愤怒有惨痛的大喊大叫,可是他叫的声音越大,花雾捏着他手臂的力道就更大,疼的他直冒冷汗。
“你也知道让人放开你,可是方才那个女孩求你放过她,你怎么不高抬贵手?”
她一双美目瞪得溜圆,“今天本姑娘我也喝的多了点,所以下手没个轻重,还请你多担待。”
说完拽着他就往他们那桌拖过去,还坐在桌子上的人都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陈俊生可是凤凰县县令的小舅子,平时横行霸道的就差给他按两钳子了。
这个小女娃看着面生,不像是本地人,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潘家园子的生意火爆,如果来往的每个贵客都带了一群仆从那也是很拥挤了。
于是这儿就有一项明文规定,但凡进园子里吃酒的,都不准带仆从。
这也就导致了今日陈俊生连个帮手的小厮都没有。
陈俊生听了这话,一张脸跟便秘似的,扑通一声在花雾面前跪下,“女侠,女侠您就扰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花雾停下脚步,扭头注视着他,挑了挑眉问道,“你求我饶你,可是你又做错了什么要我饶了你呢?”
其实陈俊生就是明明白白做恶的人,他当然知道犯了什么错可是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如实说...
会不会在自己说完了之后又换来一顿暴打。
容尘坐在座位上,一遍品着酒,一边眼镜都不眨一下盯着花雾,嘴角微微上扬,在那若有似无的笑意当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