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楞了一下，苦笑着摇头说：“对不起，黎珺女士，如果我刚才在言语上有什么冒犯之处，向你道歉，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我都不该冒犯您，请您谅解我们这种小人物的粗俗。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您对我的恩德，我这辈子有机会一定想办法报答，报答不了，我也不虚伪地推到什么来生，只能请您谅解了。
“您借给我的这笔款项，如果您坚持放在我这里，我会领您这份情，也会按约定偿还您，您看可以吗？”
黎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嘴唇哆嗦着说：“凌枫，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就说了这么一句吗？你干嘛对我这个态度？”
凌枫讥讽地看着黎珺，摇了摇头说：“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之间门第的差距造成了思维的差距。你还让我有什么态度？
“我知道，我不配受到你和你的家人的尊重，可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水准还是要坚持吧？你说你没有用权势来压我，那么我问你，为了一个文在军你们都做了什么？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瞒着你和一个女孩子去看电影，你怎么想？如果我母亲再当着那个女孩子的面骂你一通，你又怎么想？
“如果我当时就像你一样，一句话不解释，还说你没有血性，你怎么想？这些，你已经承认做得不对了，我们掀过去，以后也没机会再提了。
“那么，我再问你，为什么你发现那件事被传开，没有怀疑你母亲，没有怀疑文在军，而直接怀疑我？是不是觉得你们身份都高贵，只有我这种卑贱的小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再说，你刚才要和我谈谈我能看得出来。你的态度是诚恳的，可是……”
说到这里，凌枫看见对面的黎珺，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马上就要滴下来，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他心里很难受，既对黎珺可怜巴巴的样子感到心疼，又悔恨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说这种没用的话。
他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小珺，是我太冲动了，总是管不住自己。你离开我是对的，我这个人浑身都是毛病，没什么可取之处……”
黎珺咬着嘴唇摇头，过了片刻，才哽咽着说：“这样也好，凌枫，其实，我的初衷也就是想让你发泄一下心里的不痛快。
“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你的伤害挺深的，可是，走过的路，就没法回头了，我们也都不是过去的自己，请你原谅我，好吗？”
凌枫摇摇头说：“小珺，该请求原谅的其实是我，我比你大，还是男人，总是不知道怎么好好爱护你，惹你不快，最后还把你惹哭了。
“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也让你能愿意为他付出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结合，你才能获得幸福。”
说着，他端起咖啡杯，向黎珺那边遥遥地举了举，说：“引用一句狗血的台词，以咖啡代酒，小珺，祝你幸福、美满。”
说完，他一口把咖啡喝干。
黎珺没有端咖啡，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凌枫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赶紧低下了头。
一瞬间，黎珺看见了他眼睛里闪烁的晶莹。
她有些吃惊，从认识凌枫开始，还从来没有见他哭过。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看着凌枫的双肩，她竟然感到了这个男人的落寞，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她想过去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可，还是忍住了。
凌枫把咖啡喝完了，也就意味着他想结束这次谈话了。
黎珺看着他喃喃地说：“要走了，跟我说点什么吧，刚才那种台词就不要重复了，我想你总不会连临别赠言都不想跟我说吧？”
凌枫抬起头，看着黎珺，想了想说：“三句话：第一，找一个比我能包容你，更强大，性格上也稍微强势一些，最好是比你大几岁的，事业上有成就的男人。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被你敬仰，你也能真心爱他，愿意为他做一只小鸟，否则，表面上的平等，很难达到和谐。
“第二，远离‘曹大师’、文在军这种会给你带来伤害的人，在作出决定之前，多了解一些这个人的为人，不要被表面上的条件所迷惑。
“第三，不要过于顺从你妈妈，也许她对你是好心，可是，有的人的判断力是有偏差的，我不相信，一个能把女儿送给豺狼的女人，会有什么出色的眼光。”
黎珺叹了口气，说：“前两条我都会尽力按照你说的去做，可是，我不希望你怨恨我妈妈……”
凌枫微微摇头说：“你错了，小珺，我不怨恨她，别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就算我们还在一起，她对我来说，和路人没什么区别。
“我只是担心你，在你妈妈面前，你太软弱了，而她又是个强势的女人，在爱的名义下，她做出的事情都是在伤害你。
“我知道这种话你不爱听，我也只有机会说这一次，所以，我必须说出来，否则，我会后悔，你也会有后悔的一天。”
黎珺还想解释什么，凌枫摆了摆手说：“关于你妈妈的话题，就此打住，不管你能不能听进去，我也说完了。
“我想，你也有话要对我说，我不保证一定按你说的做，但是，我可以保证认真听、认真想。”
黎珺想了想说：“我对你提三个要求，和一个希望吧。先说希望，我希望你不要去惹文家的人，我会保护好自己，远离文在军。
“我猜的出来，他可能对我没死心，可是，我爸爸也不是好惹的，如果他敢再骚扰我，我就把那段录音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看到他是什么丑恶嘴脸……”
凌枫摇了摇头说：“珺儿，你不能这么做，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办法，可能对你的伤害会更大，否则，我早就这么做了。
“他也应该能想到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就不要管了，这一点还请你原谅。
“如果他再骚扰你，寻求家人的帮助，是可以的，这种事情就算报警，也未必有好结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