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戴娜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凌枫，叹了口气说：“这种事，如果发生在别的科室，人家还真难不住，每个科室多少都有点活动经费，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经费的来源都是科室领导找其他相关部门化缘弄来的，当然不能和公安局、财政局那些好的局比，每个科室千八百，一、两千还是有的。
“这些钱主要是用来过年、过节搞福利，特殊情况下也可以应应急，可是，我们科室，李强一手把持着，一分钱也没有，你现在临时应急，去哪里弄钱？”
凌枫微微点头说：“这件事我也考虑了，科室是弄不来钱，别说我这个代理副主任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现在让我当主任，我也没那个能耐。
“不过，如果我以个人名义，偷偷给大家搞点好处，你觉得可行吗？”
“啊？”戴娜吃惊地长大了嘴巴，“给公家办事，你个人给好处？行啊？我肯定没意见，别人，只要你说了，人家也不在乎。
“可是，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可就出名了，档案局来了一个官迷二百五，为了出成绩，自己个人出钱为公家办事。以后你还怎么混啊？”
凌枫笑着摆了摆手说：“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我不是说偷偷的么？也不是直接从我口袋里掏钱，我还没有那么不靠谱，也没那么高尚。我是这么想的……”
凌枫微微转过身，小声向戴娜解释了几句。
戴娜眼睛一亮，随即笑了，拍了拍凌枫的肩膀，故意模仿着大领导的口气说：“行啊，小凌同志，很有办法么，我看好你，有发展。”
凌枫一下子把她的手扒拉到一边去，瞪了她一眼说：“行了，臭丫头，别没大没小的。”
戴娜嘻嘻一笑，忽然，又蹙起了眉头，说：“主意是不错，你说的这个真靠谱吗？我可是听说这几年股票市场不比前些年了，买什么都赚钱，有些人被套住了，一两年都翻不了身。
“要是真出了问题，那可就不是你当不当副主任的事儿了……”
凌枫微笑着点头说：“嗯，现在我才看出来，我们小娜一点都不傻，难怪局座大人说，这小丫头装什么像什么，精明着呢。
“你说得对，这种事如果没把握，万一到时候出事了，别说是我，连吕局长都多少要受牵连，搞不好就是刑事案子，你哥我就有地方吃饭了。
“所以，不管我心理有底没底，首先要让人家心里有底。小娜，你看这样行不，就以我个人名义借款，像民间借贷一样，直接把利息打在里面。
“比如我们借一千，答应到年底还给人家一千一，就直接写明借款壹仟壹佰元，借款人就是我本人。
“总金额就定在五万吧，你觉得我那套房子还值五万块钱吧？”
戴娜吃了一惊，呆呆地看着凌枫，问：“哥，你说的不是真的吧？你要用房子做抵押？至于这么拼么？再说，那房子你一个人能……”
说到这儿，她忽然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凌枫问：“你已经决定了？”
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脑，凌枫却听明白了。
他微微点头说：“协议我们都签字了，九点我就去民政局，房子是我父母掏钱买的，她没打算要，这一点黎珺做的很仗义。”
戴娜轻轻叹了口气说：“如果是这样，倒是没问题了，我们要用的也都是年轻人，自己也没几个钱，就算每人一万，都可能找父母去借。
“可是，正常情况下，包工头急用钱的时候，找人临时抬钱（花高利贷借钱），靠得住的，年利率也就是百分之二十。
“现在，已经接近九月底了，到年末就只剩三个月了，照这样算，也就百分之六、七利息就不低，你答应给百分之十，明显高得多，这确实是个好处。
“而且，你用房子作抵押，也确实没风险。如果放在一般老百姓身上，这可能是个圈套，如果事情不成，你耍赖了，房子也不好弄。
“可是，你是国家干部，现在说是公务员，就算没有职务，也不可能为了五、六万块钱弄得满城风雨，到时候真的可能把公职弄没了。
“所以说，这件事偷偷运作，肯定没问题，我就可以找几个我们熟悉的年轻人商量一下，保证没问题。
“但是，问题是你，枫哥，你真想好了么？这可有点类似赌博啊？”
凌枫微微一笑说：“我现在才看明白真实的小娜是什么样，好妹妹，你为哥担心，我很感谢。不过，你放心吧，有些事我不便和你细说，总之，我是学法律的，违法的事不干。
“另外，赔本的买卖我也不想做，这次就是一个尝试，和别人我不会多说，对了，我问问猴子，别人暂时就算了。
“下次，如果你有闲钱，也可以试试，我包你没问题，而且恐怕用不到年底就可以归还本息。”
戴娜深深看了凌枫一眼，点点头说：“枫哥，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数额也不是很大，小妹我就陪你干一把，就算赔了，我们一起担着。”
凌枫站起身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样的，小娜，不管怎么样，你这份仗义，枫哥都心领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民政局，别让她等急了，从谈恋爱开始，我就没让她等过我，最后一次，就算善始善终吧。
“帮我把方案打出来，给吕局长送过去，顺便帮我请个假，估计上午回不来了，跟吕局实话实说，我不想直接见老局长了，如果时间允许，下午再详细向他汇报。”
看着凌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戴娜想到了一个词——落寞。
一个落寞的男人。
民政局不在市政府院里，不过，离市政府后门不远，大约也就不到一千米，走着大约十分钟。
到门口，他抬腕看了看时间还差三分钟。
他也算是踩着点来的。
向四周看了看，见离他大约三十多米远有一辆红色宝马车，司机位置的的车窗落了下来，一个看着眼熟，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向他这边看了一眼，随即转过头去，片刻后，黎珺从另外一侧车门下了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