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实在想不到,平时少言寡语,惜字如金的黄芝兰能说出这么长一番话,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语言。
尽管,他对黄芝兰的观点不能完全认同,甚至觉得某些方面有点幼稚,可是,他自己也清楚,他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看待问题的,比芝兰多了是多年的人生阅历。
他不由得点头叫好说:“精彩,芝兰,没想到从来都是言简意赅的黄医生,口才会这么好,你说的道理,我也不是没想过。
“可是,思想是不受控制的,想让自己变得简单一些,就难免沦入醉生梦死,故意自我麻醉。不过,无论如何都感谢你的开导。”
黄芝兰的小脸微微一红,潇洒地甩了一下中长碎发,说:“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不认为夸夸其谈是一种能力,反而觉得,那些在台上一讲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人,要么说的都是废话,要么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你看看台下真正在听的能有几个人?弄不好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听到你有时候旁征博引地讲话,才明白,有时候举个例子,确实很能说明问题。”
凌枫点点头说:“芝兰,其实,我们俩有很多相近的观点,只是,你刚才说的,官越大,越能得到社会认可的说法,我不很认同。
“客观地说,能把官做大,这本身确实是一种能力。可是,就目前来说,官大不等同于社会认可度。
“一方面,我们的社会确实存在着仇富、仇官的现象,很多人未必认可官做得大就是因为对社会贡献大,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确实存在着有些人只谋官,不谋事,也可能把官做大。
“这种人官做得越大,对社会的贡献不是更大,而是危害更大,这也是不容回避的事实。”
黄芝兰惊奇地看着凌枫,抿嘴儿一笑,说:“哦,原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是这样,做好本职工作,那就只要尽心尽力就好了,不必在意官大官小,我可以这样认为么?”
凌枫看着黄芝兰的表情,再想想她说的话,恍然大悟。
他深深地看着黄芝兰,叹了口气说:“芝兰,难为你了,想出这么个办法开导我。我还自以为是地以为比你高明。
“其实,你才是看透了事物本质的那个人,谢谢你,我懂了。”
黄芝兰看着凌枫,悠悠地叹了口气说:“和聪明人说话真的很费劲,我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一下子就被你给识破了,不好玩儿。”
凌枫摇摇头说:“不是我聪明,是你故意卖个破绽给我,我明白。芝兰,你是不是听说了我的什么事儿?
“对了,今天一早,我刚离开,看见费同和李晓典到你这里来了,他们也看见我了,是不是他们说了我什么?”
黄芝兰撇了撇嘴说:“还不承认自己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儿。是的,那两个人很能吹牛,说话的口气很大。
“他们进来就说你的坏话,我猜他们认识你,就旁敲侧击的问起了你的事。从他们那里,我才知道,你已经不做那位副市长的秘书了,副市长也调走了。
“来的那个男人是现在常务副市长的秘书,我不大关心这些事,也不大懂,只是听说你被调到了档案局,似乎那个部门不是什么好单位。
“他们还说你和你妻子正在闹别扭,估计很快就会离婚,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气得我差点把他们赶出去。凌枫,我不大懂官场上的事,只是觉得,当官也是没有止境的,不是官越大,越能得到别人的尊敬,你觉得我说的话对吧?
“还有,他们说你妻子背着你和别人相亲,我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假的,可是,我觉得,夫妻之间有矛盾了,就要想办法解决,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两个人实在过不到一起,分开。
“虽然,感情方面的事,我更不大懂,可是,人活着,总不能被这些事弄得总是不开心。今天早上我就说过想和你聊聊,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让你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就像你劝我的那样,事情总会过去,放开怀抱,才能让自己更快乐。”
黄芝兰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说完以后,有些羞赧地脸红了,微微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头来,勇敢地面对着凌枫。
凌枫被她朴实无华却无比真诚的劝谏深深地感动了。
他很想拉着黄芝兰的手,或者拥抱她一下,让两颗心默默地交流。
可是,他知道,他此刻没有这样的权利,也不想让芝兰误会。
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他不能让这份美好的感情受到亵渎。
凌枫深深吸了一口气,凝望着黄芝兰,缓缓地说:“芝兰,你说你不懂官场,也不大懂男女之间的感情。
“这些,我都相信,可是,就是你这个什么都不大懂的女孩,却说出了官场和感情的真谛。当官为了得到社会的承认。
“可是,并不是官越大,也能得到社会的承认和认可,其实,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即便做了大官,别说得到社会的认可,就连自己都未必认可,那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
“至于感情,说起来很复杂,可是归结起来很简单,开心、快乐,如果不能让双方开心快乐,那么,勉强维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这段时间以来,有很多人开导过我,同学、朋友、领导,大家说的很多都有道理,我也听进去了。
“可是,他们都没有你说的简单、实在,让我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芝兰,你不仅是一位好中医,治疗心理疾病也很有一套。
“放心吧,我不会再为难自己,也不为难别人,像你说的放开怀抱,准备迎接新的开始。”
说完,凌枫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看着黄芝兰,问:“芝兰,有没有兴趣,晚上跟我看一出好戏?”
“好戏?什么好戏?咱们古榆市连一家像样的剧场都没有,到哪里去看什么戏?”
凌枫诡异地一笑,说:“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两个人,晚上要请我吃饭,向我赔礼道歉,你不觉得这是一出好戏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