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文微笑着摇头说：“您不用客气，凌科。林主任说了，你们有舒舒服服的办公室不坐，跑到我们临江来，是在为我们设计规划，是帮我们的忙，我们要尽可能为你们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这也算是我们开发区管委会走向服务型政府的第一步。另外，林主任说，这台电脑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就是摆设，还没有花瓶好看呢。
“只有放在你们这边，才能做到物尽其用，这是我们主任的原话。”
凌枫深深地看了一眼余华文，点了点头说：“是林主任见外了，开发区不仅仅是临江的，也是我们整个古榆的。
“开发区是古榆市的试验田，这是市委领导的意思。所以，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过，林主任把为我们提供方便，上升到建设服务型政府的高度，令我心情莫名的愉悦。
“这说明我这位老大哥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并且开始身体力行，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啊。”
说到这里，凌枫貌似随意地问：“于主任，恕我冒昧，我知道，您原来就在临江镇做党政办主任，是参加工作就在这里吗？”
余华文笑了笑说：“是啊，我就是本地人，师专毕业就回来在二中教书，两年以后，被调到镇政府的党政办，在临江工作了十几年了。
“说起来，我既是凌老师的学生，又做过他的同事呢。”
凌枫眉毛一挑，笑着说：“这么说，您是我师兄了，我这些年回来的少，还真没听父亲说起过，恕罪、恕罪！”
一边说着，凌枫一边抱了抱拳。
旁边的龚丽菲“噗嗤”一声，笑了，说：“凌科，要是这样，我也是您的师姐了，我也是临江二中毕业的。
“凌老师是二中最棒的语文老师，每年都教毕业班，这些年二中毕业的有几个不是他的学生的？这么论起来，别看您职位高、学历高，也是我和我们主任的小师弟了。”
凌枫再次拱手，笑着说：“对，对，师弟给师兄、师姐请安。”
他对余华文忽然产生了一些兴趣。
这位三十六岁的原党政办主任，算是他的同行，身材适中，长相比较清秀，给人一种白面书生的感觉。
这个人和他以前接触过的大多数乡镇的党政办主任都不是很一样。
一方面，多数地方的党政办主任都是老油子，话多，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这个余华文正好相反，从凌枫正式接触他开始，他就基本上没说过什么废话，问一句说一句，很谨慎。
这就有点大机关秘书人员的味道了，让凌枫感觉很熟悉。
而刚才，当他叙述林放关于把电脑搬到党政办来的那番表述的时候，表达得非常清晰、明了，逻辑思维很清楚。
这就说明，他是一个思维缜密的人，而且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一切以领导为中心，没有一句话是属于自己的。
这是一个合格秘书人员的素质。
由于有了这些好感和熟悉，凌枫产生了想了解他更多的信息的欲望，比如毕业学校和工作简历。
不过，两个人之间今天才算真正的第一次见面，他不方便问长问短，那样会显得很不礼貌，所以，他很委婉地问余华文，是不是一开始就在这里工作。
凌枫很担心，余华文会像前两次一样，公式化地回答他：是，或者不是。
如果余华文真的如此作答，就表明，他很可能是一个刻板的人，或者，根本就不想和凌枫深入交流。
但是，凌枫没有失望，余华文不但很详尽地介绍了自己的文凭、工作经历，还半开玩笑地和他套了点近乎。
这说明，这个人无论智商还是情商，都不低。
这种人，在乡镇这种基层单位确实不大多见。
凌枫并不是看不起乡镇干部，他更不会认为乡镇干部智商低，相反，由于乡镇这一级直接接触的是底层群众，工作环境复杂，更需要有丰富的经验和灵活的头脑。
能做到乡镇一级的领导，本身的智商不可能太低。
可是，由于长期以来官出于上意的模式，造成了很多乡镇领导把主要的智商和情商都用在了应付上面，对下则简单粗暴。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所以，只有上级领导才能看到他们故意展示出来的优点，而在普通人，或者下级面前，他们就像一个个毫不感情的官僚符号，没有丝毫鲜活的表现。
基于这样的心理准备，这个余华文有让凌枫眼前一亮的感觉。
他心情大好，和大家聊了几句闲话之后，顺便，把下午的工作任务布置了一下。
因为今天时间比较晚了，凌枫把主要工作都集中在镇子里，下午，让几名手下分头搜集一些站所的资料，尤其是企业方面的资料。
他给大家列了一个清单，人手一份。
看到凌枫把工作布置的差不多了，余华文笑着说：“凌科长，您可能不大了解下面站所，一到下午就不大好找人了。这也是没办法，是下面乡镇多年以来形成的痼疾，很难解决。
“你看这样行不行，把这些交给我吧，我比较熟悉情况，负责打电话，让他们领导把这些数据明天一早上班就报上来，这样可能还快一些。”
凌枫看着余华文，微微点头说：“我还真把这个情况忽略了，那就给余主任添麻烦了，你们把手里的清单都交给余主任吧。”
看着余华文把几个人手里的纸条都搜集到了一起，凌枫笑着问：“余主任，你觉得开发区管委会目前的这种状况，能适合未来的发展么？”
余华文微微摇了摇头说：“凌科长，我知道你一直非常关心临江开发区的建设。可是，实际上，现在的开发区，虽然换了牌子，骨子里和其他乡镇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时间太短了，大家都还没有适应过来，多年形成的观念，是很难一下子变过来的。好在，市里非常重视，及时发现问题，并派来了调查组解决问题，希望这种状况能早日得到改观。”
凌枫微微一笑，问：“余主任觉得，要彻底改变目前的状况，大约需要多长时间？应该采取哪些措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