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笑了笑说：“晓典，这你真不能怪我，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呢，你说话的声音太大，她们全都听见了，我有什么办法？”
晓典白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当时不是太兴奋了么，你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反正就是你不对。”
说完，她不再理睬凌枫，对其他人说：“霏霏姐，三位妹妹，想吃什么尽管说，只要咱们店里有的。
“不过，赚钱的事情出去不许乱说，遭人嫉恨，你们都比我懂，对吧？”
戴娜和晓典最熟，她搂着晓典的胳膊笑着说：“晓典姐，财不露白的道理我们都懂。没看我们在外面和你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么。
“只要你给我们弄点好吃的，就算是封口费了，我们保证不会出去胡说。”
晓典伸出手指在戴娜的头上点了一下说：“没良心的丫头，哪次来，姐姐不给你做好吃的？还用你威胁？”
几个女孩子疯闹了一阵，李晓典让随后跟进来的服务员给大家下菜单。
忽然，凌枫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下号码，没有接电话，抬头对汪霏霏说：“是陶斌，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汪霏霏略微想了一下，说：“听说，下午林副市长关起门来把陶斌臭骂了一顿，还说准备让他离开市委办。
“我估计，可能是林副市长让他找你道歉的吧？”
凌枫微微摇头说：“姐姐，你觉得林副市长会这么大度么？他会让陶斌向我这个小人物道歉？”
汪霏霏看着凌枫，微微一笑说：“看样子，你对林副市长很有意见啊！”
凌枫稍稍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外面的几个女孩还在埋头商量菜谱，低声说：“姐姐，你应该了解陶斌，这个人虽然阴沉，可是，有名的胆小怕事。
“上次文在军的事情，他里外挑唆，是因为他老婆曾经被文在军害过，想要利用我给他报仇。
“这次匿名信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能是他故意找我麻烦么？你觉得他身后会没有别人？
“我上次因为报复郑长峰，把一中和整个教育局闹得人人自危，先后有七、八个人被审查，到现在还有四个人被关在看守所。
“林汉南是主管教育的副市长，据说他和文在军的父亲还是党校同学，交情深厚，你觉得，林汉南对我能有什么好印象么？”
汪霏霏默默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说：“小枫，还记得你上次说过，林放跟你说顾副市长可能要再进一步吗？”
凌枫笑着点头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呢？只是，我一直都没大好意思问你和师母是怎么回事儿。
“后来，我才发现，今年年底，市政协的那位领导好像到点了，按照惯例，两位副书记应该有一位会顶上去。
“副书记作了政协主要领导，应该就退出常委了，这也是这几年的惯例，空出一位常委名额，就会有有些变化，顾副市长和林副市长的可能性比较大。
“只不过，上一次林副市长主管的教育系统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林副市长的可能性就小多了，他不恨我才怪呢。”
汪霏霏瞥了他一眼说：“你这家伙，反应是不是太快了？我就提了个头，你就全想通了，难怪你没问我。
“不过，有一点你可能忽视了，林汉南主管的教育系统确实出了不小的事情，卫生系统也出了麻烦。可是，顾副市长主管计生。
“计生这边哪年不出事儿？而且出事儿基本上都不小，上半年有几个小镇计生办和群众发生了矛盾，影响不是很好，也被春城市通报了，这件事对顾副市长也有影响。
“可是，从现有的市里的领导的年龄和学历、资历上看，也只有林副市长和顾副市长够资格再上一步。
“所以，林汉南也不会死心，现在，他看出来你和我走的近，估计也能联想到你和顾副市长的关系。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连锁反应，林副市长是本土干部，而且和很多本土领导关系都很不错，上边也有人赏识他，究竟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凌枫微微点头，看了看已经不再响了的手机，说：“看样子，这个电话该接。”
汪霏霏白了他一眼说：“都断线了，你才想起该接！”
凌枫笑了笑说：“如果他诚心找我，就还会打过来。”
话音刚落，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汪霏霏抿嘴一笑，看着凌枫。
凌枫没有急着接听，而是等电话响了两声，到第三声响起来的时候，才按下接听键，随口说了声：“喂！”
对方停顿了两秒钟，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凌主任吧？我是陶斌，你说话方便么？”
凌枫淡淡地说：“方便，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陶斌迟疑了一下说：“对不起，凌主任，我为今天中午的事情向你道歉，是我先找的茬……”
凌枫的语气依然淡淡的，而且没有称呼对方：“道歉就不必了，我当时态度也不大好，过去就算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
对方再次迟疑了一下，说：“我想见见你，单独。”
凌枫故意迟疑了一下说：“见面就没必要了吧？我说了过去就过去了，如果你实在想见面，我在典藏咖啡馆，你可以过来，一起吃个饭。”
对方立刻反对说：“凌主任，那里人太杂了，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和你单独见面，我保证，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我在古榆大酒店二楼，19房间，就是二楼最西边拐角的那个房间，你打车过来，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多晚都等，你知道，我和范成功有亲属关系，他这里是安全的。”
凌枫稍稍沉吟了一下，没有及时表态。
对方似乎也感觉到了凌枫的犹豫，随后加了一句，说：“如果你不放心，担心我设局害你，可以让你那位刑警队的同学一起过来。
“我知道，他是你铁哥们，不过，我希望我们谈话的时候，能单独谈。”
凌枫笑了笑说：“好吧，你等着我，我会尽快过去。”
挂断电话，凌枫把陶斌的意思向汪霏霏说了一下。
汪霏霏蹙眉想了想，说：“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时候找你，就算他取得了你的谅解，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你现在不能决定他的命运啊？
“所以，我不同意你过去，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他给你设个局，你一个人过去，说不清楚。
“为了一件不知道结果的事情，你还能真的让侯智和你一起去吗？”
凌枫思索了一下，说：“我也想不通他想干什么。可是，如果我不去，就显得太胆怯了。
“而且，我觉得陶斌没有胆量给我设什么局，而林副市长更犯不上直接针对我，因为还不到生死存亡的地步。
“那个范成功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种人不会轻易跟政府官员结怨，否则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而且，我有一种预感。陶斌这种人性格比较阴柔，表面上不敢做太大的事，却希望利用别人。
“林汉南刚刚骂了他，说不定他会真的怀恨在心……”
凌枫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完，他相信汪霏霏能够理解。
汪霏霏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凌枫，叹了口气说：“小枫，你差不多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了，不能再给自己身上揽事儿了，而且这样做不是长久之计，官场上还是要堂堂正正的阳谋。
“就算是顾市长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太冒险了，对你以后的发展也不利。”
凌枫沉吟了一下，微微点头说：“霏霏姐，你对我的爱护，我心里有数。可是，你误会了。
“有些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做，但是不能成为习惯。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我理解的天不是指老天爷，而是一种自然规律。
“经常搞阴谋诡计，性格也会变得阴柔，就算是为了正义，也应该尽量选择用堂堂正正的手段。
“你放心吧，姐姐，我会见机行事的，以陶斌的智商，未必能算计过我。”
说完，他拿起电话和夹包说：“晓典、筠玥，你们几个和霏霏姐吃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就不用等我了。”
大家刚才虽然在点菜，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也听到一些，只能遗憾地放凌枫走。
下楼以后，凌枫还是给侯智打了一个电话。
他被宣布任命为办公室副主任之后，好朋友中，只有侯智没给他打来电话，他猜想，这家伙一定是被案子缠住了，没时间给他打电话祝贺。
果然电话一接通，侯智略显疲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疯子，听说你当了副主任，我还没给你打电话祝贺呢。
“怎么？等不及了？我正在办案呢，案情不能向你泄露。”
凌枫笑着说：“我一猜你就是在忙着，还指望你帮我个忙呢，算了吧，你没事就好。”
猴子沉吟了一下，问：“你说说啥事儿吧，我帮不上，不还有别人吗？”（未完待续）